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老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得張口發出一聲惶恐到極的驚叫聲!
可是下一秒吼叫卻戛然而止,因爲趙靈兒的短尾刀已掃過了他的脖頸之間,一顆人頭也離肩而飛,鮮血四濺。
瘦柳仙並不是站在那兒等死的人,他也趁着趙靈兒一刀斬斷李姓老人的同一剎那,突然厲聲大喝道:“張護院,咱們和他們拼了!”
張姓老人猛地大喝一聲,疾抖香瓜錘,流星一點,直奔柳倩文的面門。
但是,在喝聲中的瘦柳仙,卻猛的一個轉身,竟飛身向西廂房內縱去。
南宮昊天早已凝神運功,蓄勢以待,這時一見瘦柳仙轉身逃走,猛地大喝一聲站住,右手中食兩指也猝然彈出。
二十幾名道裝大漢也突然大喝一聲,紛紛前撲,救人的救人,攻擊的攻擊。
柳倩文先閃身躲過了香瓜錘,右手屈指彈出,應指點倒了張姓老人,接着鏘的一聲,將背後的寶劍掣出來,上官小婉、趙靈兒以及雪冰兒刀劍齊施,將跑在最前面的的幾名道裝大漢斬在地上。
古老頭和單姑婆則雙雙將僕跌在地上的星鶴挾持起來。兩人一將星鶴架起,這才發現星鶴的頸部已無力地垂了下去。
古老頭和單姑婆神色一驚,低頭一看,只見星鶴的心口上已多了一把精緻的匕首。原來星鶴就在他被第二刀背砸倒的同—剎那,自己已抽出匕首來自絕了。
跟來的道裝大漢們一見,大驚失色,加之已被斬殺了四五人,猛地一聲厲喝,轉身狂奔。
只見十七八名道裝大漢,有的衝出屏門,有的飛身越牆,個個如喪家之犬。
雪冰兒、趙靈兒,一聲嬌叱,正待飛身追去,驀聞南宮昊天淡漠的聲音,“讓他們去吧!”
趙靈兒和雪冰兒回過頭去,定睛一看,發現上官小婉和柳倩文正向西廂房前縱去。
再看南宮昊天,正懊惱地站在西廂門前臺階上,憤憤地低頭看着趴伏在臺階上的瘦柳仙。
趙靈兒和雪冰兒心知有異,兩人也飛身縱了過去。
兩人縱到身前一看,這才發現趴在臺階上的瘦柳仙前額正好撞在階角破磚上,一灘腦漿混合的紅白血水,已流滿了他的面頰、鬍鬚和左肩。
放下星鶴死體奔過來的古老頭和單姑婆一看,驚異地問道:“少主人,他……”
南宮昊天懊惱地道:“當時他企圖縱入屋內逃走時,我彈指點了他的膝窩,沒想到他竟趁着向前撲倒之勢,雙臂撐地,一頭撞在這個破磚角上。”
古老頭聽得神色一驚,吃驚地問道:“他有人質在手,他爲什麼要自殺呢?”
如此一說,上官小婉和單姑婆,也齊聲不解地道:“是呀,至少他可以交出師祖來換取他的老命呀?”
話落,驀聞那個被柳倩文點了“軟麻穴”的張姓老人黯然道:“如果他手裡還有天外上人,他還會自絕身死嗎?”
南宮昊天七人聞聽一驚,回頭,這才發現倒臥在院中的,除了張姓老人外,幾乎全都是屍體。
古老頭心中一動,奔了過去,謙和地道:”哦,張老英雄,我是古老頭,我以前在霍尼臺時見過你,你還認得我吧?”
說話間就已到了張姓老人的身前,伏身舒展,爲對方拍開了穴道。
“古老當家的多謝你了!”張姓老人面帶羞慚,但卻強自一笑道,話落揉了揉穴道外,站了起來。
古老頭趕緊趁機肅手一指南宮昊天,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家少主人南宮少俠……”
張姓老人抱拳恭聲道:“老朽張善中參見南宮少俠!”
“老英雄你好……”南宮昊天抱拳道。
“不敢當,少俠還是稱呼老朽張護院好了!”?張姓老人羞慚地道。
南宮昊天笑一笑,還未開口,古老頭又趁機把上官柳四女和單姑婆介紹給張姓老人。
上官小婉幾人知道古老頭的目,因爲這時大家都已看出情勢有異,瘦柳仙的手中已沒有了天外上人。
但是,這中間的變化,天外上人的下落,以及胖彌勒的行蹤,只有詢問這位張護院了。
爲了求得他的合作,以及誠實坦白地說出全盤經過來。上官小婉等人都對他道了聲久仰。
單姑婆在道過了久仰後,迫不及待地問道:“據我們少主人所知,你前來投奔天山派,一行人衆不下二十多人,何以今夜只看到你和瘦柳仙三人?”
