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您卜算出結果了嗎?”
見到陳易久久不語,唐東風忍不住問道。 那個鴨舌帽小夥子也是一臉好奇,他感覺自己今天見到了高人,回頭要到網上論壇分享一下,說不定還能換來千把塊錢粉絲的打賞。
“嗯, 不是很好,應千國已經逃出很遠。”陳易點頭道。
唐東風又道:“那怎麼辦,我們追擊嗎?”
“追擊,但不是我們,而是我自己,你就不要過去了,太危險。”陳易說道。
唐東風想了一下,沒有再堅持,只是說道:“那這樣吧,您開我的車去,還能快一些。”
陳易再次搖頭,“開車就不必了,應千國的速度可不是開車能追上的,我這就動身,你告訴鳳凰這些,就說我沿着正西方向追擊。”
“好。”唐東風道,“陳先生一定小心。”
陳易不再多言,邁動腳步,沿着馬路,往西方而去。
他的步履輕盈,體態陽剛,似是一個經受過部隊薰陶的退伍軍人,每一步走在,都如一枚釘子楔在柏油馬路上,隔着好遠,仍然能聽到那腳掌跺在地面的上“啪啪”聲響。
可是他的速度又快到讓人目瞪口呆,似是與正常人差不了多少,步子也是尋常步幅大小,可是,不到幾分鐘的工夫,身後的唐東風和那鴨舌帽小夥子就再也尋找不到他的身影。
“嘖嘖,馭龍者就是馭龍者,這等修爲,我唐東風一輩子也難以企及啊。”看到陳易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唐東風不由生出一股挫敗感,尼瑪,賺那麼多錢有毛用,最終還是隻夠給人家提鞋。
“嘖嘖,這纔是真正的大師啊!”小夥子也是發出一聲由衷感慨,看着唐東風,張了張嘴,最終問道,“那個,唐爺,他是算命先生嗎?”
唐東風仍舊沒有收回目光,道:“這個世上最好的算命先生,也是最好的風水師。”
小夥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唐先生,我能不能請他給我看看?”
“你想找他算命?”唐東風好笑道。
小夥子使勁點頭,“不僅算命,還要看風水,我娘告訴我,我們家百年出不了一個正經人,就是祖墳風水不好。有這位大師給看看,一定能讓我飛黃騰達。哦,對了,讓這位陳大師看個風水需要多少錢啊?”
“不貴。”唐東風笑了起來。
小夥子長鬆一口氣,喜上眉梢,放在兜裡的手又捏了捏那剛剛收穫的一萬塊,道:“那是多少?一萬夠不夠?”
“一萬?呵呵,再在後面加上三個零,他或許能看你一眼。 ”唐東風啼笑皆非。
小夥子的嘴巴頓時張開,彷彿塞進去了一個無形的棒槌,“一萬加三個零,那,那就是一千萬?這還是不貴?”
“很貴嗎?”唐東風搖搖頭,若是能找馭龍者看一次風水,別說一千萬了,就是一個億,也有人打破頭爭着去搶。
他都不由羨慕起陳易,還是修行好啊,自身強大了,還要毛的錢,隨手就能賺到。
陳易往正西行去三四十里路,忽然變了個方向,徑直往
南而去。
他不可能讓方嘯威追趕而來,所以就撒了個小慌,說是往西,其實是往南。
他的臉色有些凝重,嚮應千國這種高手,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回來的,即便是現在的他藉助那神奇的金人之力也無法一步到位,直接卜算出他的方位。
剛纔起的那一卦,卦象極爲混亂。
尋人找相剋,可變卦與體卦卻是同火相生,從這裡並不能看出多少線索。
而兩個互卦之中又有一個是金水相生相泄,也同樣找不到多少線索。
而唯一可以讓陳易看出一點的是另外一個互卦,火金相剋,方向正南。
在他的卜術中,變卦爲最重要,兩個互卦爲補充,如今最重要的沒有線索,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從兩個互卦中的一個尋找線索。
離火爲正南,爲乾燥赤色之物,爲雉龜鱉蟹螺蚌,爲南向陽明之居……
線索太亂太多……
穿過整個金陵城,陳易仍然毫無頭緒,一直往南而去,這應千國如果用現代語言形容,那就是頂級的偵查和反偵察高手,不僅僅他的鼻子遠超警犬,可以尋找到任何想要尋找的高手,他逃跑起來更是經驗豐富,每時每刻都不忘記抹掉自己的氣息以及一切與自己相關的東西。
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有心多藏的人已是千難萬難,更遑論他還要在鳳凰和方嘯威等人趕來之前找到。
給他的時間沒有多少,鳳凰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來,陳易想了一下,直接關機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中。
他倒不是在防備着鳳凰,而是不想讓鳳凰身邊的方嘯威等人知曉自己的去向。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陳易已經距離金陵城一百多裡地,仍然沒有發現應千國的絲毫痕跡。
