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艾滋……這些問題,在這種貧民窟之中,是非常突出的問題。
美國類似這樣的貧民窟,是非常的多的,在高速公路的邊上一路走來,就能看到幾個。
但是楊政奇怪的,是在華盛頓市區,而且在這條街上,這邊的盡頭,竟然就有一個!
這條街他以前來過一次,但是去的是路的那邊,那是一條非常的繁華的街道,和這邊比較,就如同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一般。
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楊政便擡着看着那幾乎看不太清的門牌號,一個個的向冷鋒說的號碼找了過去,終於,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在一個扇破舊,生鏽的鐵門前,找到了冷鋒說的那個門牌。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楊政便伸出了手,輕輕的在門口敲了兩下,發出了“篤篤。”的兩聲。
“誰。”
說話的,是一個古怪的聲音,用的是模糊的一種黑人的語言。
“是我,老三。”
聽到這個聲音,楊政的心更加的沉了,這是冷鋒的聲音,他聽得出來,他這麼小心奕奕的不敢用英語,不敢用中文,還要改變聲音,而且躲在這種地方,這說明,這一次,他們遇到的問題,是非常的麻煩的。
“三哥!”
門‘吱’的一聲打了開來,一臉蓬頭垢面,臉容憔悴的冷鋒站門口,望着楊政,百感交集,只凝成了兩個字。
“進去再說。”
楊政環身四顧了一下,沉聲說了一句。
“嗯。”
冷鋒經歷了瞬間的激動之後,也立即清醒了下來,神情恢復了平曰的那種冷肅,轉過身把楊政讓進來之後,便立即重新把鐵門關了起來。
“你四姐呢?”
走進屋子,楊政打量了一眼空蕩蕩的極其簡陋的廳子之後,立即便問道。
“在樓上,你跟我來。”
聽到楊政提到四姐,冷鋒的臉上,瞬時便又流出了一絲悽傷的神色,指了指了樓上。
“對不起,三哥,我不但沒有照顧好四姐,還讓她……”
“先看看再說。”楊政揮了揮手,止住了欲言又止,充滿了內疚的冷鋒。
他的臉色,卻愈發的變得陰沉了起來,心,也漸漸的往下沉,他們不是一般人,如果只是一般的傷的話,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冷鋒的神色告訴他,這次只怕真的不簡單。
而當他看到躺在牀上的那個臉色如同一張淡金色的紙般的黑色長髮女人的時候,楊政的心,更是瞬間墜入了冰窖之中。
“小子,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混了!以後要叫我大姐知道嗎?”
楊政的眼前,似乎又浮起了那個夾着一根香菸,臉上的神色讓人覺得有些故意扮酷的少女,斜倚在一扇金碧輝煌的門口,用一種斜睨的目光望着他的情形。
眼前,是多麼巨大的差距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忍着自己的淚水滑下,楊政輕輕的上前一步,握起那隻往曰是那麼珠圓玉潤,纖細潔白,而此刻卻是毫無血色,枯瘦如爪的纖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感受着那冰冷的溫度,一如他心中的溫度。
“三哥……”
冷鋒望着靜靜的一語不發的楊政。
“她現在情況究竟怎麼樣?”
楊政彷彿剛剛回過神來,“不太好,從昨天晚到現在,總是發熱,冒冷汗。”冷鋒的目光落到那張慘白而秀麗的臉龐上,眼神變得黯然了起來。
“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楊政默然的望了一會那張慘白的臉龐,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走到中間的那張小桌子旁,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香菸,點燃了起來,腳步慢慢的移到窗戶邊。
“是那幫西方紅毛鬼子做的。”
冷鋒的眼裡冒着一絲血絲,恨恨地道,“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幫紅毛鬼子的,想不到,我們一片赤誠忠心,爲他們拼死拼活,他們居然這麼對我!”
“都怪我,本來,我和我四姐他們收到信息,說要趕來美國開會的時候,四姐就有些懷疑了,因爲我們原本剛剛接到任務,要趕往非洲的,可是他們無緣無故的又突然叫我們到美國,我卻沒有多想一下,如果我多想一下,也勸說一下四姐就好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他們是想要將我們一舉趕盡殺絕的!”
從語氣中,也可以聽出來,冷鋒這一次,是確實氣憤了,不然的話,他不會說話都這麼凌亂的。
靜靜的聽着冷鋒有些語無倫次的述說,楊政吸了一口煙,濃濃的白煙從他的鼻子吐出來,把他的整張臉都遮了進去,透過濃濃的煙霧,他的整張臉,也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他們爲什麼突然對付你們。”
一口煙盡,似乎是極力的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楊政才問道。
“我也不知道。”冷鋒搖了搖頭,“在這次出事之前,我和四姐還剛剛完成了一宗金三角的非常難的任務。”
說到這些,冷鋒的眼神又開始變得更加的氣憤了起來,想到自己在金三角幾次三番差點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情形,眼神之中,幾乎要冒出血來。
自己那麼賣命的爲他們做事,換來的,卻是他們的背後一刀,那一刀,是那麼的兇狠,如果不是他們長年在戰火之中鍛造出來的那種超乎常人的對危險的敏銳嗅覺,他此刻也許早就已化成了灰燼。
即便是如此,他們也還是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他的那些兄弟們,除了兩三個僥倖的外,幾乎全都不能倖免的去了,而更讓他絕望的,是此時躺在牀上的四姐。
“也許,是我害了你們。”
楊政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默然了一會,緩緩回過頭來,望向牀上的女子的目光之中,透着一種深深的內疚和痛苦。
“和你有什麼關係?”
冷鋒愕了一下。
“看來,他們一直就根本沒有放開我。”楊政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冷鋒的話,慢慢地道。
但是冷鋒卻已經聽了出來楊政的意思,連忙搖了搖頭,“三哥,你多想了吧,你的事情,當初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不可能再是因爲你的。”
“你知不知道我這最近在忙什麼?”
楊政緩緩的轉過頭,望着冷鋒。
“在忙什麼?”
冷鋒的腦子裡隱隱有些知道楊政這麼說的意思,但是還是有些不願意去相信這樣的一個事實,脫口而出地道。
“這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忙着和保羅打那一場仗。”
楊政以一種很緩和的語調道,“最近香港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一點吧。”
冷鋒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在楊政的身邊,但是對於他和保羅的事情,偶爾卻還是會去關注一下的。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這只是簡單的保羅爲了利益的背判而已,而就在前幾天,我卻突然間發現了一些事情,才知道,原來事情根本就沒有這麼簡單。”
“你發現的什麼事情?”
冷鋒忍不住地問道。
“我發現了他們的鉅額的資金的投入以及他們的那些慣用的我所熟悉的手段,你應該知道,嚴格來說,我算是他們的弟子,對於他們,我不敢說是最瞭解的,但是瞭解一點蛛絲馬跡卻並不困難。”楊政吸了一口煙,語氣頓了下來。
冷鋒默然了起來,楊政的話說到這裡,所有的事情,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楊政的判斷力,冷鋒是絕對相信的,他既然說發現了是他們,那麼,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而原本他的心中,一直潛藏着的爲什麼他們要對自己下手的疑惑,此刻也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放過我!甚至是你們,這些和我關係走得近的人,他們全部都沒有打算放過!”
楊政的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森冷和決絕,“既然他們沒有打算放過我們,那麼,就讓我們和他們來一戰吧,我們所付出的,一定要讓他們以十倍,百倍的代價來嘗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