張姓老人見問,感慨的搖了搖頭,道:“說來話長,一言難盡……”
“既然說來話長,那我們索性到上房談!”古老頭見四周都是屍體,爽快地道,說話之時,當先向上房走去。
張姓老人一見,惶急地道:“古老當家的,上房絕對去不得!”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七人全部都心中一動。
但是,古老頭卻故裝一愣,停下腳步回身問道:“爲什麼去不得?”
張姓老人惶急地繼續道:“他們這個地方的道長們,一再警告我們,上房是他們掌門道尊法鶴仙長的修真聖地,絕對不可進入!”
南宮昊天問道:“這麼說,老法鶴坐關,就在他自己的房子裡面了?”
張姓老人毫不遲疑地搖頭道:“人雖坐關,絕不可能不餓不渴不排泄,可是老朽和我們莊主在此數十日,從未見有人在上房進出或送食物……”
趙靈兒不屑地道:“既然他不在房中,那還有什麼顧忌的,再說,人家天山派已開始了重建門戶的大計劃,很多歹徒已死,人家自己的掌門人,就要重掌大權了……”
但是,張姓老人卻搖搖頭慨嘆地道:“不會成功的!”
南宮昊天七人聽得神色一驚,“何以見得?”
張姓老人道:“法鶴仙長出關在即,天山派無人能勝過他的飛劍之術……”
“天山飛劍,傳聞已久,但都百年來還無一人苦練學成,再說,老法鶴即使天生異秉,要想出關還得等到午時以後,聽!”南宮昊天不屑的說道。
說着,舉手一指在正南方靈霄觀方向,繼續道:“外面的殺聲越來越少,足證天山派的道人正逐漸掌握大勢中,即使老鶴能夠順利出關,那時他也孤掌難鳴,何況他未必真的能夠學習成功。”
張姓老人自覺已成階下之囚,哪裡還敢和南宮昊天爭辯,只得連連恭應了兩個是,他卻不知道南宮昊天修煉的乃是神訣,哪裡會怕了仙訣!
南宮昊天話落,又望着古老頭,吩咐道:“古老頭,進去察看一下,說不定老法鶴就在房裡的地下室或夾壁內!”
古老頭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大步向上房門前走去。單姑婆也一個箭步跟了上去。
南宮昊天雖然知道,果真老法鶴就在屋中,在他最後修爲之際,也不敢分心分神的時候,給他一下,但是,他和上官小婉、柳倩文,依然跟着走了過去。
趙靈兒和雪冰兒卻依然站在院中未動,是監視着張姓老人,以防他趁着隙逃走。
古老頭和單姑婆雙雙登階走到上房門前,就用手中的鐵鳩杖一推,呀的一聲門開了。
接着推開另一扇房門向內一看,桌椅器皿上,全部都落了一屋薄薄的塵土。
古老頭和單姑婆一看這情形,猜想張姓老人沒有撒謊,但是,兩人依然謹慎地走了進去。
南宮昊天和上官小婉,就站在門外面向內仔細察看。
古老頭和單姑婆,就用他們的雲龍單刀和鐵鳩杖,在房內各處敲敲搗搗,發現任何處都是實心的,不可能有機關或地下室。
單姑婆順手拿起一個雞毛撣子,一面撣掃桌椅,一面爽朗地道:“少主人可以進來啦!”
南宮昊天當先舉步進入,而柳倩文和上官小婉卻向院中的雪冰兒兩人招了個手勢,才走進房內。
等到單姑婆將桌椅一一擦淨,趙靈兒和雪冰兒也押着張姓老人走了進來。
南宮昊天發現老法鶴住的這間上房,一明一暗,一間書房,除桌椅,便是內室的寢具和牆上的字畫,倒也清雅。
張姓老人一進門,南宮昊天一面坐在椅子上,一面也肅手示意張姓老人就座。
南宮昊天希望能在這間房子內或地下找到老法鶴,既然沒有收穫,最重要的是問出師祖天外上人的現在下落。
於是一整臉色,“請問張護院,在下的師祖天外上人現在什麼地方?”
