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什麼鬼東西!”
陳易只覺得後背之上鑽心的疼,彷彿被一隻鷹爪抓住,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膚,抓住進肉,把他用力後扯。
“死去吧!”
陳易戾氣橫生,雖然看不見抓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但卻可以推測出來,絕非善類,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往這艘鬼船拉,肯定不是請客吃飯。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忽然變了,洶涌而出的神念根本沒有半點反饋,手裡的金魚棍還是跟棒槌,沒有化成無數梭劍,而他被拉扯的速度更快,背後那疼痛也更加劇烈。
爲什麼會這樣?一向無往而不利,已經成爲陳易最強手段的神念竟然失效了?
沒等他多想,就“噗通”一聲,狠狠摔在龍首鉅艦的甲板上。
那龍首鉅艦已經不知道在海上飄了多少年,勉強可以維持着還不散架,陳易這一百來斤的“炮彈”砸中,登時碎了一個大豁口,陳易的人也隨之掉了下去,進入船艙。
“咳咳咳!”
到處都是飛揚的灰塵,陳易摔在下面,好在腐朽的只是外面一層,裡面還算堅實,陳易沒倒黴的砸穿整個船體,掉到海里。
可他卻寧願自己掉進海里,也不願意落在這艘鬼船裡面。
從船板上爬起來,腳下一陣“吱呀”亂響,滿鼻子的塵土腥臭氣味,數百年不見天日的地方,肯定不是眼光明媚春暖花開,船員水手載歌載舞,夾道歡迎。
溫暖的陽光從甲板的那個窟窿射進來,爲這個陰冷潮溼的地方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溫熱,令人驚奇的是,在不遠處還是大霧瀰漫,可這龍首鉅艦之上卻是沒有一絲。
“嘩啦!”
陳易扶住老腰,從地上爬起來,腳下一陣響動,低頭看去,一堆腐朽的骷髏經歷的歲月的腐蝕,卻在他大腳之下變成了一堆散亂骨頭。
頭骨滴溜溜的滾出去,碰到一個案几上停住,下頜骨脫落,空洞的眼洞看着陳易,彷彿在吶喊着什麼。
“他孃的!”
饒是陳易藝高人膽大,也不由一陣雞皮疙瘩亂冒。
“操!”
他猛地想起什麼,伸手往後背抓去,畢竟
沒有練過瑜伽之類的功夫,關節還到不了“無骨”的柔韌程度,很是彆扭,不過好在他還是摸到了那個地方。
粘稠溫熱,鮮血直流,衣服也被撕去大半,露出緊實的肌肉,可想象中的鬼爪子之類的玩意卻沒有,除了幾個傷口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跑了?”
陳易連忙四下看去,眼前是一個狹長的過道,過道全是木材建造,在歲月是時光狂流之下,顏色已經變成晦暗的棕褐色,因爲受潮的緣故,木板上生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綠色黴菌,而上面的那些雕刻精美的龍形圖案,在這個環境下,顯得極爲詭異幽森,宛如墓穴!
而陳易要找的東西卻是尋遍左右前後,都不見蹤影。
陳易心裡有些發毛了,能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又無聲無息消失無蹤,那他或者它的修爲要高到什麼境界?
“那是什麼?”
忽然,陳易的瞳孔驟縮,神情繃緊,看着骷顱頭的那個地方,滿臉的不可置信。
骷顱頭滾進過道邊上的一個艙室,撞在一個案几上停下,那案几極矮,也就三十多公分,周邊還有幾個腐朽變了顏色的座墊,而讓陳易變色的原因是那張雕花鏤刻案几上刻着的文字。
灰塵落滿,字跡已經不甚清晰,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些,但陳易還是能認出來,那些字跡是華夏古體小篆!
小篆體只是在秦朝後期,秦始皇車同軌書同文之後纔開始流行,到了西漢年間就被隸體取代,只有少數不嫌麻煩的書畫家,以及做刻制印章的時候纔會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案几顯然也是年代久遠之物,低矮敦實,雕刻古樸,要知道華夏椅子凳子可是從宋朝的時候才普及,纔開始流行我們現在見到的高桌案,之前都是這種適應席地而坐的低矮案几。
而且,陳易還有一項本事,能根據物件的陽氣判斷年代,而在他的神識之中,這案几的陽氣頗爲濃郁,是他極少見到的年代,按照以往經驗判斷,至少是漢代之前,甚至有可能是秦代的東西!
這怎麼可能?
陳易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大了,秦朝西漢時期的船隻怎麼可能會如此高大華麗?
他剛纔還
判斷這艘龍首鉅艦不可能是明代之前的,轉眼間就被推翻!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戰!崑崙有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秦有銳士,願執兵戈,殺敵千萬,埋骨他鄉……”
將那些篆字一一翻譯出來,陳易如同一個木頭人立在原地,字裡行間,殺伐之氣撲面而來,言語措辭,悲壯之氣難以平息!
只要是個男兒,只要是炎黃子孫,看到這些,都會禁不住熱血沸騰,豪氣衝宵!
讀完了這不像詩不像詞倒像是歌謠的句子,陳易好不容易從那慷慨激昂之中擺脫出來,可沒到一瞬間,再次愣在那裡。
“赳赳老秦?那不是秦朝嗎?也就是說這是秦朝的船?”
陳易就像是一個被踩了尾巴的貓,就差沒跳起來了,還尼瑪宋代的漢代的,這是秦代的,華夏第一個實現大一統的王朝!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
這也太尼瑪扯淡了,秦朝能造出這麼大的船來?秦朝的船能在海上漂到現在?
這就跟白日做夢一樣!陳易即便白日做夢,也不會做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抓到秦朝的船上。
“哥哥,哥哥,陪我玩好嗎?陪我玩好嗎?”
就在這個時候,陳易背後忽然想起一個聲音,聲音清脆而悅耳,如同金玉相擊,但在這個時候,這種環境下聽到,那就是顯得極爲詭異了。
“什麼人?”
陳易猛地回過頭去,就見到一個小男孩正站在自己身後!
那個小男孩身高一米左右,挽着高高的髮髻,面色潔白,粉雕玉琢,瑞瓷娃娃般,可他的眼珠子卻是詭異的黑色,不是說瞳孔是黑色,而是整個眼珠都是詭異驚悚的黑色,沒有一絲的眼白。
“哥哥,哥哥,陪我玩好嗎?陪我玩好嗎?”
男孩烏慘慘的眼珠看着陳易,上前兩步,就要去抱摟陳易的大腿,而他的手上卻是生長着彎曲如鷹爪的指甲,指甲上正在滴答着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宛如梅花綻放。
似乎,這,就是從陳易身上抓出來的那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