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情做成了,而且做得無比輕鬆順利——如果不是那假許強在臨死之前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影響了花前和江辰的心情的話。
在沒有混去參加茶會之前,江辰在猜測那假許強的身份;但在從那裡回來之後,他們仍然還在繼續猜想他的身份。
如果說是異元者,偏偏無法被他們的任何手段監測到;若要說只是個普通人的話,又怎麼會對異元者的事情如此瞭解,甚至說起羅昊時的口氣都很是熟悉的樣子。
江辰猜想,或許那是那個神秘組織中的一個普通人。花前卻不同意這個觀點,因爲就算是同一個組織之內,異元者和普通人能夠共存,兩者之間的地位也一定存在差異。
最詭異的就是從那假許強的話中,明顯能夠聽出他對事態的掌握和了解很深,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在組織中的地位應該不比羅昊低。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物,卻如同自殺一般將自己暴露在江辰和花前的面前,如此輕鬆地被殺掉了。
江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忙問起花前:“你的視野裡面有沒有多出一條黑線什麼的?”
“黑線?什麼樣的黑線?”花前被江辰鄭重的表情嚇了一跳。江辰撓撓頭皮,卻是找不到一個簡單的描述能夠準確形容那黑線的樣子。
“大概就好像水母的觸手那樣飄啊飄的,不過比觸手要細得多。”江辰說道,“羅昊似乎把它叫做因果線。不過如果你只有一條因果線的話,應該不太醒目。”
“因果線……”花前口中喃喃道。
正在這時,突然小屋裡響起“篤篤篤”三聲輕響。
“有人在敲門?”江辰和花前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迷惑來。圖騰的住所本來就沒有人知道,現在三更半夜的,更不可能有人找上門來。
江辰將意識投入內界中一看,發現門外確實站着一個人。但那身形,相貌,卻是跟許強一模一樣!
又一個新的許強?
看着門外那個笑的人畜無害的“許強”,江辰和花前兩人都感覺後背有些發麻。特別是花前,雖然當了警察多年,但畢竟只是個女人,尤其是白天裡她還下了重手將“許強一號”分屍成碎片,眼下便想起那些厲鬼索命的傳聞來,拉着江辰的胳膊半躲在他身後,難得的優點小鳥依人的感覺。
江辰心中也是有幾分膽顫,不過好歹仗着自己有所依憑,再怎麼變故,自己與花前聯手也不會落在下風。
“不請我進去坐坐?不是主人家待客之道啊。”許強二號笑眯眯地說道。
“蓬蓽陋室,還是不要接待貴客了。”江辰連忙答道。開什麼玩笑,在大街上跟一個死人說話已經夠可怕的了,還要將死人請到自己家裡做客,是個人都不會同意,“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嘛,我是許強啊。”許強二號笑道,“不管以前我叫什麼名字,現在我就是許強了。不管你們殺我多少次,我始終是許強,許強也始終不會死。”
“至於我來找你們的原因嘛,上次相信羅昊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冊書卷來,“只是羅昊還沒等到跟你們簽訂契約就被殺死了,也算他命該如此。所以,我是來接着完成剩下的工作的。來吧,以你們血管中流淌的秩元,向我們的組織宣誓吧,然後將名字簽在這份契約的最下方。我不會像別人那樣說些什麼榮耀啦光輝啦,那些你們現在還無法理解。只是不加入組織的異元者都會……”
那許強話音剛落,花前突然一伸手,一個乾淨利落的擒拿手將對手扭倒在地上。
“就憑你這樣的身手,憑什麼讓我們籤那什麼鬼東西?”花前憤恨地說道,“現在你
被俘虜了!如果不想受罪的話,我問什麼你就老實交待!”
“嚴刑拷打算得了什麼?爲了明天的幸福,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但是正義之師是不會退卻的,正所謂一個許強倒下去,千萬個許強站起來……”
很有幾分可笑的臺詞,但是聽到江辰的耳中卻笑不出來了。
因爲這聲音並非從被花前擰住哪個許強口中發出。確切的說,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許強”的聲音,然後從巷子的兩頭,房檐的陰影下,還有各處原本被遮擋的地方,無數的許強一個個地走了出來,每一個臉上都帶着那一抹和和氣氣的笑容,每一個口中都說着同樣的話。
“千萬個許強走出來……”
“別過來!”花前花容失色,緊張地一步步後退。
這無關乎對手有多強,無論是誰一眼望去全是同一個面龐,都會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是那些相同的人還都帶着笑容向你圍過來的時候。
女警本能的動作還是拔槍,砰砰砰三聲槍響,卻也只是倒下去三個許強。其餘的許強仍然面不改色地圍過來,在巷子間槍聲的反覆迴音中一步步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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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快走!”花前拉着江辰,飛快地退進了屋子。然而剛剛跑上二樓,卻看到穿着一身睡衣的圖騰也跑了出來。
“樓上,好多,人!”圖騰喊道。江辰意識到,這棟房子已經整個被包圍了。
咔嚓一聲響,樓頂的天花板似乎承擔不住重量,破開一個大口子。一個臃腫的身影隨着斷掉了房椽破瓦摔在地上。
“好疼。”那個許強呻吟道,搖晃着身子從碎瓦片中站了起來。他的一條胳膊軟綿綿地耷拉在身體側面,手腕扭曲成了一個不正常的角度,顯然是已經摔斷了。雖然口中喊着疼,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有幾分痛苦來。
“他們,不一樣。”圖騰突然指着對面那個許強說道。
“什麼不一樣?”江辰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圖騰卻是一臉困擾的表情,“他們,和人,不同。說不好。”
不是人麼?江辰感覺後背再次冷颼颼的。像人而不是人的,偏偏還有身體有重量的還有什麼?殭屍?傀儡?
