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樓梯口的門，朱輝煌從口袋裡掏出煙給秦城。正好秦城也覺得心底莫名的鬱悶，抽根菸也許能舒緩一下。
朱輝煌給他點上煙之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幾口之後纔開口說道：“表姐夫，這次我真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害表姐了”。
“你不求子妍原諒，求我原諒有什麼用？”秦城吐了一口煙霧說道。
朱輝煌當然要求他原諒，霍子妍不原諒他，頂多去警局告發他，他最多坐坐牢。可秦城要是不原諒他，那可就是丟小命的事兒。
“表姐夫，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還指望我給他們養老，看在你也叫他們舅舅，舅媽的份上。給我留條小命吧表姐夫。”朱輝煌哭求道。
秦城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敢情是怕自己因爲霍子妍遷怒他，一氣之下把他給宰了。思及此不禁抽了抽嘴角，他沒有殺豬的習慣好嗎？
“表姐夫你就留我一條賤命吧。我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我以後再也不幹壞事，我遵紀守法當個良民成嗎？”朱輝煌得不到他的答覆，抱着他的大腿哭道。
秦城噁心的皺眉，這麼大一個塊頭動不動就抱着自己哭。你是屬噁心的吧，盡來噁心我了。
“我又沒說要殺你，你夠了啊。再哭我真動手了。”秦城受不了的甩甩腿警告道。
朱輝煌嚇的一下鬆開他的腿，眼淚跟能倒流似的被收了回去。一連聲的道謝：“謝謝表姐夫不殺之恩”。
“嗯，你記住今晚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跟其他人提起，不然……你知道後果。”秦城眯了眯眼暗暗警告。
朱輝煌重重點頭，舉手發誓：“我朱輝煌發誓，今晚看到的一切都永遠爛在肚子裡。絕對不跟別人提起，否則就天打雷劈”。
秦城抽完最後一口前，把菸蒂扔在地上用腳跟碾了碾：“你最好馬上忘了”。
朱輝煌一捂嘴巴：“我現在就忘，不對，我已經忘了”。
走廊裡坐在一起的霍子姸和章檬也在低聲說着什麼。章檬神色凝重的聽着霍子姸的話：“今晚的事情不僅超出你能接受的範圍，也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但這個社會除了黑和白之外，還夾雜着深深淺淺的灰。
今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忘記，當是做了一場夢。以後對任何人永遠不要提起。你能做到嗎？”
章檬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朱輝煌是她表弟，雖然有害她之心，但最終沒有釀成大錯。她不想追求責任在情理之中。秦城是她喜歡的人，即便殺人也是爲她。她替他隱瞞是情分使然。
“總監，我保證今晚之事，絕不跟任何人說。到死我都會帶進墳墓。”章檬一字一字的保證道。
“嗯”霍子姸淡淡一聲，目光又開始彌散了起來。儘管她明白以利益爲重的社會，不存在真正的黑與白，好與壞。可秦城如此輕鬆自如的殺掉一個人，還是讓她不能很快說服自己接受。
秦城把朱輝煌打發走了之後拿出從殘狼脖子上摘下的項鍊。這條項鍊很普通，是一個狼頭的造型。唯一值錢的應該就是狼的那隻用綠寶石做的眼睛了。
指腹摩梭着小小的綠寶石，秦城費
力的想着殘狼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羊皮卷和項鍊，這兩者有什麼聯繫？羊皮卷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秘密值得手握重權的人爭相追逐？
這真是一道費解的推理題，自己好像是掌握了開啓秘密的鑰匙。可卻不知道大門在哪兒？就好像你有一把開啓金庫的鑰匙，但是金庫卻不在你手裡。
有腳步聲靠近，秦城剛把項鍊收好樓梯道的門就推開了。露出霍子姸有點髒了臉蛋。
“你帶錢了嗎？我錢包弄丟了，護士讓先交住院費。”霍子姸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常一點。
秦城摸摸口袋說道：“我去吧”。
下樓刷卡交了五千塊的住院費，東方的魚肚白已經露了出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拿着住院單再上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醫生護士推着剛剛做完手術的季欣和宋凝走出來。
“醫生，她們怎麼樣了？”霍子姸站起來問道。
“我從業這麼多年，還從沒做過這麼觸目驚心的手術。”女醫生摘掉口罩，回想起兩個可憐女孩那裡的慘狀還心有同情。
幾人默然無話，醫生平復了下心情纔回答霍子姸的問題道：“手術很順利，先住院休養一段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霍子姸大大鬆了口氣，她是真怕她們哪個不能活着從手術室出來。
