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爛的小屋子裡面。一盞用了十五瓦的小電燈。打開以後還是昏暗無光。就算是張錦的點點菸火也不見得比那微弱的燈光弱到哪裡去。四周都胡亂的擺着一些祭奠死人用的東西。中間還擺放一張桌子。雜亂無章的放着一些冥錢。普通人絕對會以爲這是一個賣死人用品的商店。但卻想不到這是一個製作人皮的商店。
泰步走到房間裡的櫃檯面前。用手敲了敲左上角掛着的已經生鏽了的臉盆。連續三下。聲音由小到大。張錦在一旁看着泰步的舉動。由此判斷出這是要一個很小心的老闆。
櫃檯後面的窗簾探出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下張錦跟泰步。才緩緩的走了出來。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卻看不出有五十年的心智。六尺來高。賊眉鼠眼。鬢髮發白。看上去倒像個老頑童。打了一個哈欠對着泰步說道:“這次要做什麼人的臉啊?”
泰步堅決的回道:“武元甲!”
那老闆頭一擡。目光盯着泰步看了幾眼。不過。那也是轉瞬即逝而已。接着,又開始低下頭整理櫃檯上面的東西。“看來你這次要做大事情了啊。”
泰步並沒有回答他的我問題。依舊站在那裡看着那老闆整理自己的櫃檯。老闆眼神向上一撇。偷偷的看了下泰步的表情。便直接說道:“五十萬。行的話就把門關上。”
“沒問題。”泰步說完便從早就準備好的包裡掏出了一疊錢放在櫃檯上面。老闆那雙已經腐蝕的千瘡百孔的大手接過那幾疊錢。眼神中泛着精光。手還不停的沾着自己的口水。在錢的邊角處不停的翻數。
按照那老闆的吩咐。張錦將門關上了。只是這門的年紀怕是比張錦都大了。關上去以後發出咯咯的響聲。張錦再轉過身已經沒看見老闆的的蹤影了。張錦走到泰步的面前。問道:“你經常到這裡來嗎?”
“偶爾吧。我也是一個朋友介紹來的.而且這裡的技術也不錯。只不過價格是貴了點。”泰步說完將空空的揹包給張錦一看,無奈的一笑。不過無可厚非的是。一國首領的人皮面具定要這麼多錢是必須的。
張錦沉吟了一會兒。“難怪你要嫁禍給武元甲。”
等了很久。也不見那老闆出來,張錦便到處走動。看着四周奇奇怪怪的圖紙跟道具。看到一個牛頭的道具的時候。張錦忍不住去碰一下這個東西。想看下這是什麼材料做的。
“別碰!”老闆從房間裡出來以後。手裡拿着血淋淋的一張麪皮。對着張錦的厲聲叫道。來到桌子旁邊。用手肘將桌上面的冥紙一拂。冥紙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再落地。老闆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麪皮放到桌上。一邊對着張錦說道:“一些東西的上面有毒。我也不知道是哪個上面有毒。平常製作人皮都有用到一些具有很強腐蝕性的藥水。也會濺到上面去。我的手就是偶爾碰那些東西才成這樣的。”
老闆將手伸到兩人的面前。到出都是坑坑窪窪的洞。觸目驚心。
“那你爲什麼不扔了他們呢?”張錦連忙縮手。不可思議的望着這些道具。
老闆莞爾一笑。“我扔了它們怎麼來掩蓋的我店鋪。你以爲我做的是正當生意嗎?知道這是什麼做的嗎。”老闆停頓了一會兒。又拿起桌上面的人皮。視若瑰寶。揚起來在張錦的面前炫耀道:“七歲兒童的臉皮啊。”
張錦虎軀一顫。頓時感到這老闆既噁心又變態。開始還以爲老闆是動物皮或者面製作而成。沒想到是人皮。看來價錢之高似乎真是物有所值。然而。一旁的泰步倒是沒什麼大反應。一直盯着老闆看。張錦走上前去。看了看老闆不斷撫摸的人皮。那沾滿了血的爛手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兒子一樣。
這是一個七歲兒童的臉皮啊。
