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手槍,豹子眼神一閃,冷笑道:“有槍了不起啊?金花,別怕,他不敢開槍!”
金花愣了愣,又往米思那邊動了動!
“他媽的!”米洋突然暴吼一聲,扣下了手槍的保險栓,槍口一晃,頂在了豹子的腦袋上吼道,“再給老子動一個試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豹子猜不透的米洋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米洋的底細。面對着一無所知的敵人,往往比面對着一個知道其底細的高手還可怕!就像是比基尼美女,漏出來的,往往都不是關鍵的部分,最重要的,還是被掩蓋住的部分。
豹子和金花,可都是扮豬吃虎的高手、他們深深的知道,即使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人,其背後,也很有可能隱藏着,強大到不可抵抗的力量。
所以,在看到米洋的動作,和他不可一世的眼神之後,他們兩個,同時停止了一切動作。
而謝二雷和米思,則是被米洋給深深的震撼住了。
謝二雷在想,現在的米洋,還是那個憨厚的修車工人嗎?
米思在想,米洋還是那個願意爲了迎合她的口味,而在米飯裡放白糖的慈祥長輩嗎?
他們都有感覺,米洋現在的表現,只應該出現在古惑仔電影裡。
此刻的米洋,哪像是個平凡的修車工人?更像是馳騁沙場的將軍!他的膽量,他的霸氣,他的眼神,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謝二雷的腦海裡。
這纔是男人,頂天立地的男人!
見豹子和金花都愣住了,米洋頭也不偏的說道:“思思,還能開車嗎?”
“呃……能!”米思一愣,回過神來,趕緊點頭說道。
“扶二雷上車!”米洋繼續死盯着豹子,沉聲指揮道。
“好。”米思一點頭,輕咬着嘴脣,看了金花一眼,趕緊扶起了謝二雷。把他送進了他的車後座上,然後她上到了駕駛位置上,啓動了車子,衝着米洋喊道,“叔叔,可以了,走吧!”
“你們先走!”米洋隨口說道。
“啊?”米思瞪大了眼睛,“你不走?”
“別擔心我!”米洋堅定的說道,“快走,回去找你樑叔,先給二雷止血!”
“我……”米思緊皺着眉頭,看看叔叔,又看看還在流血的謝二雷,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快走!”米洋大喊道!
“哦……”米思被叔叔突然加大音量的吶喊,嚇得渾身一顫,又看了看叔叔,一咬牙,操控着車子,疾馳而去。
既然都已經走了,米思也沒有顧忌了,拿出了看家的本領。在儘量保持車子平穩的前提下,將車子開到了最高的速度。
眨眼間,他們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荒草坡的盡頭,只留下一路的漫天灰塵。
“咯咯……咔咔……”豹子的拳頭捏的直響,咬牙切齒的衝着米洋說道,“除非你開槍,否則,你死定了!”
“我敢保證,今天,咱們誰也不會死!”米洋很隨意的搖了搖頭,在保持槍口始終瞄準着豹子的腦袋的前提下,用眼角的餘光四下看了看。然後彎下腰,撿起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衝着豹子晃了晃。
豹子和金花都是一愣,他們都不知道米洋這是要幹嘛。
難
道,他要用這塊小石頭,砸死他們兩個?這不開玩笑嘛。
米洋也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意思,慢慢挪動步伐,將石頭放在了豹子來的時候,開的那輛小汽車的頂部。然後,他又衝着遠處,豎起了大拇指。
豹子和金花同時朝着米洋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就是一片雜草啊,然後就是高速公路,路那邊又是一望無際的雜草坡,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米洋用眼神示意豹子看那塊石頭,等豹子和金花看向了那塊石頭的時候,米洋的手一抖,大拇指往下一壓。
“嘭!”同時,一聲悶響劃破天際。
車頂的那塊石頭,瞬間化爲一包碎屑,四散飛濺。
豹子和金花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他媽的是狙擊槍啊!