陳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追錯了方向,可無論對錯,都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給他半點提醒,那應千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繼續往前走,他的方向正不正確,需要繼續走下去才能知道,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過多的懷疑只會打亂自己的本心。
又是一陣快速的追擊,陳易依然沒有見到應千國的隻身片影。
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河,小河十來米寬,水不深,河上還有一架小橋,陳易沿着小橋走過這條小河,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在河邊的一塊人頭大小長滿青苔的鵝卵石上,趴着幾隻螺螄。
這玩意陳易不陌生,他以前在那個貧民窟里居住的時候,每次燒烤都要點上一盤,肉不多,但通過大料辣椒烹飪出來的螺螄,味道是極爲鮮美的。
他注意到這些螺螄,並非是他餓了,而是這些螺螄排列的形狀讓他感到奇怪。
它們在那塊平整的石頭上,圍繞出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一頭大一頭小,中間還有一段凹陷進去,正是一個人的腳掌模樣。
“呵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應千國千般小心萬般戒備,還是被這幾隻螺螄出賣了。”陳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的卦象之中,有龜蟹螺蚌的形象出現,最
初之時,他並沒有注意,任誰也不會認爲這種東西能告訴他們線索。可是,實際上,它們就是這麼做了。
那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確切來說,應該是一隻腳掌的形狀。
應千國奔波這麼長時間,靈力必然外散,即便是他小心再小心,但是一些細節之處還是注意不到。
當他踩在這塊石頭上,它就會沾染上少量靈氣,而這些以微生物腐殖質爲食的螺螄,嗅到這種類似大補藥的東西,自然一哄而上。
所以就有了陳易現在看到的這個形狀。
而且,具陳易判斷,應千國應該剛剛離開不久,不然靈力散退,這些螺螄也不會繼續停留在這裡喝涼水。
陳易不顧橋上人來人往得詫異目光,再次將那幾個金人拿出來,就地起卦。
卦象與之前一樣,仍舊是火澤睽!
“呵呵,這卦象沒有騙我,能不能瞧出端倪,還是要看人的能耐。 ”
陳易笑了一聲,心中大定,繼續往南下追去。應千國的傷勢未好,又要打掃尾巴,速度必然快不了,陳易相信,他就在前面的不遠處等着自己?
一邊快速行進,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地形。
南向陽明之居,煎炒燒炙之物,窯竈爐冶之所……
這些都是卦象之中出現的形象,而陳易也確實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裡。
其實就是不用卦象,陳易也應該想到這一茬,應千國身受重傷,不能長久行進,必然找個地方修整,處理傷口,進食充飢,而在河邊的痕跡也表明,他應該是在那裡取水而飲。
吃飽喝足才能上路,而陳易也正要送他上路。
前面是一個小鎮,陳易的神識完全鋪散開來,尋找着任何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
他自己是個大胃王,普通食物相比起靈力來,那簡直就是牛草一般,營養少到可憐,而應千國爲了快速補充體力,只能大量進食。
所以,陳易要在這個地方尋找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大胃王。
哪怕是應千國身爲王級大圓滿,可以躲過自己神識的搜索,但是卻沒有辦法將他用過的杯碗碟筷也一起隱藏住。
不過,這應千國做的很是小心,陳易足足尋找了二十多分鐘,不說小鎮裡的飯館餐廳,就是每一戶人家都在他的監控之下,可是仍舊沒有發現他的痕跡。
“這傢伙難不成能鑽到地底下去嗎?”陳易皺皺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咱家的豬是不是讓你賣了一頭?賭賭賭,一天到晚就知道賭,你哪天把我和孩子也賭上去吧!”那是一個農村婦人尖銳的謾罵聲。
還有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怒衝衝道:“放屁,我這個月就沒摸過牌,你仔細數數,肯定是數錯了,我一天都沒出去,怎麼會沒了。”
“你才放屁,我都數三遍了,二號欄裡一共八頭,現在只有七頭,那一頭哪裡去了?不是你賣了難道你吃了?”
……
陳易聽到這裡便笑了起來,那頭豬可不是被男主人吃了,吃它的另有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