張姓老人欠身歉然道:“薛老前輩現在究竟在何處,莫說老朽,就是我家莊主活着,他也不知道……”
“我師祖不是被你們由霍尼臺請到這個地方來了嗎?”雪冰兒最爲擔心天外上人的下落,此時聽到這話,如何不怒。
張姓老人嚇得打了個哆嗦,急忙解釋道:“那是我們二爺被殺以前的事……”
“你們二爺是誰?”
“我們二爺就是胖彌勒!”
“胖彌勒怎樣了?”
“他在離開霍尼臺的不久,就被惡魔屠龍堡主惡魔屠龍王給殺了!”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七人雖然也在第二舞蝶的口裡聽見了這件事,這時再由張姓老人的口裡加以證實,也心頭一震。
因爲,他們一聽惡魔屠龍王的出現,也猜想天外上人最後還是落入了惡魔屠龍王的手裡了,又將成爲鉗制南宮昊天的一**寶。
“這麼說神頭陀子周元通也沒有命了?”?古老頭問道。
張姓老人毫不遲疑地道:“是的,據說居龍屠龍王早在離開東北總分舵,被迫燒了大寨,便懷疑神頭陀子周元通有了叛離企圖……”
“惡魔屠龍王是在什麼時候才正式向神頭陀子周元通下手的?”上官小婉道。
“據說,離開東北總分舵的大寨第三天,惡魔屠龍王見前去長白山飛鯨崖的四個香主,並未配合胖彌勒將天外上人押到,便開始追問神頭陀子周元通失敗的原因……”
柳倩文問道:“神頭陀子周元通怎麼說?”
“原先他還可以說四個香主和胖彌勒可能事敗被殺了,但是,由於南宮少俠的前去東北總分舵找他要人,他便不敢說被殺了,只能說他也搞不清楚楚。”
趙靈兒問道:“他這樣說,惡魔屠龍王相信嗎?”
“不相信!”張姓老人正色道:“所以,就在那天晚上,惡魔屠龍王便在他不注意的情形下,廢了他的武功,並逼他說出天外上人的下落!”
上官小婉道:“神頭陀子周元通說了沒有?”
“他本來就對惡魔屠龍王畏之如閻羅,何況他又失去了功力……”
可是話還未說完,單姑婆已冷道:“這話就不對了,神頭陀子周元通既然對惡魔屠龍王畏之如閻羅,何以還敢做這種傻事?”
張姓老人嘆了口氣道:“他也是受了我家二爺的害……”
對這些事南宮昊天並不感興趣,但他還未拉回正題,雪冰兒已道:“這就不對了呀,胖彌勒很多年前就已隱居在長白山上了呀,而且一直和我爺爺處得很好,也很喜歡我……”
張姓老人黯然看了雪冰兒一眼,謙和地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道,胖彌勒早在十多年前便下定決心要學到天外上人的全部武學,甚到伺機偷到天外上人的秘籍,誰知,天外上人只和他談古論今,品茗奕棋,絕口不談武功的事,遑淪教他幾招絕學了……”
雪冰兒望着南宮昊天,恍然大悟地道:“昊天哥哥,難怪爺爺平素不和他談武者,原來爺爺早已對他有了戒心!”
南宮昊天僅點了點頭會意地唔了一聲,望着張姓老人,拉回正題,“你說神頭陀子周元通是受了胖彌勒的害是什麼意思?”
張姓老人凝重地解釋道:“因爲神頭陀子周元通曾命令那四個香主,將惡魔屠龍王要劫持天外上人的企圖告訴了胖彌勒,而且要胖彌勒速作決定取捨,而胖彌勒就選擇自己挾持上人前去霍尼臺,和我家莊主共同要南宮少俠交出秘籍了!”
“難道你們莊主瘦柳仙,就沒有聽說過我家少主人的厲害?”?單姑婆哼了一聲道。
張姓老人黯然一嘆,搖了搖頭道:“我家老莊主久處塞外,對中原的事幾乎隔絕,根本不知道武林又崛起了昊天這麼一位新秀人物,而且,當時他連惡魔屠龍王都沒看在眼裡,哪裡會將惡魔屠龍王的徒弟放在心上……”
古老頭道:“這完全是外界的誤會和傳說,我家少主人和惡魔屠龍王根本沒有師徒關係……”
話未說完,南宮昊天向他揮了個手勢,似乎覺得沒有向張姓老人解釋這些事的必要。
古老頭一看,也就急忙住口不說了。
上官小婉問道:“惡魔屠龍王是什麼時候找到你們莊主的?”
