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正常,脈搏正常。
女醫生翻開女孩的眼皮,用光線照了一下,瞳孔反應稍微有點兒遲鈍,但還屬於正常範圍。
“把她放在牀上,注意千萬不要動那根針。”
女醫生一邊吩咐,一邊用兩隻手託着女孩的額頭,將女孩放在了病牀上,拖過一張牀單,蓋住了女孩婀娜多姿的身軀。然後叫過兩位護士看好病人,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李天語和陸淵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小聲對陸淵道:“要是弄出人命來,你可不要指望我幫你說話。”不過,她的目光卻一直注視着手掌中那幾根奇形怪狀的金針,最長的那根有她的大半個手臂長,通體三棱形,很細很柔軟,也不知道插在身體的什麼地方?
記得陸淵第一下就是取出的這根,是從周紫欣的腦門上取下來的,看看這針的長度,至少也穿透在了她的胸口位置。
“這針是幹什麼用的,是她自己刺進去的嗎?”李天語一肚子的疑問和後怕,但好奇心卻佔據了絕對上風。
這麼詭異的事情,足以成爲校園中一個傳奇或者鬼怪故事了。
陸淵這個時候已經想好了說辭,道:“這叫七星追魂針,我在青城山的道藏書卷中看到過,據說死人扎滿七針,都可以活上三年。至於是誰扎的,我怎麼知道?但我們在下面呆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下來,多半是她自己扎的。”
想了一下,陸淵又故作神秘地道:“你進去看看她的左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要是有針孔,就一定是她自己扎的。順道,請李大小姐將針放在裡面的桌子上好不好?針拿在你手上,我爲什麼心頭總是發毛呢?”
李天語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道:“知道害怕了吧?我就信你這一次,進去看看。”
走了進去,先將針放在了桌子上,裝作探望女孩的模樣,將女孩的左手塞進了被單中。這才走了出來,對陸淵道:
“你說錯了一件事情,是大拇指、中指和小指有針孔,而不是食指和無名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陸淵面色變了一變,道:“三星聚會!她不是自保,而是在拼命!你先別多說了,小心言多必失……等我們出去了我再告訴你,醫生過來了,切記,我們一定要一問三不知。”
三個醫生小跑着過來。
剛一進門,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醫生一見桌上的幾根金針,就失聲道:“果然是七星針?!這不可能!”
兩步搶在女孩的病牀邊,掃視了兩眼,這才鬆了一口大氣,大聲道:“誰送她過來的?你們過來之前,她身上還扎得有其他針沒有?你們取下過她身上的針嗎?”
大聲疾呼的樣子,讓李天語覺得有犯錯誤的感覺。等他問完,才委委屈屈地回答道:“是我們兩個送她過來的,見到她的時候,她只有頭上一根針,其他的針都是落在地上的。”
年輕醫生立刻又緊張起來,“唰”地一下扯開了被單,彎下身體朝女孩光滑如玉的肌膚上找了起來,轉眼臉色就難看起來,最後正要伸手朝女孩小腹間摸去的時候,這才察覺到什麼,慌忙停下手來,對女醫生道:“你檢查一下,看看下面雙腿中間有沒有針孔。”
另外一箇中年醫生有些好奇地問道:“情況很嚴重?”
年輕醫生點頭道:“要是下面有針孔,就算讓我老師過來,也沒有辦法!一切都只好聽天由命了。剛纔我聽廖醫生一說那幾根古怪的針,就猜測到了這個可能,馬上打電話給我老師,我老師就讓我專門注意一下,有沒有七個針眼。”
女醫生拉開布簾,單獨留在病牀邊,轉眼就走了出來,對他點了點頭,不過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張,她的一切生理狀況都十分正常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小張醫生道:“我再問下我老師吧!七星針幾百年來,一直都是鍼灸學上的一個傳說,現在也只確定了四根針的形式。至於手法更是無從談起,從歷代名醫的記載推測看,也是隻有一個大概的模糊理論。”
才說了兩句,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道:“我是周紫欣的班主任,她人怎麼樣了?”
三個醫生面面相覷,有些尷尬地道:“這個我們也不好說,張醫生正在找他的老師諮詢情況,你先等一下吧。”
在一片雞飛狗跳的忙碌中,李天語享受了一次三堂會審的待遇,扯了一個瞞天大謊,這才應付過去醫生和老師的追問。
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奇怪,陸淵一句話就讓她心甘情願地說話騙人,弄得她一顆心都怦怦亂跳,卻對陸淵的話深信不疑。
在班主任打電話通知周紫欣家長的時候,更發生了一件怪事,一提到她身邊的金針時,話筒中的聲音立刻高了八度,“我們連夜趕飛機過來,你們千萬不要動她太陽穴上的搖光金針。你們能不能看一下,她指甲上的淤血是什麼顏色,變黑沒有?”
