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鵬,它還沒死,生命氣息很濃烈,甚至可以說……傷得一點也不重。”珊娜菲雅盯着前方扭動的巨型底棲魔魚獸,輕聲道。
楚鵬點了點頭,那一劍的威力,他自己最清楚,如果他體內真氣充盈,那也許還能借真氣透劍而入破壞這怪物的身體內部。
但現在,這鬼東西到底怎麼了?難道它也打累了?
楚鵬低頭想了想,喊道:“埃德巴,擲它一斧試試!”
埃德巴當即從一旁矮人手中接過一把飛斧,掄圓了猛擲出去。
“嘭!”
離那怪物還有數米遠,飛斧就被一條觸鬚抽飛出去,差點砸到丹尼爾,嚇得那小子趕緊躥到了一顆大樹上。從這一幕看來,無論力量還是靈活,顯然那怪物還好得很,怎麼也不像瀕死的模樣。
衆人面面相覷,這下不知該如何辦纔好。繼續這麼困住?
可弓箭飛斧都不能造成什麼致命傷害,徒耗氣力而已。衝上去近身纏鬥?那犧牲只怕會不小,好像又不太划算。放了?一看這怪物的體型,肯定就是這羣魔獸的首領,害得自己這羣人這麼狼狽,還犧牲了大量士兵,那些都是鮮活的生命啊,怎麼能隨意放過。而且,天曉得放走後這鬼東西會不會再招來一批魔獸,殺之不絕?
這真是狗啃刺猥,無從下手了……
衆人目光都落到了楚鵬身上,可楚鵬自己也一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低頭苦思不已。
這時里斯走到了楚鵬身前,低頭看了眼,猶豫片刻後道:
“楚鵬。我想問問,你這把劍,是不是……”
楚鵬很是奇怪,舉起覆雨劍道:“我這劍怎麼了?里斯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里斯仍然猶豫再三也沒出口,跟過來的布魯斯特皺眉道:
“里斯,幹嘛這麼吞吞吐吐?對楚鵬我們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里斯咬咬嘴脣,點點頭道:“我的意思,是因爲看到剛楚鵬刺了這巨型底棲魔魚獸一劍。它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字。所以,我想問問,唔,楚鵬這把劍是不是附毒了或者施加有詛咒禁錮一類的魔法……”
“你胡說!楚鵬哥哥怎麼會……怎麼會在他劍上施加這些東西!”幾乎里斯話音剛落。愛汀就高喊道,急喘着氣。小臉漲得通紅。
就好像前世裡江湖人士看不起這種下三濫手段一樣,這個世界裡。一般的武人或者魔法師,照樣對這類陰暗手段嗤之以鼻。亡靈類邪惡法師之所以被人唾棄圍剿,很大程度上原因就是因爲此。
菲麗摟着傑莉雅走了過來,還驚魂未定地傑莉雅也怒瞪着里斯道:“楚鵬武技這麼高,有必要用這種手段嗎?里斯你有沒有腦子!”
頓成衆矢之的,里斯苦笑着連連擺手,說道:“我只是根據這魔魚獸現在這模樣猜測一下,你們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好了。”
而珊娜菲雅和格雷則望向楚鵬,目光中充滿了疑慮之色。
他們都還記得當初楚鵬得到這把怪劍的經過,又不像愛汀這樣事事維護楚鵬,所以覺得里斯這話可能有些道理。
是因爲你嗎?
楚鵬目光靜靜落在覆雨劍上,好一會後微微一笑道:“你們都讓開,讓我去和這傢伙溝通溝通。”說着,他將天兵交給愛汀,撇開衆人,慢慢向巨型魔魚獸走去。
格雷張了張嘴,伸出手去想抓住楚鵬,不過到中途又放了下來,一把抽出已經歸於鞘內的刺劍驚神,跟在楚鵬身後幾步遠處。
珊娜菲雅已經抽出一支翠綠色的長箭架在了星之詠歎上,瑩瑩青光繚繞其間,額頭滲出滴滴汗珠,她幾乎已經用上僅存的一絲魔力了。傑莉雅狠狠剜了里斯一眼,顫抖着雙臂將流月天弓拉了開。
布魯斯特急忙跑到埃德巴身邊,道:“快做好準備,一旦楚鵬……”他話還沒完,就被埃德巴一記冷眼盯得心頭一顫說不下去了。
埃德巴掃了眼身側,厲喝道:“親衛隊隨我來!”說着帶上二十親衛隊戰士跟了上去。
布魯斯特舉起右手高喊道:“黑荊棘大隊所屬弓箭瞄準,絆腳石大隊所屬準備近身作戰!”
這段時間來他和里斯經常充當楚鵬傳令官的角色,和副手差不多了,這些人倒也很聽從他的命令,很快都做好了準備。
楚鵬發現了件很有趣地事。當他來到這怪物身前後,這怪物不僅沒有再用觸鬚攻擊他,反而在他即將靠近到不過一米來遠時往後退了下。他再往前踏出一步,這東西又退一下,依樣如此,楚鵬連進三步,這鬼東西不停後退,但卻又不掉頭逃竄。
怕我?怎麼又不跑呢?
楚鵬站了下來,輕蹭着鼻尖,饒有興趣地盯着這個模樣醜陋的大傢伙。
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個怪現象,疑惑不已的望向楚鵬。
唔,也許應該說,它怕我的覆雨劍?
