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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趙純良並不是真的對那個什麼鬼拐彎村有興趣,也對老李的所做所謂沒有什麼興趣,他今天突然臨時起意來參加了這麼一個飯局,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什麼,不過後來,在老李說到真正的生活的時候,趙純良忽然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自己在成爲化念之後,除了不斷的戰鬥,就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除此之外沒有再做過其他事情,而化念要想成功,是絕對不可能你坐在那邊就自動的化念成功,既然眼下沒有任何途徑可以讓自己化念成功,那自己何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這大好的世界,或許在自己遊歷的過程中,會有所頓悟呢?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多見識祖國的山山水水,多體會各地的風土人情,對於提升自己的閱歷也是有着莫大的幫助的,所以趙純良才忽然間決定,讓老李在回去的時候帶自己一同回虎口縣,順便着,去那老李說連電視都看不了的鬼拐彎村看看。
“既然趙先生想去,那我也不可能攔着,這樣吧,等明後天什麼時候我要回去了,我再給趙先生電話,怎麼樣?”老李問道,其實以他的身份好歹也是一縣的書記,對趙純良這樣一個人本不應如此放低身段,無奈蘇夜夜的身份擺在那,而趙純良是能夠跟蘇夜夜一起混的,那在老李看來,絕對也差不了。
“行,那我們就留個電話吧。”趙純良說道。
“好好!”
留完電話後沒多久,飯局就結束了,對於老李能不能拿下國家級貧困縣的榮譽稱號,趙純良並不感興趣,他比較感興趣的倒是接下去的遊歷路程。
回家之後的趙純良,將自己的想法跟家裡人簡單的說了一下。
除了江婉秋之外,南宮鳳鸞和蒹葭都對趙純良表示了無限的支持。
“我很擔心你像當年那樣一去不回。”江婉秋看着趙純良,眼裡滿是溫柔。
“現在我有了很多的牽掛,就算真的要離開,我也不會離開太久,況且我這次只是出去到處走走,基本上沒什麼危險,你不用擔心我。”趙純良說道。
“要是睿兒找爸爸怎麼辦?”江婉秋問道。
“你就跟他說爸爸出去工作賺錢了。其實我也蠻不捨的。”趙純良嘆了口氣,看向不遠處正在玩耍的趙睿,說道,“我也想多陪陪他,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能夠有所突破,那我就會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睿兒的。”
“爲什麼?”江婉秋問道。
“我的一些私事。”趙純良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將自己僅剩下半年多時間的事情告訴給江婉秋,這種事除了讓他們擔心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好吧!”江婉秋嘆了口氣,雖然很不願意,但是也只能妥協。
第二天傍晚,趙純良接到了老李的電話,他馬上就要回虎口縣了,問趙純良要不要一起,趙純良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約定好碰頭的地點,趙純良隨便的帶了一個包,就離開了家。
老李的座駕是一輛豐田漢蘭達,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樣子,趙純良和老李一同坐在了車的後面。
這時候的趙純良才搞清楚,老李的名字叫李啓平,在虎口縣幹了兩年的書記。
“我們那邊什麼東西都沒有,咱們一路開車過去,估摸着得五個小時左右才能到,純良你可以睡一覺,這樣晚上到了那邊纔有精神,我也可以儘儘地主之誼。”李啓平說道。
“睡倒是不用了,跟我講講鬼拐彎村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這年頭還有那麼落後的村子。”趙純良說道。
“鬼拐彎,這名字就代表了那個村子的狀況,那村子四面環水,進村的道路就一條,是一條盤山土路,十分的破舊,那是連鬼看了都得拐彎的村子,整個村子也就一兩百人常住着,年人均gdp不超過五百,算是我們縣最貧窮的村子了。純良啊,你真要去這個村子麼?”李啓平問道。
“要去就得去這種最接地氣的地方。”趙純良說道,“我去看看,感受一下。”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鬼拐彎村歷年來都是我們縣比較頭疼的,其實前年的時候,縣裡頭打算扶持一下那裡,準備開一條新的柏油路進村,但是被村民給攔了,獅子大開口,要一大筆的徵地補償款,最終縣裡頭沒給錢,這路也就沒修成了。”李啓平說道。
“修路也是爲了村子的發展,這還能讓人刁難住?”趙純良驚訝的問道。
“唉,所以才說他們是刁民吶,縣裡頭要給開路還敢獅子大開口,結果現在兩年過去了,還是那條破土路,一到下雨,根本就走不了!”