“惡魔屠龍王一直沒有找到我們莊主,他也沒和我們莊主碰過面……”
“你是說,你們莊主根本沒和胖彌勒在一起?”南宮昊天猛地一頓,道。
張姓老人正色道:“在一起,但那天我們莊主正巧帶着老朽和李老去拜望附近的一位友人,回去時,恰好看到了那幕慘劇……”
南宮昊天驚異地哦了一聲,急聲道:“你快說說當時的情形?”
張姓老人想到當時的情形,似乎仍餘悸在心,不禁略帶緊張,“當時,老莊主,李老和我三人回去時,遠遠地便聽到驚呼慘叫和厲喝聲,於是,悄悄向院中探首一看,這才發現一個獨眼黑袍老人,神色淒厲,有如瘋狂,在許多護院和武師中,雙手彎曲如鉤地亂抓,只要被他的雙手鐵指抓到,不是腦漿進裂,便是血肉開花,實在駭人可怕……”
單姑婆突然問道:“那麼你們老莊主呢?”
“莊主也看傻啦!”張姓老人正色道;“他不敢露面,我們也兩腿發軟,就看那些護院和武師們,腿快的逃命,腿慢的遭殃……”
“當時胖彌勒可是不在?還是已被惡魔屠龍王殺了?”南宮昊天問道。
張姓老人急忙搖頭道:“沒有,他一出面就被惡魔屠龍王點了穴道,交給一位極美麗的白衣姑娘看守着……”
上官小婉幾人聽得目光一亮,望着南宮昊天,道:“第二舞蝶?”
張姓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惡魔屠龍王曾呼她舞蝶丫頭……”
南宮昊天不願扯到第二舞蝶身上,未等張姓老人話完,問道:“後來呢?”
“後那些人都跑光了,惡魔屠龍王才罷手,但卻望着胖彌勒不停地嘿嘿冷笑!”
南宮昊天冷哼—聲,“這是惡魔屠龍王折磨人的慣技……”
“少俠說的不錯!”張姓老人緊張地連連點了點頭道:“當時胖彌勒一見,嚇得惶聲哀告,請求饒命,並說這主意都是神頭陀子周元通出的……”
雪冰兒和胖彌勒相處了許多年,在她的印象中,胖彌勒是個豪放風趣的人。這時聽聞,沉聲道:“我不相信他那麼懦弱……”
張姓老人不便說什麼,趙靈兒卻開口了,“傻妹妹,他怎麼不會?他的穴道已經被制,再看了惡魔屠龍王以鐵爪功殺了那麼多人,惡魔屠龍王馬上就要殺他了,你說他會不會?”
“你們兩個都沒說對,胖彌勒本身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奸邪小人,既無正義,也無恩情……”南宮昊天淡漠的道。
“好,南宮少俠這才真是一針見血之語!”張姓老人贊聲道:“因爲在那種情形下,莫說沒看到神頭陀子周元通跟來,已猜想他早巳不在人世了,就是他仍活着,胖彌勒也不該爲了保命,倒打一釘耙,事實上,在那種情形下,惡魔屠龍王絕對不會再放過他……”
雪冰兒焦急地問道:“那我爺爺呢?”
“上人那時就在上房的暗室內!”
雪冰兒心中一驚,急聲問道:“胖彌勒可曾說出來?”
張姓老人淡淡一笑道:“姑娘,你想他會不說出來嗎?”
“那我爺爺……”雪冰兒十分失望的哦了一聲。
“上人被那位舞蝶姑娘由上房中請出來,惡魔屠龍王望着胖彌勒聲色全部厲地大罵道:‘你知道你這麼一來,毀掉了我所有的心血和成就,敗壞了我所有的圓滿計劃,而且使我差一點喪命在大寨的地道外,我恨透了你,我恨透了你……”
說到此處,張姓老人打了一個冷顫,?“當惡魔屠龍王說到最後一個你字時,他的一雙鐵鉤般的雙手,突然抱住了胖彌勒的大頭,只聽砰的一聲脆響,接着鮮血腦漿進出,頓時濺了惡魔屠龍王滿頭滿臉和滿身,當時不但我和莊主嚇呆了,就是天外上人和那位舞蝶姑娘,以及東北總分舵上的幾位堂主、香主也無不神色大驚,愣在當場!
