樂書瑤無助地躺在地上,估計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剛纔還有意識地那會兒,她知道孔雀正在試圖救她。
而她一點兒都不喜歡。
即便現在的意識快沒有了,樂書瑤還是張牙舞爪的往身邊揮動着手,不想讓孔雀靠近她。
她現在討厭死這個女人了。
不過這種無意義地反抗只維持了幾分鐘,樂書瑤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腦部的缺氧,讓她現在開始放走馬燈了。
孔雀見她的眼睛一直在翻白着,就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她回頭對站在她身後焦急看着的男人們說道:“不行,如果不馬上進行專業救助的話,她就要不行了。”
“什……什麼專業的救助?”樂書瑜現在的腦子已經空白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或許他知道,但是他想裝作不知道。
孔雀拿起那把明晃晃的小刀來,搖了搖。
安彬碩一邊搖着頭,一邊往後倒着身子:“你,你,你在開玩笑麼?會,會,會濺一身血的。”
他曾經演過這方面的電腦,但是那些血都是假的。
雖然相對於他這個演員來說,整天見這些已經說是習慣了,可是那些都是特效來的啊!
要是真正見到真實的場面了,估計最先腿軟的肯定是他。
樂書瑜愣愣地看着孔雀,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樂書瑤在掙扎了一番過後,終於暈了過去。
看見他們一個個地,在這種情況下,都那麼的沒有主心骨,孔雀嘆了口氣,揮動了手上的小刀……
救護車來到了現場,把樂書瑤擡走了。
樂書瑜陪護着過去了,安浩軒在安排好了山田野智之後,也隨着去了醫院。
孔雀在安彬碩的陪同下,開車往回家的路上走。
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也圍着那塊圍巾,安靜地坐在車座上。
快到別墅的時候,孔雀瞥眼看了看他,關懷地說道:“你不要去看看她嘛?”
“看誰?”安彬碩有些心不在焉。
她微微嘟了嘟嘴巴:“你知道我在說誰。”
“啊……我哥哥不是去了麼,相對於那種小工作室來說,我們安氏集團去一個總裁已經對他們很重視了。”別墅已經近在眼前。
孔雀側頭看着他:“你確定這是你想的嗎?”
“我的想法,我自己肯定再確定不過了。”他篤定地點了點頭,就好像那句話是在對他自己說的。
孔雀笑了笑,沒有揭穿他,可是她還是不明白,爲什麼城市的人都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埋藏的那麼深,爲什麼總也不說實話。
對於他們來說,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就那麼難麼?
安彬碩的車子,終於在他們的別院前停了下來。
他沒有了下午時的笑容,當然也沒有對孔雀板着臉。
只是停下車子之後,沒有幫孔雀把車門打開,也沒有等她下車,而是徑直地走上了二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孔雀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也沒有叫住他,只是安靜地走進了那個小花園。
花園前面是那片森林,此刻看起來靜謐而恐怖。
她趴在欄杆上往森林裡瞧了一會兒,把那片小森林想象成了寨子門前的那片森林。
剛出門沒幾天,她就想家了。
非常想家。
這裡的人,或者事物,都跟她那麼的格格不入。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融入進去,或許她還不夠努力?
努力又爲了什麼呢?