聽着李啓平對鬼拐彎村的介紹,趙純良倒是對這鬼拐彎村越來越好奇了。
所謂的刁民其實對於趙純良而言不算什麼,他也不信那個什麼村子裡有人能夠傷的了自己,他就是想看看,這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存狀態。
趙純良想要走出去,但卻不是去簡單的遊山玩水,他雖然不懂得化念成功的關鍵是什麼,但是這絕對和自己對人生,對自然的感悟有關,所以趙純良必須要看到最真切的一些東西。
車子一路往西,兩個多小時後就進入了北市,又再開了三個多小時,這才抵達了虎口縣。
這一路倒也是風平浪靜的,沒有出現什麼波折。
不過,到虎口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了,整個縣城十分的安靜,除了幾盞破舊的路燈之外,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去年全縣各大街道都給裝上了路燈,不過那些小王八犢子,大晚上的總喜歡拿石頭砸路燈,這一年下來,路燈就被砸的七七八八了,縣裡頭換過兩次路燈,每次都會被砸,最終就成現在這樣了。”李啓平苦笑着說道。
“沒事砸路燈幹什麼?”趙純良皺眉說道,“閒的麼?”
“其實這事兒吧,有些邪乎,這路燈只要裝上去,沒多久就得被砸,有傳聞可能是那些賣燈的人乾的,不過這事兒縣公安局查過一段時間,都沒能找到什麼證據!”李啓平說道。
“不可能膽大包天到那種程度吧?自己賣燈然後偷偷砸燈再賣燈賺錢?”趙純良問道。
“這也只是傳聞,沒有證據。好了,到了,這就是縣政府 了,純良啊,縣政府裡就有招待所,我已經讓秘書給你準備好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ktv全縣也就只有一個,也沒啥意思,今天晚上咱們就在縣食堂小酌幾杯,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李啓平說道。
“不用了吧,明早還得一大早起牀去鬼拐彎村,今天晚上早點睡,喝酒什麼時候都有機會喝。”趙純良說道。
“你是京城來的貴客,於情於理,我都需要招待你,給我個面子,咱們去喝點,就小酌一些。”李啓平說道。
“那行,少喝點!”趙純良也不再推辭,和李啓平一同走向了食堂。
縣政府的食堂規模不大,不過東西倒是齊全,沒一會兒就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山貨,倒也不值什麼錢,不過勝在原生態無污染。
喝到一半,縣長帶着幾個人也來到了食堂,因爲實在是沒什麼錢,所以縣長和書記倒也不存在什麼爭權奪利的情況,兩個人相處的十分和平,同一桌子上喝酒,也十分的熱絡。
喝到十一點多,趙純良就先一步告辭了,畢竟明天要去鬼拐彎村,他可不想喝一肚子的酒。
第二天一大早,李啓平的司機就來叫醒了趙純良。
因爲今天李啓平還有個會議,所以去鬼拐彎村的事情,李啓平就交代給了他的司機小許。
小許是一個很精明幹練的人,準點叫醒趙純良不說,還給趙純良帶了早餐,吃完早餐後,趙純良就上了一輛低調的現代伊蘭特,離開了縣政府。
“那些人是幹什麼的?”趙純良的車剛從縣政府大門開出去,趙純良就看到一羣人站在縣政府的門口。
“今年整體經濟形勢不好,這不年中要到了麼,很多企業都倒閉了,這些都是拿不着工資的人,來縣政府請命來了,唉,那些老闆要麼跑路,要麼破產真的沒錢,最可憐的還是這些民工,白乾了半年。”小許嘆氣道。
“這個事情找你們有用麼?”趙純良問道。
“沒什麼用處。”小許搖頭道,“縣裡頭總不可能幫那些人把錢給還上,再說了,縣裡頭也是真的沒錢,所以這次李書記才特地去了京城活動,努力爭取國家級貧困縣的稱號,這樣國家政策扶持之下,商機也會多一些。這些人只能自認倒黴了,縣政府最多就是幫他們拍賣掉他們老闆的產業,不過一般破產的,都欠了一屁股的債,債主們都盯得緊,法院裡提起訴訟的都不知道有都少個,一般產業拍掉,錢都得給那些人分了,這些民工還是拿不到錢。”
“就沒有其他辦法?”趙純良問道。
“沒有。”
“那半年就真白乾了?沒地兒說理麼?”趙純良問道。
“沒有。”
雖然小許回答的很平淡,但是趙純良卻能夠感受到,一種來自於社會底層的那些人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