古老頭卻冷冷一笑道:“惡魔屠龍王本來是十拿九穩的大勝仗,結果被胖彌勒這麼一搞,不但忍痛燒了東北大寨,還要被迫由地道中逃命,使他多年來建立的惡魔屠龍堡勢力徹底地崩潰瓦解,而且還要提心吊膽地到處躲避,惟恐碰上了我家少主人,你說他怎麼不恨透了胖彌勒?”
張姓老人感慨地道:“這也是我們老莊主深悔鑄錯的原因,也知道了南宮少俠必是一位身懷絕學的人物,否則,惡魔屠龍王也不會非要以人質來要挾呢!”
南宮昊天哪裡有心情聽這些,道:“後來呢?”
“後來惡魔屠龍王要帶走天外上人,但上人厲聲斥責惡魔屠龍王,誓死不走,後來還是那位舞蝶姑娘獻了一計……”
南宮昊天幾人舞蝶姑娘獻了一計,全部都面色一變,一個不祥預兆,掠過七人的心頭。
“第二舞蝶獻了什麼計?”上官小婉急聲問道。
張姓老人蹙肩道:“什麼計老朽不知道,但當時那位舞蝶姑娘向惡魔屠龍王說,她願意到房裡說服上人跟隨惡魔屠龍王轉回中原去……”
“惡魔屠龍王可曾答應?”南宮昊天沉吟了好半晌才問道,此刻他也搞不清楚第二舞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張姓老人不答反而望着南宮昊天神色遲疑,似乎有話難出口。
聰明的上官小婉一看,和聲道:“我們以前和舞蝶姑娘也很熟識,靈兒妹妹就和她一直姐妹稱呼。”
張姓老人寬心地哦了一聲道:“難怪惡魔屠龍王向她保證,只要那位舞蝶姑娘和他合作,事情成功後,一定讓她宿願得償……”
單姑婆冷冷地問道:“得什麼償?”
“和南宮少俠結爲夫婦呀!”
單姑婆冷哼一聲,哂然一笑,正待說什麼,上官小婉已沉聲阻止道:“單姑婆!”
單姑婆努了努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後來呢?”柳倩文趁機問道。
“那位舞蝶姑娘欣然答應,並自願追蹤南宮少俠到天山來,並告訴你們諸位,她把天外上人請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是說,她把我師祖請走了?”南宮昊天面色一變。
“是呀,要不天外上人薛前輩,他寧願死也不離開那兒……”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這也俏臉大變,知道不妙了,“後來是在什麼情形下,我師祖他老人家纔跟他們走的呢?”
張姓老人道:“後來那位舞蝶姑娘把天外上人單獨請進上房內,談了片刻工夫,上人才答應只和舞蝶姑娘離去……”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七人全部都渾身一顫,面色大變,急切地問道:“只跟着第二舞蝶一個人離去?”
張姓老人看得一愣道:“是呀,想必是那位舞蝶姑娘將她與南宮少俠的親密關係告訴了天外上人,所以薛前輩才答應和她離去。”
“第二舞蝶的師父玄令老怪和胞弟第二俊峰,都是死在我們的手裡,我們哪裡還有親密關係,哪裡還能結爲夫妻?”南宮昊天苦笑道。
豈知,張姓老人卻驚異地道:“不對呀!”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七人都愣了。
單姑婆問道:“有什麼不對?”
張姓老人正色道:“當時那位姑娘還出來向惡魔屠龍王要求條件……”
南宮昊天沉聲問道:“什麼條件?”
“那位舞蝶姑娘向惡魔屠龍王保證她會和他合作,並將南宮少俠引導到他隱居的新地方,但她發誓絕不泄露天外上人在她親戚處的位置……”
如此一說,上官柳四女早巳花容失色,鬢角滲汗,齊聲驚呼問道:“你是說,只有第二舞蝶才知道師祖天外上人現在什麼地方?”
張姓老人見問,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應了個是,“所以現在你們諸位應該趕快去找這位舞蝶姑娘,向她接頭,而且還可以由她的口裡知道惡魔屠龍王現在什麼地方等候諸位前去!”
南宮昊天七人這時個個呆若木雞,全部都愣愣地坐在那裡,似乎每個人都停止了呼吸。
張姓老人一看這情形也愣了,他搞不清楚南宮昊天七人的神情何以如此頹廢,尤其古老頭和單姑婆,兩人的老臉上,神色灰敗,豆汗如珠,就像乍聆死刑的囚犯一樣。
張姓老人哪裡知道,唯一知道天外上人下落,如何與惡魔屠龍王聯絡的第二舞蝶,早巳在北天山騰木峰上,被他們兩個人施以恫嚇時拋到百丈以下的深淵裡去了呢,哪裡去找,恐怕只有問閻王了。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人聲!
