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升起,柔美的月光灑向大地,喧囂的城市終於有了一絲寧靜,夜宇躺在地鋪上,但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清風吹起紗簾微動,月光搖曳着灑到臉上,又了無蹤影讓人着迷。
氣息隨着飄飛的簾影遊暢,夜宇突然萌生出了賞月的念頭,想着身子已經從鋪蓋上爬了起來。
天台並不遠,夜宇轉上兩層樓梯便是,不過這才跨上樓梯沒幾節,耳邊就傳來了清幽的聲音:“小宇,怎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嗎?”
聲音溫綿入耳十分曼妙,夜宇雖然知道就是柳婭無疑,不過今晚聽起來總是感覺怪怪的,似像非像,以至於剛開始時,夜宇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呢。
“婭姐,你不是也還沒睡麼……”夜宇自認爲自己已經是躡手躡腳了,可沒想到還是被柳婭發現了,只好無奈的應了一句。
“進來吧……”
進來?沒搞錯吧?夜宇又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撇開老闆與小工的關係不說,可那畢竟是柳婭的房間啊,這大半夜的說什麼也不方便吧?
“婭姐,我只是想上天台,賞一下月光而已……”
“我說進來……”夜宇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婭的聲音悠悠打斷,而且今晚柳婭的聲音好像附了魔似的,竟讓夜宇心中生不出許逆來。
輕輕推開門,夜宇頓時便目眥一睜,心中漣漪重重百味叢生,有口難言,楞在原地。
房內沒有開燈,卻並不昏暗,月光半灑,一直蔓延到了水晶桌上,月光下一支高腳酒杯,杯內酒水,殷紅若血;夜風輕佛,紅簾幡動,紅裙起舞,柳婭竟美得就像黑夜之中的一團火焰,而她那含情的臉,卻像天色將晚,暮落中的一縷朝霞,絲絲令人憐惜與陶醉。
直到現在夜宇才知道,原來柳婭就是一種美,宛如她那隨風起舞幡飛的紅裙,如同絢麗的火焰一般綿綿延延,而她那沉鬱的神色卻又像這淡薄的黑夜入心微涼;就只一個眼神,你就宛如見過,她瘋過,她笑過,她淚過;就只一個目光,你就宛如知道,她累了,痛了,走了……
此時不是夜宇想入非非,而是柳婭就是這般綿延優雅,不經意間她的美,就可以把周圍渲染,但又沒有一點兒漣漪,渾然天成。
“既然進來了,還傻站着幹什麼……”柳婭迷離的看着酒杯,殷紅的酒水在她眸內旋轉,輕抿一口,又是無情淚。
“婭姐,你別喝了……可以嗎……”夜宇走到柳婭身旁,在沙發上坐下。
而柳婭彷彿沒有聽見夜宇說話一般,眼光從酒杯上移開,落到了牆上掛着的一張畫像上,目光中彷彿還在搜尋着當年繚繞在耳旁的滾燙誓言。
夜宇也隨着柳婭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張十分英武男子的畫像,英俊的臉龐,不羈的笑容,銳利的眼神,無不透露着傲視天下蒼生的氣息;夜宇聽說柳婭的先生已經故去了七年,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估計也只有畫像上英武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夜宇不敢作聲,只能靜靜的等待着柳婭回過神來。
“小宇,我好怕……”酒濃,情濃,人更濃;柳婭身姿輕擺,不知不覺的就靠在了夜宇的肩膀上,不過眼神卻依舊迷離的看着牆上英武男子的畫像。
柳婭嬌軀依懷,身上特有的淡淡冰蘭暖香傳來,夜宇是個雛也是個處,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柳婭讓他心疼,讓他知道世上還有一種痛,痛到美;而夜宇心疼柳婭但又不帶半點褻染,甚至生出了一點兒恨意,恨這個世界,也莫名的恨自己。
“婭姐……只要你願意……我一輩子都想……保護你……不管……不管……”夜宇心中窩火,心中一團熱血,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變得結結巴巴的起來。
“小傻瓜……一輩子,可是會很長,很長的……情人會分離……夫妻會逝去……人顏會白頭……”柳婭鶯聲幽幽,夜宇臉上馬上就抹過了一縷緋紅。
“不是的!婭姐,我真的只想一輩子留在你的身旁保護你,不管以後遇到什麼,都在你的身邊!就像親弟弟一樣,一輩子!”撇開其他的不說,自己一個楞小子,何嘗不是柳婭一直以來在細心的照顧自己呢?所以夜宇連忙的解釋道。
“小宇,你真的願意做姐姐的弟弟?”酒意醉人,從夜宇進到房間起,柳婭迷離的雙眸第一次的清明瞭些許;也從與夜宇認識的第一天起,柳婭第一次的那麼入神與仔細的打量起了夜宇這楞小子。
“嗯!親的,一輩子的那種!”夜宇很認真重重的點了點頭。
暖香逼人,體態婀娜勾魂,柳婭此時幾乎是趴在了夜宇身上,雙手捧着夜宇的臉,輕撫着他那清秀的眉目,柳婭的容顏美如畫卷,此時如此近的四目相對,感受着柳婭氣息中還帶有溫存的香蘭,夜宇此時竟被漲紅了臉。
“呵呵,我的傻弟弟啊,你都不知道姐姐會遇到什麼,你就答應了……”
“姐姐,我說過,不管……”
滋——
還沒等夜宇把話說完,額頭之上傳來的溫熱,就已經把夜宇想說的話柔爛到了肚裡;俠骨柔情,一吻足矣,夜宇從小隻跟着一個爺爺,此刻身體竟然有些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柳婭的吻,好溫暖……
叮噹!不過這足以讓夜宇無法忘懷的場景,卻在一刺耳聲中,被永久定格……
轉目望去,夜宇的眉頭不禁爬上了幾縷黑線;只見在沙發拐角的另一頭,萱萱這小妮子抱着兩支高腳酒杯睡得正香,不過一支高腳酒杯已被她摔破,她只握着那長長的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