就算是在非洲訓練過的張錦也覺得這太殘酷了。可是老闆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端着手裡的皮。“這是一門藝術。這是我的傑作。”
泰步都有點受不了了。扔過去一張武元甲的照片。“別墨跡了。快點做事。”
老闆撿起桌上面的照片。懦懦的點了點頭。又盯着照片看了幾秒,又對着人皮看了幾秒。就這樣。來回了幾次。纔開始動工。老闆在櫃檯上面抽出一把嶄新整齊的小刷子。估計這也是他店裡唯一一個新的東西了。小刷子在麪皮上來回的上下刷動。“這是爲了舒展人皮的緊鬆度。”
刷了大約五分鐘左右。人皮的血也已經沒有了。現在桌上面只有一張非常乾淨的面孔。只是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七歲兒童的臉。
老闆走進窗簾。端出來一盤肉。張錦想都不用想。這就是那個兒童的肉。
尼瑪。太噁心了。張錦心中暗罵一句。感覺心裡有點窪。特不好受。便偏過頭去。不再繼續看下去。
泰步還受得了。畢竟也看到過幾次了。老闆一如既往的對盤子裡的肉跪下來默默的祈禱了幾句。然後站起身來。雙手在盤子裡不斷地來回攪動。像是在炒菜似的。然後站起身來。看了看旁邊的照片。右手在盤子裡捏了捏幾坨肉在手上撫平。又解說道:“我的人皮之所以好。因爲我用的是純人皮。我的人皮之所以好到極致。因爲黏上去的肉都是屁股上面最好融合的肉。”
老闆說完便拿肉在張錦的面前揚了起來。在嘴邊輕輕的tian了一下。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張錦哪看得慣這麼噁心的東西。罵道:“你他媽做你的事。別跟老子說這麼噁心的東西。”
老闆也不來氣。繼續細心的製作人皮。像是故意在張錦的面前表演自己的成就感一樣。張錦看都不想看。轉過身望着泰步。瞳孔微微縮小。泰步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人皮製作的過程非常複雜而又漫長。必須要精確面部的每一個地方。再加上這老闆的動作非常的慢。張錦跟泰步差不多都抽了一包煙了。可還是沒有完全。那老闆見兩人這麼無聊。便進入了窗簾後面的房間。張錦只是看了一眼。以爲他是想去拿什麼材料。便沒管那麼多。
不一會兒。老闆端又出來一盤老鼠一樣的鬆餅。放到兩人的面前。獻媚道:“這是我昨天炸出來的老鼠餅。很好吃的。”
要是別人送到張錦的面前。張錦只是會以爲模型做得很像。可這是這個瘋子做出來的。張錦心中閃過一種想法。渾身哆嗦。“你不會是用真的老鼠炸出來的吧。”
“有眼光!”那老闆對張錦豎起了大拇指。接着拿起一個老鼠餅咬了起來。津津有味。
“我***哦!”張錦大罵一聲。將老鼠掀出幾米遠。指着他說道:“你還快點完成人皮。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那老闆膽子小。不敢再在張錦的面前獻殷勤。快速的走到人皮的桌子上去了。可能是吃了老鼠的緣故。動作也利索了起來。
大約五分鐘過去了。老闆失聲叫道:“完成了!”
泰步走上去。拿起人皮看了看。朝張錦滿意的點了點頭。張錦對泰步眨了眨眼睛。打開那張門。便走了出去。突然覺得在這個房間裡多待一秒都是一種罪惡感。
張錦來到身上。降下玻璃窗。雖然他不認爲泰步會失手。可還是伸頭注視着房間的情形。不一會兒。泰步從房間裡出來了。手裡還提着那個包。只不好還是跟進去的時候一樣鼓。
等泰步上車以後。張錦問道:“怎麼這麼慢。”
泰步笑笑。“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點實力。”
“我這是爲他好。也爲別人好。早點解脫。到了下面。罪就少受一點。”張錦說得跟個菩薩一樣。嘴邊微微揚起。莞爾一笑。
泰步摸了摸鼓起的揹包。指着裡面的東西說道:“那這東西等下誰帶。”
“那還要說。當然你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