護士把季欣和宋凝送去病房，安排好了她們住院的一切問題之後天已經是大亮了。
一夜未眠，兩個女孩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都已經很疲憊了。秦城讓朱輝煌送章檬回家，自己則載着霍子姸離開了。
回到家霍子妍倒頭就睡，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反覆覆都在做些光怪陸離的夢。等睡醒的時候才發覺睡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起來拿了套乾淨的衣服去浴室洗澡。衝了個澡才徹底清醒過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出了浴室。
“閨女你醒了，媽剛煮好的湯，來喝一碗。”霍媽媽從廚房探出頭喊道。
“煮的什麼湯啊？爸爸呢？”霍子妍朝廚房走去。
“老母雞湯，你睡傻了，這個點你爸爸肯定上班去了啊。”霍媽媽從鍋裡盛出一碗湯說道。
霍子妍這才擡頭看了眼客廳牆壁上的時鐘，老天，居然下午四點了，她整整睡了十個小時。
喝了口濃湯，霍子妍咂咂嘴問道：“媽你不是最喜歡燉排骨湯的嗎？”
霍媽媽正在往保溫桶裡裝湯，聞言說道：“是秦城打電話讓我燉的，說等會回來拿，要去醫院看病人”。
霍子妍喝湯的動作一頓，她還以爲秦城到現在還沒睡醒呢。畢竟昨晚他也是一夜沒睡。
正走神的時候就聽到了秦城的聲音：“阿姨，我回來了”。
霍子妍倚着廚房的門框在喝湯，聽到聲音微微擡起了頭。正巧對上秦城的視線。
“你睡醒了。”秦城笑笑跟她打招呼。
“嗯”霍子妍有些不自然的走向客廳。
“回來的剛好，我剛把湯裝好。”霍媽媽指了指保溫桶說道。
“麻煩阿姨了。”秦城伸手提起雞湯說道。
“不麻煩，誰住院了
？你在甘霖還有親戚朋友嗎？”電話裡也沒來得及問，霍媽媽這會關心道。
“是工廠一個員工，昨晚突發病住院。家裡沒什麼親人朋友照顧。秦城，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霍子妍趕在秦城回答前說道。
“那是怪可憐的，要不我再做點別的一起帶過去吧。”霍媽媽熱心的說道。
“不用了媽”霍子妍說着回了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吹乾了頭髮。一頭秀髮隨意的紮在耳後，朝秦城走來時散發着洗髮水的清香。
“晚上我們要去你舅舅家吃飯，你們趕得及嗎？”霍媽媽看兩人又要出門問道。
“你跟爸爸去吧，我們就不去了。”霍子妍揮了揮手走出家門，舅舅這是宴請親戚，他們去了不知道又要怎麼被bi婚，當然是能避則避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似乎從昨晚到現在，大家都還沒有找到怎麼化解無形阻礙的辦法。於是便各自沉默。
季欣和宋凝看到霍子妍來了都超她感激的笑笑。霍子妍看到她們已經醒來，且精神好了些，欣慰道：“你們醒過來了就好。從家裡給你們帶的雞湯，喝點補補身體”。
“霍小姐，謝謝你，救命之恩，無以言報。”季欣是真感激霍子妍，如果不是她及時阻止，恐怕她們已經自殺而死了。
霍子妍給她們一人倒了碗雞湯說道：“叫我子妍吧，謝謝的話就別說了，好好養身體就行了”。
“子妍姐，你跟秦大哥真是一對登對的好人。”宋凝捧着雞湯羨慕道。
“他纔不是好人，你們兩個小丫頭可別被他騙了。”霍子妍憐惜的摸摸宋凝，經歷了這場災難，難得她還能露出笑容。
秦城一聽就不願意了，說道：“你侮辱我行，別侮辱我的人品成麼？”
霍子妍橫他一眼：“你有人品供我侮辱麼？”
“……”秦城默默的淚了，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季欣和宋凝看秦城苦着臉都低低笑了出來，霍子妍也笑了出來，好像因這兩句話的鬥嘴，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無形屏障瞬間消失了一般。
一連數日，霍子妍和秦城有空就會來醫院看季欣和宋凝。她們倆的身體也在每日兩碗雞湯下恢復的很快。短短几日就能下牀走路了。
利用這幾天的時間，霍子妍也把工廠上上下下整頓的差不多了。另外還聘請了一個新的廠長，只等這個新廠長上崗，他們就能回威海了。
“一個人坐這兒想什麼？”秦城接到醫院的電話來續交住院費，路過草坪的時候看到季欣坐在長椅上發呆。
“沒想什麼，睡多了出來走走。子妍姐沒來？”季欣看他一人問道。
“她在忙工廠的事。”秦城坐在了她身邊。
季欣想着霍子妍平常就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露出些許羨慕說道：“我以前也很想成爲子妍姐這樣的女人”。
“你很想做一個職場白骨精？”秦城反問道。
「又換書名了，錦瑟表示很無語，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大家看書的心情。不便之處還望諒解。錦瑟是個純潔的姑娘，絕對服從支持淨網行動，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