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不知道劉敬業的用意,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保命要緊。
他艱難的說出了朱靜怡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後,劉敬業直接把電話放到他嘴邊,只聽杜平虛弱的說:“朱老闆,救我,救我……”
咔嚓,電話直接掛斷了,朱靜怡一聽就知道出事兒了。
劉敬業收起電話,杜平仍然躺在地上,疼得直抽抽,沒有生命危險,但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事情瞬間鬧大了,唐詩雅有些害怕,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索性一咬牙,躲在劉敬業身後,生死有命,跟着他豁出去了。
劉敬業捏了捏唐詩雅冰涼的小手,給她以信心,隨後撇了杜平一眼,之後直接打開了房門。
房門剛開,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但聲音不是由遠及近,而是由近及遠,原來是周邊住客在集體往外走,看起來是被人清場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樓道里響起:“守住門口,不允許任何人上來。”
這是朱靜怡的聲音,唐詩雅頓時緊張起來,痛苦中的杜平卻鬆了口氣。
劉敬業一臉淡然的站在門口,很快,朱靜怡出現了,她換了一身衣服,仍然有種古樸大氣的感覺,身後跟着兩個唐裝男人,目光冷峻,一左一右站在朱靜怡身後。
“都別動!”他們剛一出現,便聽到劉敬業一聲斷喝。
朱靜怡立刻瞪起了眼睛,這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而她身後的兩個隨從立刻將手伸入衣襟內側。
不過,他們剛一動,一把巨大的黑色手*槍已經出現在劉敬業手中。
‘砰砰’兩聲槍響,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劉敬業竟然真的敢開槍,而且是對着朱靜怡開槍。
她是何等人物,尊貴無比的身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存在,此時卻被殺人一般的劉敬業帶去了死亡威脅。
看着劉敬業冒煙的槍口,朱靜怡神色不變,仍然顯得很從容,但她剛纔一瞬間呼吸明顯一頓,眼中也有一絲懼意,兩側臉頰出現了兩條血痕。
劉敬業的槍法神準,這兩槍,精準的打掉了朱靜怡雙耳上的水晶耳環,而更可怕的是,朱靜怡身後的兩個保鏢同時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
兩顆子彈不但打掉了朱靜怡的耳環,同時還分別打傷了後面兩人的肩膀,他們伸入衣襟內側的手全部垂落下來,兩把手*槍從衣襟下襬掉落出來。
杜平嚇得連忙滾到一邊,唐詩雅驚叫一聲躲在他身後,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朱靜怡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這個男人,剛纔確確實實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若是剛纔稍有偏差,自己已經被爆頭了,儘管如此,兩顆子彈擦着臉頰而過,高溫還是灼傷了她的臉蛋。
“你想怎麼樣?”朱靜怡冷冷的說,她有些怕,但輸人不輸陣,氣度仍然從容,眼神冰冷,充滿了恨意。
“我從來沒想過要怎麼樣。”劉敬業平靜的說道:“不過,朱小姐倒是你對我,好像有些太熱情了,我們之前素未謀面,今天你一看到我,卻好像看到仇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下馬威,還是我真的得罪過你。
現在我感覺,你好像跟我曾經聽說過的某個人物形象很相近,也許你就是她,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我怎麼不想怎麼樣,只想保證自己和身邊人的安全。”
朱靜怡知道劉敬業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灼傷的臉蛋,火辣辣的疼,她冷哼道:“你現在想怎麼樣?”
她特殊說了一個‘現在’,就是不想提以往的事兒,她也知道,劉敬業是被捲入是非的,並不是主動惹事兒。
劉敬業再次強調:“我真的不想怎麼樣。不過,若是你們不依不饒,我也非常樂意奉陪,並且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管你有多少手下,擁有什麼樣的武器,都奈何不了我,我就算豁出命去,也會先將你們全部殲滅。”
劉敬業說的是殲滅而不是宰殺,這無疑暴露了他曾經的身份。
朱靜怡眯起了眼睛,劉敬業彪悍的戰績她心知肚明,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硬拼,必然會出現重大傷亡,想想那一對訓練有素的越南僱傭兵,全軍覆沒,每個人幾乎都是眉心中彈,彈無虛發。
所以,對付劉敬業這種人,首先要找到他的弱點,然後設下陷阱,纔有機會將他剷除,硬碰硬是不明智的。
朱靜怡看了看地上的杜平,道:“我不知道剛纔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可以做主,這一切都一筆勾銷,你走,我絕不爲難,但這筆賬,我一定會再找你算清楚,另外還有那段視頻!”