楚鵬舉起覆雨劍放在眼前,黝黑地劍身閃爍着莫名的寒光,而那顆劍柄末端被白骨手掌抓住地六棱型黑色寶石,此時似乎裡面有淡淡的黑色煙氣在緩緩流動着,猶如活物一般。看着看着,楚鵬不禁回想起了當時他用這劍殺死那幾個殭屍地經過,回想起了在那個地底石窟得到這把劍的經過。
悽慘的嘶叫,宛若無數冤魂的悲鳴,陰冷的狂風,猶如地獄魔王的狂吼……
似乎什麼冰冷的東西猛然刺了他心臟一下,楚鵬陡然清醒過來,清楚的感到覆雨劍劇烈顫動着,好像要掙脫出去。
娘地。又像當初那樣!
楚鵬右臂中的氣旋急轉,一股真氣猶如巨浪般衝入劍身,直衝到劍尖後纔回到了楚鵬手臂內,這把來歷神秘的怪劍當即安份了下來。
“楚鵬,你沒事吧?!”格雷幾步衝到楚鵬身側,緊張不已的問道。
哼,如今本少爺功力大進,早和當初進那洞窟時不可同日而語。這怪劍頂多迷惑我一下。還以爲能像當時那樣弄得我幾乎要虛脫嗎?
不過話說回來,以我現在的功力,它還能這麼不安份,難道它也長進了?真是活見鬼……
楚鵬淡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可是。”格雷眉頭緊皺道,“你剛纔身體抖動了幾下。
我還以爲你又像當初拿到這劍的時候那樣……”
楚鵬輕輕拍了金髮男肩頭,目光落回了巨型魔魚獸身上。
他不禁怔了下,再仔細掃視一番,更有趣了。
這怪物如今身體蜷縮成一團,觸鬚全收緊到了身上,原本一直擡起的頭部也緊貼到了地上,發出低低地鳴叫聲。
這又是……
楚鵬想了想,忽然又往前踏出一步。
這回,魔魚獸不退了,只是叫聲變得急促了些。
楚鵬又連踏兩步,雙腿都碰到了魔魚獸頭部,這怪物依然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格雷緊跟了上來,驚異道:“這怎麼回事?它怎麼又不跑了?”
天才知道。楚鵬翻了個白眼,緩緩蹲了下去,慢慢探出左手,在這怪物頭部輕輕撫摸兩下,它還是沒動。
呃,這黏液真噁心。
楚鵬擡起手抖動兩下,將黏液甩了出去,還好真氣護着,要不他手就得變成覆雨劍劍柄那樣了。
周圍看見這一幕地人不禁瞠目結舌,怎麼也想不通這巨型魔魚獸怎麼忽然變成了個乖寶寶一樣?
格雷也蹲了下來,失笑道:“難道它跟煤球一樣,認你爲主人了?”
楚鵬再度翻了個白眼,心說難道本大俠的魔寵就都是這般東東?不是可笑就是醜陋,難道就不能來個獨角獸之類的玩玩麼?要不像布魯斯特他們的是頭狼也好嘛。
說着煤球,一直不見蹤影地煤球還真就馬上到了,更令人詫異的是小東西直接停在了巨型魔魚獸身上,還在魔魚獸身上跑來跑去,自在得很吶。
格雷哈哈大笑,一把摟着楚鵬肩膀道:“我看就是這樣了,你看它們相處得多好,恭喜你了楚鵬,大陸上能同時有兩隻魔寵地可不多,哈哈。”
這時愛汀她們都涌到了身後,菲麗輕輕撫摸着剛纔戰鬥中幫了大忙的炎狼地頭,嘻笑道:“是啊楚鵬,我收服多莉爾的時候,費了好大勁,事後在牀上躺了一天才恢復過來,你可真輕鬆。”
布魯斯特掃了眼已經湊到炎狼旁去親熱的自己的雪狼卡科特,眉頭微皺道:“可是楚鵬還沒經過魔法認主祭禮,這好像還不算魔寵吧。”
“但球球就是這麼跟着楚鵬哥哥的,比一般魔寵還忠心。”愛汀在一旁說道。
周圍少年們頓時臉色變得很古怪。他們一路來都看到了楚鵬不時對煤球的“虐待”,一般來說,對於魔寵要細心呵護的,除非你魔力已經達到了八階大魔導士以上水準,否則粗暴對待下魔寵一樣會叛逃。
楚鵬頭都大了,煤球這小東西還好接受,雖然烏漆麻黑的,但憨憨的還算可愛,不過這巨型魔魚……
這東西以後跟在身邊,只怕美女都要避而遠之,慘……
“好了好了,先回去休息!”楚鵬站起來揮了揮手,轉身就走,只能慢慢想處理辦法了。
其他人忍着笑意,都紛紛往回走去,一場大戰,他們的確精疲力盡了。
可楚鵬剛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魔魚獸鳴叫聲大了起來,還沒等他回頭,煤球就飛到他肩頭停下,小蹄子扯住他衣領,一隻翅膀往後不停指着。
楚鵬愣下,回頭一看,那巨型魔魚獸也已轉過身去,幾條觸鬚不斷指向它們來的方向,還不時回頭看向楚鵬。
要帶我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