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旭東這話,好像是以前根本沒開過會似的,溫馨就越發的詫異了,就算是張旭東有一個很牛掰的後臺,安排他過來,起碼以前也有有點政績吧?
可是看張旭東這樣子,估計是不像有什麼政績的人吧!
“張副市長,這是你來瀋陽城的第一個會議,而且市長點名了讓你去,我想你還是勉爲其難的參加一下吧,不然市長的顏面上也過不去。”溫馨說道:“最多,待會你不想聽的時候就想想心思嘛!”
張旭東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得了,我還是去吧,也不能讓你爲難。孃的,開什麼鳥會啊,不如去做點實事。”
溫馨無奈的笑了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慌忙的過去幫張旭東整理了一下文件,然後跟着張旭東的身後走了出去。
進了會議室,只見裡面已經坐滿了,只剩下前面市長下面的一個位置空着,旁邊還有一張椅子。
張旭東本來是打算找個靠後的位置躲起來打瞌睡呢,現在看樣子是不行了啊!
無奈的笑了笑,張旭東舉步走了過去,在位置上坐下以後,從懷裡掏出一根香菸點燃。
溫馨在他身旁的那個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見張旭東這番動作,不由的一陣苦笑。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吃了一驚,雖然這其中有很多都是老煙槍,不過,他們在這個會議室內可是不敢抽菸的啊!
市長王德海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敲了一下桌子,說道:“張副市長,那麼大的一個禁止吸菸的牌子,你沒有看見嗎?”
牆上有一張禁止吸菸的圖畫,會議桌上,每個人的面前也都有一個禁止吸菸的牌子。
張旭東吧嗒吧嗒的吸了兩口,伸手拿起牌子蓋在了桌面上,然後擡起頭看着王德海,一副很茫然無辜的樣子,說道:“這下不就行了。”
衆人都有點啼笑皆非,也有點幸災樂禍,張旭東的這般做法分明就是對王德海權威的一種挑釁,他們自然是開心不已了。
不管他們斗的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沒有人下臺,自己又怎麼上臺呢?
王德海的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聲音也冷了下來,說道:“張副市長,這裡是大家開會的地方,請注意你的言辭形象。把煙給我滅了,你自己吸毒也就是了,難道也要讓別人陪着你一起吸二手菸嗎?”
張旭東微微的聳了聳肩,站了起來,說道:“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去外面吸好了,你們慢慢的開會。”說完,張旭東就欲轉身離去。
溫馨大吃一驚,悄悄的碰了一下張旭東的胳膊,示意他忍耐一下。
王德海的面子拉不下去,臉色如同醬油一般難看,憤憤的哼了一聲,怒斥道:“張副市長,你的眼裡還有黨還有紀律嗎?”
微微的撇了撇嘴巴,張旭東說道:“別那麼上綱上線,抽根菸跟那些有什麼關係啊?我就是直性子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有些人,表面上一副正正經經的模樣,背地裡卻是男盜女娼。”
“好了,有什麼事情你就快說吧,我手上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呢。”說完,張旭東重新的坐了下來。
雖然張旭東的話語還是很衝,不過坐下來的這個動作也算是給了王德海下樓的臺階了,王德海也沒有再繼續的深究,否則的話,今天這個會議就開不成了。
而且,他也不希望張旭東剛剛過來就和他鬧的那麼不愉快,畢竟以後大家還有在一起工作,低頭不見擡頭見,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咳嗽了兩聲,王德海正式開始了講話。“昨天我去省委開了個會,上頭對這次瀋陽城發生的事情很關注,希望我們能夠大力的整頓一下官風官紀。還有關於邵家和東方虎對八楞山開採權的問題,上頭也讓我們仔細的斟酌着辦。”
“市長,斟酌着辦是什麼意思啊?這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嘛,這到底是讓我們怎麼處理啊?”一箇中年人詫異的說道:“邵家和東方
家在咱們東北的勢力可是相當的大啊,一個不小心的話,咱們可是都會被當做炮灰的。”
王德海如何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難辦之處啊,可是,這是上頭的交代,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旭東微微的撇了撇嘴巴,說道:“市長,不如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我對邵家和東方家都比較熟悉,我會找他們談,做好他們的工作的。關於八楞山的一切事務,就全部交給我處理。怎麼樣?市長,沒意見吧?”
王德海微微的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剛來就跟自己耍狠的人,此刻竟然會第一個站出來替自己槓這個擔子。
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做的好了,也不一定有什麼功勞,做的不好了,那可是引火燒身啊!
“你願意做這件事情?你的職務可不是這方面的,要不要考慮一下?”王德海很善意的提醒到,他忽然間覺得這個年輕人似乎並不像自己一開始看到的那樣的不負責任。
瀋陽城大大小小的官員,被下了不下三十多個,副市長也幾乎是被一網打盡,可是爲什麼王德海卻依然能夠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而沒有半點的被下的動向呢?
其實,王德海還算是一個好官,在邵家和東方家的爭鬥之中也一直沒有實際的參與,換句話說,他比較的聰明,沒有被拉下水。
張旭東當然也知道這些,否則剛纔也不會讓着王德海了,張旭東的那番做法自然不是做給王德海看的,而是做給下面的那些個人看,張旭東相信他們其中定然還有不少邵家或者東方虎的人,這樣一來,消息就可以很快的傳到這兩家的耳中。
當他們得知自己這個常務副市長敢跟王德海鬥,說不定他們會立刻的拉攏自己。
聽到王德海的話,張旭東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我剛剛來瀋陽城,也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做嘛,我對其他方面也不是太懂,對這件事情倒是稍微的熟悉一點,就交給我去辦吧。我也想爲瀋陽城的發展出一份力嘛,我想,市長不會不給我找個機會吧!”