總在這種安靜地時候,纔給她時間思考。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孔雀突然感覺有些滑稽了。
什麼出去吃飯,什麼高檔餐廳,什麼狗仔隊,什麼哮喘,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跟她的生活相差太遠,又跟她想象中的城市生活相差了太遠。
是,她是什麼都不懂,更加地沒有見識過現代城市地一切繁華景象,她在這裡,就好像一個譁衆取寵的小丑。
就連她一本正經地跟別人說,樂書瑤現在正面臨着極大的危險,即便是前一分鐘還跟自己玩得挺好的安彬碩,也不相信她的話。
孔雀嘆了口氣,側頭看了看放在欄杆上的幾盆小花。
花大概是安彬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挖來的,可能它們也有自己的學名,但是並不是什麼出名的品種。
是那種走在路邊都會經常見到的野花,現在種在花盆裡,周圍也生長了一層細細地野草。即便是這樣,這些花開得也很旺盛,不像那些嬌貴的花,周圍有點野草就會搶走它們的養分。
不過,這些野花就算開得很旺盛,也只是不知名的大拇指甲蓋大小的小花而已。就算開得也旺盛,也比不上那些名貴的花嬌豔。
它們靜靜地開在那幾個小巧的花盆裡,開在雜草的中間,那麼的不起眼。
花盆很漂亮,純淨地白色陶瓷,一個方形的,一個雞蛋形的,一個帶着小把手的水瓢形的,一個碗狀的。
旁邊牆上還釘着一些,也全部都是白色的陶瓷,有長方形的,橢圓形的,方形的,擺放也很刻意,總得來說,這個陽臺很有風格。
所有花盆裡種着的花,都好像是從路邊挖來的,而唯獨有一盆,不管是從花盆還是從花上,都跟別的不一樣。
那一盆的花盆是黑色的,魔方形狀,嵌合處是白色的,花盆裡有白色的豆豆,上面種着一朵可愛的,葉枝很肥厚的看似蘆薈的花。花很小,甚至比那些野花都小,但是它就好像天生生存在這種環境下的,看着倒是很華貴。
孔雀還沒有見過這種花,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是跟這滿屋子的不知名小花比起來,這盆可真是上檔次太多了。
她想到了可悲的自己,哪怕現在待着的地方是這種花園別墅,哪怕是尊貴的就好像這些小巧的花盆一樣,但是她的本質就是這種不知名的小野花,放在這裡,就是感覺怪怪的,哪怕是這麼一小盆蘆薈,都看着出彩很多。
孔雀想起樂書瑤笑她這身白色的旗袍。
她低頭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苦笑了一下。是啊,有誰會沒事穿身白色的旗袍出去呢?
剛開始還覺得自己無與倫比,現在看來,可能真是“土包子”吧。
孔雀深深嘆了口氣,捋了捋剛纔在餐廳救治樂書瑤的時候,被弄亂的頭髮,轉身,坐在了鞦韆上,輕輕地搖晃着。
安彬碩回到自己房間之後,換上了舒適地家居服,把身上的衣服狠狠摔在了地上。
在餐廳時候,他是想給自己出口惡氣,他現在知道,看到樂書瑤臉上那便秘地表情,比看到安浩軒臉上少見的別的表情,來得痛快多了。
他甚至感覺,當時樂書瑤臉上的粉都快裂開來了。
不過即便他生氣成這副模樣,該擔心她,還是擔心她的,不知道她在醫院怎麼樣,不知道救助的及時不及時。
沒想到他故意氣她的急救電話,竟然真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安彬碩躺在牀上,兩隻手放在腦袋下面,兩隻腳、交疊着,他瞪着天花板,卻怎麼都沒有睡意。
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隻白色的純潔小貓咪,就那麼在他的思想裡,跳躍了過去。他很好奇,爲什麼是一隻真正的貓咪,而不是孔雀的臉。
啊,對了,孔雀。
安彬碩突然想起來,他剛纔似乎是自己想着樂書瑤的事情,就上了樓,忘記了孔雀還在身邊。
他從牀上蹦躂起來,打開門,看到她的房門緊緊地閉着。
不知道應該面帶怎麼樣的表情,安彬碩站在孔雀的房間門口,擡着頭,久久地敲不下去,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等她開了門之後,微笑着跟她說抱歉,剛纔在想事情,還是應該倒在她的懷裡大哭一場,尋求安慰。
現在孔雀對於他來說,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處在一個什麼位置上的。
他知道,如果有她存在的話,他就不會去想樂書瑤,不會去想那個女人到底想要什麼。
他知道,如果有她存在的話,他可以用各種把戲玩弄哥哥於股掌之間。
可是,她對於他真的不是重要的麼?真的只是這種娛樂地效果?
僅僅見面兩天的人,能夠發生什麼呢!
安彬碩甚至笑出了聲來,微微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沒有敲門,而是轉身下樓,從冰箱拿出一提啤酒,先打開一瓶,一邊喝着,一邊來到了陽臺邊。
他想看看媽咪的花園,就來到了安浩軒佈置的——好吧,是根本沒怎麼佈置的花園裡,把那提啤酒放在了桌子上,只端着手上那一瓶,趴在欄杆上。
他仰頭喝一口啤酒,然後低頭看花園裡的花。
沈慧琴養得都是嬌貴的花,各種顏色的玫瑰,要是一同開放的時候,整個花園五顏六色的,很是漂亮。
她甚至會請人來,來把她一部分白色的玫瑰,染成藍色的,紫色的,或者是五顏六色的。
夜太黑,即便那些白天看起來再美麗的花朵,現在看來,也不過是黑壓壓地一片,完全沒有任何的色彩。
安彬碩剛嘆了口氣,想感慨一下人生,就看到了此刻正在別墅客廳看電視的沈慧琴,和看報紙的安正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