“好,既然你朱老闆快人快語作出承諾,我也不願意再糾纏。”劉敬業心中暗自,自己剛纔兩槍下馬威起到作用了:“這位杜先生對我的朋友唐小姐糾纏不休,甚至還要用強來侮辱他,我看不過眼出手教訓了他。
既然朱老闆說要一筆勾銷,我也希望杜先生能夠打消對唐詩雅的非分之想,另外,唐小姐和你們公司簽了約,我覺得,公司有責任保護旗下的藝人,除了正常的演出之外,不應該強行攤派額外的工作,比如公關,更要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這就是劉敬業的條件,他完全沒考慮自己,一心爲了唐詩雅,朱靜怡知道,唐詩雅也知道。
原本躲在他身後的唐詩雅是用小手抓着他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小手摟住了他的腰。
朱靜怡想了想,道:“晚上下面有個舞會,有很多記者在場,我回當着記者的面宣佈,公司將會爲唐小姐購買價值億元的人身意外傷害保險,受益人是我。”
她說的簡單,但劉敬業和唐詩雅都明白,這是把唐詩雅的安慰和她綁在一起,億元的保險金,數額巨大,一旦唐詩雅出事兒,作爲受益人的朱靜怡一定會受到來自各方的懷疑,她不在乎錢,但這對她正在樹立的好形象將是巨大的打擊,這也算是在用人格和信譽做擔保。
唐詩雅用小手輕輕拍了拍他,表示自己同意這個安排,若她不同意,再糾纏下去,恐怕就更沒法收場了,發生大規模的槍戰,對誰都沒好處。
劉敬業點點頭,道:“好,我們同意。”
“我不同意!”就在這時,杜平忍着劇痛坐了起來,靠着牆壁,兇狠的說:“你剛纔無恥的偷襲了我,我們也要做個了斷,不然的話,唐詩雅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你閉嘴!”劉敬業還沒說話,朱靜怡先斥道:“這件事兒本來就是你不對,別再糾纏了行嗎?”
“不行!”杜平竟然公然反駁道:“這事關我的尊嚴,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他打倒,我不服!”
“你不服那就去死吧!”劉敬業沒有絲毫耐心和一個二世祖糾纏,手中黑色的舉槍直接指向了他的頭顱。
杜平卻非常硬氣,瞪着眼睛毫不退縮,道:“你可以打死我,但我就是不服。”
“住嘴!”朱靜怡有些慌亂,若劉敬業真的打死他,還在自己眼皮底下,那自己與海外青幫的合作關係也徹底結束了,甚至會反目成仇,這對她的大計影響太大了,她不能冒險。
劉敬業哼道:“我從來不會給自己留後患,想死我就成全你。”
“好,那你就來吧!”杜平兇狠的說:“我可以死,但也要有尊嚴的死,另外我還告訴你,如果你就這麼殺了我,我的家族,我的手下兄弟,將會不顧一切的對你和唐詩雅展開瘋狂的報復,我希望你能時時刻刻守在唐詩雅身邊,不然,朱老闆也保不住她!”
朱靜怡沒有說話,杜平是典型的紈絝,但畢竟是古老幫派中長大的,竟然還有如此頑強的一面,而她說的也沒錯,他們要是發起瘋來,朱靜怡還真不會阻攔,劉敬業更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唐詩雅身邊。
劉敬業當然不會受他威脅,惡狠狠的說道:“想報復就來吧,不過我提醒你,若是你們敢碰唐詩雅一根頭髮,就算你的親人朋友都在大洋彼岸,我也會親自登門,送他們歸西,不信你就試試!”
杜平沒有再說話,而是兇狠的瞪着他,倔強又頑強,劉敬業眯着眼睛,看着他如同看一具屍體,充滿了不屑。
“我要和你單挑。”杜平忽然說道:“要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只要你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非但不會再爲難唐詩雅,還任你宰殺,你敢嗎?”
劉敬業見他是真的頑強,也算一條漢子,便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最近沒時間,相信你的狀態也需要時間回覆,等我們都有時間再約佔,我一定奉陪,但在這之前,你不許在打唐詩雅的主意。”
“好,我們一言爲定!”杜平一口答應下來,雖然要害還帶着劇痛,但他扶着牆,頑強的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唐詩雅一眼,一步一步艱難的走了出去,這一刻,唐詩雅和朱靜怡都對這個二世祖另眼相看了,甚至有些期待看到這兩個男人爲了尊嚴的生死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