小張醫生搖頭道:“她指甲上沒有淤血,所有生理狀況良好。除了深度昏迷外,沒有出現其他任何狀況。”
“真的?你再看看!尤其仔細看一下指甲上的半月顏色。”電話中傳來了驚喜萬分的聲音。
小張醫生道:“我們將照片發給你好了,不知道你們手機能不能接收視頻圖像?現在周紫欣的指甲沒有任何異樣,月牙飽滿,顏色和平常人幾乎沒有兩樣,沒有異色和血絲。”
“那就好,那就好!視頻圖片可以發在我的郵箱中,我是老式手機,接收不了照片。我們馬上帶着電腦出門,去找她爺爺一道過來,紫欣就麻煩您們多多照顧了。”電話中的聲音急匆匆地道。
李天語見情況安定下來,這才鼓起勇氣,道:“老師,等下我們還要去迎接歐洲過來的國際交換生,明天再過來看周紫欣同學。”
等走出醫院,李天語將紅撲撲的臉蛋湊在陸淵的肩膀上,惡狠狠地道:“你害得我一晚上都在撒謊騙人,要是不告訴我原委,我就去找我老媽告狀,讓你死得很難看!”
陸淵胸有成竹地道:“你纔不會這麼笨呢!想不想看一次靈異事件,見見真正的鬼魂是什麼模樣?”
李天語眼睛一下子鼓得大大的,道:“又想拿鬼故事嚇唬我?姑奶奶纔不怕呢!”
陸淵笑着道:“其實剛纔你已經感覺到了一點兒!你說冷的時候,就是那位針神周紫欣將身上的陰氣用金針給逼了出來。不過針法出了一點問題,人也有些不清醒,才從頂樓上栽了下來,差點砸死你這個倒黴鬼!”
見她一臉白癡狀,陸淵馬上又解釋道:“你放心好了,大部分的鬼魂,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信就有,不信也就沒有了,何況,你現在有正宗青城山的護身法器,百邪不侵,就算天上掉美女,都有我這個倒黴蛋救你。”
李天語此時倒沒有心思跟他鬥口,繼續追問道:“剛纔你說周美女跟人家拼命,用鍼灸怎麼能跟鬼鬥?”
陸淵道:“人死了,不就變成鬼了嗎?金針不能跟鬼鬥,但金針上凝聚的精神力和周同學下針前的決心和毅力,比鬼更強大,更厲害,所以最後她贏了……從古至今,儒家都是不信鬼神,佛道兩家也說裝神弄鬼是邪門歪道,就是如此。”
李天語左右望了一眼,道:“少給我講這些玩意兒,我從小就聽了無數回了!不過今天可是大不一樣……告訴我,接下來還要發生什麼事情?你將雪兒的手鍊給了她,又有什麼作用?”
陸淵笑着道:“這個你最多一兩天就知道了,到時候必然有人過來叫你姑奶奶,磕頭作揖讓你放過他,你就準備着大大敲上一筆竹槓好了。你只用告訴人家,那根手鍊是開過光的法器就是了,其他都推在我頭上。”
李天語跟着兩個從小在道觀中長大的夥伴久了,自然也知道其中一些說法和規矩。何況,陸淵還是正宗的道士出身,能畫幾手桃符的。既然發生了靈異事件,可是揭破這傢伙老底的好時機。
想了一想,李天語問道:“你是不是準備開壇做法,抓鬼收妖了?我記得你可是會請二郎神上身的!每次青城山開法會,你都要上去跳上一場的。”
陸淵瞪眼道:“你不是一樣也會?難道你就跳少了?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私房錢是從哪裡攢下來的。要不,你來跳大神好了!出場費我給青城山的三倍,一千元一場!”
李天語反駁道:“跳就跳,誰怕誰啊!明天我就去訂做道袍去!我還可以叫我兩個表妹過來一起跳!正好拿來給她們交學費!”
轉眼面色一變,一臉奉承的樣子,輕聲細語道:“我跟你說正經的,竹槓怎麼個敲法?能敲到什麼東西來?究竟找誰敲?”
死財迷,一聽到敲竹槓,什麼都忘記了。
陸淵暗中鄙夷了她一下,笑着道:“這個我怎麼知道?要等人過來了才明白……不過至少也能給你敲半輛勞斯萊斯幻影下來。”
李天語嘴巴一下張得老大,轉眼反駁道:“人家直接叫幾個亡命徒過來砍人不是還更實惠?”
陸淵老神在在地道:“要是他敢這麼想,死得更快!害人的法子都是這樣的,只要輸了,就沒有多少翻身的餘地了。就算將手鐲和人一起搶過去,主動權依然在我們這裡,除了乖乖過來講條件,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當然,實際情況並非這樣,要是雙方勢均力敵的話,對方還是有無數花樣可以玩的,只不過從對方剛纔表現出的水準來看,害人的頂多是一個稍微會幾手茅山法術的人間修行者,而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九流神仙,
差距之大,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故此他不怕對方玩任何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