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祿海的海水澄澈如翡翠,陳易與何卿卿在水中,留下一串模糊不清的腳印,便來到深水區域。
鯊魚,他是不信的,這麼清的海水,別說五六米長的大傢伙了,就是鯊魚崽子,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再說,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還會害怕鯊魚?
何卿卿同樣覺察出兩人之間言語上的躲閃,下了海,到了深水區之後,問道:“你說他們爲什麼不讓我們在這裡下水?”
“誰知道呢,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那老頭子肯定沒有說實話,正好下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陳易身體健壯修長,如一條鯊魚般,在水裡快速的遊動。
何卿卿緊跟在陳易身後,外套已經脫去,只剩下誘人犯罪的泳裝,凹凸有致,如果再加上條尾巴,絕對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她也是蠻興奮的,萬一這羣傢伙是販賣毒品之人,將毒品藏在水下,或者是有什麼巫術,在海水裡養些詭異東西,被他們揪出來,也算是個能當個樂子看看。
——
朱天朗和朱天晴遙遙看着兩人在海中越遊越遠,臉色便越來越難看。
“不會的,不會的,老天肯定不會如此對我朱家。那裡海底地形如此複雜,珊瑚叢生,亂石斑駁,我們又把它藏在海底的石洞裡,哪有那麼容易碰到!”朱天朗喃喃道。
朱天晴急躁地跺着腳:“老天爺什麼時候對我們朱家好過,快點去告訴父親吧,無論他們能不能發現,至少有個萬全準備!”
說完,朱天晴急急忙忙往小島的另一面跑去,朱天朗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跟上去。
——
陳易和何卿卿在海里遊得暢快,清風徐徐,海水如情人的手掌,一浪接一浪的,沖刷着身體,但兩人卻沒有忘記岸上的朱氏兄弟。
“還真有問題!”
看到這裡,陳易更加確定,這片海域,絕對不是看起來的那般平靜美麗,不說隱藏有什麼大秘密,但絕對有他們不想被人知道的東西。
何卿卿已經潛入海里,雙腿優美遊動,睜着眼睛,仔細搜尋這海中的礁石珊瑚。一羣色彩繽紛的魚兒游來,圍着她不斷徘徊,五光十色,豔麗多姿,宛如海中精靈。
陳易遊得更快一些,在何卿卿前面,沒有看到這不似人間應在的景象,也心思看,他總有種感覺,這片海,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風平浪靜。
這不是無端的猜疑,而是有一定根據的。
朱解世,那隻老狐狸,修爲在化境初期,他的幾個後輩也都有暗勁的實力,這些人放出去,那也算一方勢力,怎麼可能被幾個印度裔的人,逼得如此狼狽不堪呢?
就算打不過,也沒有必要藏着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按照何卿卿的說法,找到華人工會,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至於什麼祖訓,在陳易來看,那都是扯淡玩意兒。
都活不下去了,還抱着那些過時的清規戒律不放手,不是有病就是撒謊!
還有他們的身世,幾百年過去,誰會在意?人家愛新覺羅氏的後人,比起他們不更首當其衝?可人家不也在京城生活的有滋有味?還出了好幾個大書法家大畫家,在藝術上的成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
他認定了這片地方有蹊蹺,所以才擋在何卿卿前面,萬一真有些什麼怪物出來,他也有能力抵擋一番。
遊着遊着,五六裡地出去,海水更深了,有百米左右,海底的地形更加複雜,一條條鬼手般的海帶,在水裡飄飄搖搖,幾條怪模怪樣的大魚,也絲毫不畏懼這兩個陌生人的闖入,懶洋洋地搖擺身軀。
雖然水質很好,但陽光已經不能照射通透,水下一片昏暗,恰如日薄西山的黃昏時節。
“咕嚕嚕……”
忽然,陳易動作一僵,嘴裡冒出一串氣泡!
他即又快速前遊,繞過一個海底~火山地震造成的斷壁,來到後面,撥開幾條糾纏不清的海草,一個黑兮兮的洞口,就出現了他的面前。
那洞口足有水缸粗細,可以寬裕容納一個人進入,但被水草掩飾很好,如果不是陳易有神識輔助,恐怕就算是泡浮囊了也找不到。
何卿卿來到陳易身邊,看着那個洞口,裡面涌出陣陣刺骨水流,彷彿直通九幽,她盡力往裡面望去,恍惚間,看到幾個亮晶晶的東西,如眼睛一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
何卿卿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以身犯險,可陳易卻是對她比劃了一個手勢,上去換了口氣,又小心翼翼,遊入洞中。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在水中憋氣前行已經不是問題,就說陳易,一口氣憋上三四十分鐘都沒什麼,只是因爲這個深洞裡的東西實在太過驚人,也太多,還有何卿卿在身後,他必須換上一口氣。
“咻咻!”