幸而,對方直接道出了答案:“好了不用再猜了。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祝引弓,不過你現在看不到我,在你面前的只是我的一個分身。”
“分身?你以爲你是孫悟空,拔根汗毛就能變猴子啊。還是相當老子,一氣化三清?”
“嘿嘿,我哪有那麼神奇。只不過我擁有的本命秩元是‘化身千萬’而已。”對面的祝引弓笑嘻嘻地說道,“等你們加入組織之後,自然能夠一眼看出來了。”
“組織,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江辰聽到祝引弓又說起組織這個名詞,頓時想起了最關鍵的問題。
“等你加入組織,自然就知道組織的名字了嘛。姓名,名字都不過是代號而已,你只要知道我們的組織是異元者爲了自我保護形成的團體就行了。”許強見到花前幾個人不住向後退,乾脆在旁邊搬了把椅子就坐下來,“看來你們還不是很習慣跟一羣我說話,那咱們就這麼聊聊吧。雖然我一個對你們三個,我還是吃點虧。”
比起羅昊來說,這次來的這個傢伙就要文明的多,至少不是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對於這種談判和平解決問題的態度,江辰是雙手贊成。既然能溝通,那有些一直困擾的問題就可以問了。
“好吧,就算我們是你所說的異元者。但是我不認爲異元者就必須要加入你們的什麼互助組織。”江辰說道,“我們在普通人裡就生活得很好。”
“真的如此嗎?”祝引弓
微微一笑,笑容裡似乎有深意,“那是因爲你們只是新晉者而已。或許現在你們眼睛裡已經有好些條因果線在飄來飄去了,是不是很阻礙視線?”
祝引弓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可是這不過是剛剛開始。不要以爲秩元能帶給你們的只有異能的好處,你們還根本不瞭解秩元究竟是什麼,不瞭解它有多麼危險。”
“那麼你現在可以說說它,不過請儘快,我們一會兒還着急趕路呢。”在祝引弓說話的工夫,花前已經挪到了窗口,從這個方向出去盡是亂七八糟的房子屋頂,除了她這樣能夠凝結空氣當做通道的人之外,祝引弓再多一倍肯定也是追不上的。
“好吧好吧,真是沒耐心的新人。”祝引弓也不動怒,“我就打個比方形容一下,如果把我們所在的世界比作一個電腦系統的話,你可以把秩元看做是程序的漏洞。正是因爲漏洞的存在,所以這個巨大的程序纔始終無法按照原本的軌跡運行下去——這些漏洞會在不同的地方製造麻煩,阻止程序的運行。”
“說得很簡略,可惜,我聽不懂。”花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猜你也聽不懂。不過加入組織之後就能聽懂了。怎麼樣,心動了沒有,可以提高智商哦。”祝引弓笑眯眯地說道,“我就說得通俗點,這個世界所有東西的發展方向都是毀滅。如果沒有正確的引導和壓制的話,因果線也會把你的命運拉向毀滅。本命秩元則會吞噬你的心神,控制你的身體,把你的靈魂和它同化……從古到今,在沒有組織出現之前,幾乎所有的異元者都是走向了這個下場,最後不是變成了瘋子,就是被人當做癲狂症給殺掉。我想,這個理由應該很充分了吧。”
祝引弓說完,似乎考慮了一下又轉向花前:“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見過你,沒想到現在長這麼大了。”
“你認識我父母?”江辰頓時感到花前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祝引弓點了點頭道:“其實他們也都是異元者。正是因爲念在他們的情分上,所以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放任你肆意打探組織的情報。若是換做旁人如此,早就被無聲無息地蒸發掉了。原本以爲,你是個例外,在你出生之後,你父母用了很多方法都無法激發你的本命秩元覺醒。所以,前些天一聽到你的消息,我便親自趕來了。”
“你胡說!他們都是被你們殺掉的!”花前激動得忘記了原本的逃命計劃,大喊道。
“是的,可以這麼說。”祝引弓的表情有幾分無奈,“不過那並不是組織的意思。他們倆雙雙叛逃組織之後,上面並沒有多加追究,但是因爲本命秩元失去了壓制,逐漸吞噬了他們的心神,所以……最後不得不下手。那個時候你雖然還小,但是應該也有記憶了,相信你能夠判斷我所說的。”
“不,不可能!”花前抱着頭喊道。江辰在她的表情中看到滿臉的驚恐,那一定是極端黑色恐怖的記憶。
“承認現實吧!”祝引弓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只有我才能做你的引導者,你看,因果線已經把我們連在一起了,從你壞掉我第一個分身的時候起。你離不開的!”
突然,江辰所住的那個房間裡迸發出強烈的白光來,一時間晃得屋裡每個人都睜不開眼。
“我們走!”花前尖叫了一聲,身後的玻璃窗陡然粉碎,她一手拉着江辰,一手拉着圖騰向窗外躍去。江辰只感覺腳下的空氣如同噴薄的泉涌,將身體騰雲駕霧般頂起,投入夜空。室外的冰冷空氣讓江辰頓時打了個哆嗦,回頭看去,只見那小屋的牆壁上,屋頂上,四周能夠站人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地站着祝引弓的分身。月光下,每個人都扭頭過來,只是那臉上的表情已經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