王德海愣了一下之後,說道:“張副市長能有這份心,我自然是很開心。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打理,所有有關部門都要無條件的支持張副市長的工作,知道嗎?張副市長,你也要費心一點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我會盡一切力量滿足你。”
“謝謝市長了。”張旭東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安排工作了,這件事情刻不容緩。會議我想我就不參加了吧?你們繼續討論,有什麼工作安排的話,我的秘書隨後會告訴我。”
接着轉頭看了溫馨一眼,張旭東說道:“小溫啊,待會你把市長的講話內容全部的記錄下來,等我回來後我再看,要一絲不漏,知道嗎?”
“是!”溫馨應了一聲,心裡卻有些替張旭東着急,八楞山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根本是個燙手的山芋,可是張旭東卻偏偏的要往自己的身上攬,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可是她一個做秘書的,又能說什麼呢,既然張旭東這麼做了,那她也只有好好的跟着他了。
王德海見張旭東攬下了這麼一件頭疼的事情,對於張旭東的這種態度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張旭東可以先行離開。
張旭東微微的撇了撇嘴巴,咧嘴笑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在張旭東離開酒店之後,沒有多久,邵子科也起了牀,洗漱一番之後,打了個的士徑直的朝陵園走去。
自己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既然回來,第一個自然是要先去拜祭一下自己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
陵園在瀋陽城東門郊區的一座山上,離市區較遠,只是一般普通的陵園而已。
邵子科母親死的時候,邵子科還很小,邵家的人沒有讓她進入邵家的陵園,而且對她的死也是不聞不顧,可謂是狠心到了極點。
年幼的邵子科哪裡有錢給自己的母親尋找好的墓地呢?在這個死人住的房子甚至要比活人住的房子還貴的年代,邵子科也只能是乞討着湊了點
錢,給母親在這裡買了一塊墓地。
沒有什麼很豪華奢侈的葬禮,可以說,根本連個葬禮都沒有。
邵子科獨自一個人捧着母親的骨灰上了山,埋了下去,邵家的人甚至沒有一個過來看上一眼,這在他幼小的心靈裡造成了很大的創傷。
沒有鞭炮聲,沒有鑼鼓聲,沒有哭聲,只有無聲的抽泣,邵子科在自己母親的墳前跪了三天三夜,淚水也流乾了,他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要讓自己母親的骨灰埋進邵家的陵園,要邵家的人親自過來跟自己的母親道歉。
如果說,以前邵子科還對邵家存在着那麼一點點的感激的話,那麼在這件事情以後,那一點點的感激已經完全的蕩然無存了。
他不明白這個世上爲什麼還有人這麼狠,那個男人爲什麼連自己的女人死了都不聞不顧,卻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結婚,洞房花燭。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到了山下停了下來,邵子科付了錢之後舉步朝山上走去。
先去買了一些祭拜的用品,紙錢鞭炮之內,然後朝自己母親的墳墓走去。
由於沒有多少錢,墳墓也只好買的是最普通的那種,蝸居在一個小角落裡,如果不注意的話,甚至會被人遺忘。
曾經,這位豔絕華夏的女人,令多少的富家公子趨之若鶩,可是,她卻選擇了邵金輝。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誰也說不準,或許在她的心裡,她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否則,也不會在臨死的時候還對邵子科說,讓邵子科不要責怪邵金輝。
到了墳前,只見旁邊長了零零星星的一些雜草,顯得格外的淒涼。
墓碑上,刻着她的生辰死忌,還有一張她生前的照片,美的讓人心痛。
邵子科沒有說話,蹲下身子,默默的將旁邊的雜草拔掉扔去。拔的很仔細,哪怕是一點點剛剛露出頭的小草,邵子科也沒有放過。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邵子科停下了工作,滿意的看了一下,沒有了那些雜草,顯得乾淨多了。
可是,忽然間又覺得不對,除掉了這些雜草好像顯得更加的淒涼。
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邵子科緩緩的跪了下來,將鞭炮點燃,一張張的燒着紙錢。
“媽,我回來了,對不起,這麼久沒有來看你。”邵子科哽咽的說道:“你一個人孤孤零零的待在這裡,一定很寂寞,對不起,是兒子沒有出息,到現在還沒有完成你的心願。”
“我知道,雖然你一直都沒有說,但是我很清楚,在你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想着要堂堂正正的進入邵家的門,對嗎?你放心,我已經開始在籌備了,不用多久,我會讓他們親自過來接你,然後跪在你的面前給你認錯。”
說完這些,邵子科沒有再說話,低着頭,默默的燒着紙錢,只是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堅定,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憤恨之情。
忽然,邵子科的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渾身一震,不過卻並沒有轉身,依舊是默默的燒着紙錢。
一箇中年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四個人,雖然沒有刻意的營造什麼氣勢,但是卻有一種強迫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勢壓過來。
邵子科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擡頭,他知道是什麼人,眼神裡的那股憤恨越發的濃厚。
“畜生,跟我回去。”中年男子厲喝道,表情沒有任何父子之間的那種關愛,態度十分的嚴肅。
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邵子科的父親,邵家現在的家主邵金輝。邵子科的爺爺邵禹烈依然退居幕後,很少過問邵家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邵金輝在處理。
“回去?哼,回哪裡去?”邵子科冷笑一聲,慘然的說道:“我早就沒有家了,我的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給毀了,我沒有家,回哪裡去?”
“別逼我動手。”邵金輝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冷哼一聲說道,眼神裡迸發出陣陣的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