南宮昊天和柳上官四女懶懶地收回心神,但是,古老頭和單姑婆卻依然在那兒,連眼珠兒都沒動一動!
看了一眼院門的南宮昊天,緩緩站起身來,黯然神傷道:“聽動靜好似一靜等人已經收復了靈霄觀了,我們也出去看看罷!”
上官小婉早巳雙目溼潤,這時問道:“可是,師祖……”
“惡魔屠龍王一定知道……”南宮昊天搖搖頭,苦笑道。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張姓老人已鄭重地道:“惡魔屠龍王絕對不知道!”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雪冰兒怒道。
“剛纔我不是對您說那位舞蝶姑娘曾向惡魔屠龍王談條件嗎?當時的條件就是要惡魔屠龍王絕對不能在後跟蹤,而且,要等惡魔屠龍王將南宮少俠交回給她之後,她才說出天外上人的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南宮昊天問道。
“是怕惡魔屠龍王加害你南宮少俠!”
南宮昊天冷笑道:“把我交給惡魔屠龍王,惡魔屠龍王隨時可以將我置死……”
“不,那位舞蝶姑娘還有一套殺手鐗。”
“什麼殺手鐗?”
張姓老人一笑道:“那就是,南宮少俠的後半部絕學秘籍,由那位舞蝶姑娘另外放一個秘密位置,直到南宮少俠知道天外上人的下落離去後,她再親自領着惡魔屠龍王去取秘籍。”
“她真的是這樣要求的嗎?”古老頭和單姑婆更加懊悔痛心地道。
張姓老人被問得一愣,對古老頭和單姑婆不信他說的話,顯然有此意外。
上官小婉插言問道:“她還要求了些什麼條件?”
如此一問,張姓老人突然又面現難色,神情遲疑,似乎又有什麼話不便出口。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一見,齊聲道:“你用不着有什麼顧慮?第二舞蝶今後不但不能危害你,也不能危害任何人了。”
“那位舞蝶姑娘的另一個條件,就是惡魔屠龍王必須要把南宮少俠身邊的所有姑娘趕跑!”
上官小婉冷笑道:“張老英雄恐怕最後兩個字給改掉了吧?”
張姓老人被問得老臉一紅,只得歉聲道:“是的,她要求惡魔屠龍王必須要協助她把四位姑娘給殺了……”
“這個狠毒的女人,沒有冤死她!”古老頭和單姑婆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怎麼?!”張姓老人神色一驚,“那位舞蝶姑娘死啦?”
“你認爲她不該死嗎?”
“可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薛老前輩的下落呀!”
“以她第二舞蝶的智慧和惡魔屠龍王鬥,那等於三歲的孩童鬥老者,吃虧上當的永遠是她!”南宮昊天揉了揉太陽穴,眼中有些頹然。
她字纔剛出口,院門屏風處突然悄悄探進一個道人頭來。南宮昊天一看,一個飛身縱了出去,和聲道:“一如道長!”
那道人擡頭一看,歡聲道:“南宮少俠,我們到處找你們!”
話落,向着院門外,大呼道:“大師兄,南宮少俠他們在此處。”
就在一如道人大呼的時候,上官小婉等人已紛紛由上房內走出來,跟在南宮昊天身後向院門前迎去。
南宮昊天七人到達—如立身的地方,一靜也率領着一心、一凡、—天等道人興沖沖地由院外奔了進來。
一靜一見南宮昊天等人,興奮地道:“貧道等人真怕少俠和四位姑娘,不慎中了星鶴的圈套……”
可是話還未說完,另一個天山道人突然驚異地道:“那不是,星鶴已死了!”
如此一嘯,一如、一靜等人在七八具屍體中發現了身邊仍放着金如意的星鶴。
“這是怎麼回事?”一如有些難以置信,“我們還一直認爲他趁着亂逃跑了呢?”
“我們最先進入的就是這座獨院!”南宮昊天淡然一笑道,話落,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經過,簡扼地說了一遍。
一靜等人聽罷,望着西廂房臺階上的瘦柳仙,驚異地問道:“這個綠袍老人就是劫持天外上人薛老前輩的瘦柳仙?”
南宮昊天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他!”
一如回頭望着另一個道人,責問道:“老法鶴的黑道朋友住進了院子裡,你們居然一個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