兩人剛剛進去,三支成品字形的鋼矛就在裡面機銛的作用下,攜帶巨大力量射出,從它們攪動的水流來看,每一支都有射殺巨型海龜的能力。
那些打磨鋒利的矛尖,正是剛纔何卿卿看到那如眼睛一般的點點光芒。
當然,這一切,在陳易這裡,還不夠看。
神念稍稍放出,三根鋼矛就變了方向,失去原有軌跡,射在深洞岩石之中。
過了第一道機關,裡面再無危險,前行幾十米,何卿卿看清楚裡面的東西,頓時漏出驚容。
那是堆放的滿滿的金銀玉器!
木質的箱子已經腐爛,金黃色的金錠子傾倒出來,巴掌大小,成色十足,底部還刻着“建文三年七月”等字樣,只是年代久遠,又加上在水中浸泡時間太長,其他字跡已經看看不清楚。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雕刻精美的玉器,燒製精良的瓷器,一些金銀玉簪,黃金爐頂等等。
陳易沒有多看這些黃白器物,而是伸手從裡面掏出一個五十公分大小的扁平箱子,那箱子並非是古人所有,而是現代之物,樹脂做成,外面還包了數層塑料紙,應該是防水之用。
陳易示意何卿卿浮上水面,兩人拎着箱子,游回岸邊,在一處乾燥的沙灘上打開,兩人登時瞪大眼睛。
裡面一枚枚雕工精美細膩的璽印整齊排列,粗粗一略,總共十八枚,都是極品青白羊脂玉雕刻而成。
陳易翻開最大的一枚,看清楚下面雕刻的字樣,神色既喜且怒:“這老騙子,扯起淡來,當真一點不帶臉紅的!”
何卿卿湊過去,驚叫道:“‘皇帝奉天之寶’?那,那不是朱元璋的玉璽嗎
?”
——
“啪!”
朱解世一巴掌扇在朱天朗臉上,鬚髮皆張,怒目而視,如同一隻發怒的老狼,與之前在陳易與何卿卿面前的卑微謙讓,完全不同,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這一巴掌顯然不足以平息朱解世怒氣,又一把把那張黃花梨木的桌子先飛,壺水飛濺,泥陶的茶壺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朱天朗站在一邊,臉上一個通紅的手印,縮着脖子,不敢多言,朱天晴猶豫一下,壯着膽子,說道:“爹,我們沒有考慮周到,把陳易與何卿卿帶到了那個地方,您是打是罵,我們都認。但現在不是時候啊,咱們還是想想應對辦法,萬一他們發現了,咱們該如何是好啊!”
朱天朗也是恍然道:“對,對,爹,您拿個主意吧!”
“還用得着你們提醒!”
朱解世瞪了兩人一眼,在屋子裡來回渡着步子,眉心皺出一個幾字,難以抉擇,那闖了禍的哥倆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也滿肚子委屈。
巴魯島這麼大,誰能想到他們會在那個地方下水啊,直接弄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朱解世停下腳步,嘆氣一聲,無奈說道。
“爹,您想出辦法了?”
“是啊,爹,您說句話啊!”
朱天朗哥倆連忙問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發現了那些玉璽,我怕會生出歹念,加害於我等,事到如今,我們只能使這驅狼趕虎之計了!”朱解世極不情願的做出這個決定,“也罷,趕緊上岸,找到馭龍者,我們的所有的東西都可獻給他,只求他能爲咱們留下祖宗拼了性命留下來的東西!”
“馭龍者?可我們要去哪裡找啊?”朱天朗苦着臉說道。
“我們連馭龍者的名字都不知道,更是從無交情,怎麼可能請的動他?”
朱天晴也隨聲附和,這馭龍者的消息還是他上次靠岸的時候聽人說起的,據傳言馭龍者在西面攪出一場腥風血雨,關係網盤根錯節宛如百年大樹的褚家,都被他連根拔起,扶桑王妃親自與之會面,密談兩個時辰,最終沒有敢他分毫。
只是,他也就從港口上幾個相熟的人嘴裡聽到,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
“沒有交情你們沒有腿啊,沒有嘴啊,不會去找,不會去問啊?”老傢伙鬍子一翹一翹,大發雷霆之怒。
“可人家,也不可能隨便幫咱啊?”
說好聽點,朱天朗的性子有點憨厚,說難聽了就是缺心眼,又問了一句。
朱解世火冒三丈,抄起柺杖,在他腦袋上“砰砰”翹了兩記,“你們只管去找,找到了,我自有辦法請他幫忙,別忘了,當初的劉伯溫,跟我們老朱家還有深厚情誼,他怎麼也要念些舊情吧?”
兩人聽完,不再多猶疑,屁滾尿流的就往外面跑,朱解世又拉住了兩人,道:“你們去通知其餘人等,我去開姓陳的的船,沒有船隻,就算他修爲再高,也要耽擱不少時間!”
說完,三人就分頭行事,巴魯島的西岸一陣雞飛狗跳,抱着孩子,扛着水缸的,反正一股腦的往海邊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