米洋慢慢收起手槍,別回到腰上,扭了扭脖子,慢慢走向了自己的貨車。走到車跟前,又回頭衝着豹子來了句:“他,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米洋上了車,揚長而去。留下豹子和金花兩個人,凌亂在荒草坡裡,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一陣微分吹過,掀起了豹子耳邊的頭髮,打了個冷顫,他不自覺的晃了晃腦袋。慢慢走到車子跟前,拍掉車身上散落的石頭碎屑。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車頂上的那個指頭大小的圓孔上。
金花沒精打采的撿起了匕首,擦掉了血跡,走過來,看了看彈孔,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走吧……”
豹子看到了金花手裡的匕首,一皺眉,好像想到了什麼,衝着她說道:“剛纔,你本來有機會幹掉他的。”
“我……”金花一愣神,輕咬着嘴脣,好像不想多說。
剛纔,她確實有機會殺死謝二雷。本來在謝二雷撲向她的時候,她的匕首,是可以刺進他的心口的。只是,當她看到他的眼神之後,在最後一刻,她的決心,動搖了。這也是自從她下定決定要報仇以來,第一次動搖了。
當時謝二雷受了傷,人還在空中,手部根本沒有多大的力道。
金花只是藉着他的動作,順水推舟,讓他把她的手壓低了。她本來想的是直接把手拿開,可是又要瞞過豹子,她才狠心將匕首刺向了他的側腰。不是致命部位,按現在的醫學技術來看,大部分都是可以治好的。
只可惜,她本以爲做的天衣無縫,結果還是被老奸巨猾的豹子發現了。
“爲什麼?”見金花默認了,豹子皺着眉頭瞪着她說道,“難道你忘了,順子和對子,就是因爲他,成了廢人!咱們好好的一個團體,被他搞得四分五裂。如此深仇大恨,難道你都忘了嗎?”
“不!我沒忘!”金花急的滿臉通紅,衝着豹子喊道。
“那你說,爲什麼不動手?”豹子也來了脾氣,質問道。
“我……”金花腦子一熱,想說點什麼的,突然又忍住了。有些事,還是讓它爛在肚子裡爲好。
“金花,你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豹子急了,雙手扶着金花的肩膀,一個勁兒的搖着說道。
“對不起。”金花搖了搖頭,推開了豹子的手,轉身說道,“我不想說這個。”
“你……”豹子指着金花的背影,晃了晃,又把手放下,大聲喊道,“你要去哪兒?”
“隨便走走。”金花輕聲說道,“我想靜
一靜……”
“那上車吧。”豹子無奈的說道,“這裡可能還有對方的人,咱們得小心點。”
“不了,你先回去吧。”金花頭也沒回,只是衝着後面擺了擺手。
豹子突然心裡一沉,他有種感覺,金花這次的“隨便走走”,可能會走很遠,就趕緊問道:“那你啥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豹子一皺眉,果然如她所料,金花是下定決定想逃避這個現實了。這就牽扯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趕緊問道,“那咱們還報仇嗎?”
“再說吧!”金花再次擺了擺手,下一秒,她的身影,就被雜草擋住,從豹子的視線裡消失了。
豹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看原野,又看看天空,緊皺着眉頭,抽了根菸,才上了車,原路返回。就在他走不久,一個精壯的、穿着印有“順昌配件”字樣的衣服的小夥子,把暴虎開回了車行。
回到家的米洋,徑直進到臥室,發現謝二雷還躺在牀上。
謝二雷全身上下,就剩一條內褲。使得站在牀邊的米思,一直低着頭扯着衣角。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在給他腰際纏着繃帶。
“米叔,你沒事吧?”看見米洋,謝二雷欣喜的說道。
“我沒事。”
米思繞着米洋轉了一圈,發現他身上確實沒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剛纔的動作和神態,大部分時間看着地面,偶爾會偷看謝二雷一眼。
“米叔,剛纔多虧你及時趕到,謝謝!”謝二雷笑着說道。
“別客氣。”米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牀邊,指了指正在給謝二雷處理傷口的男士說道,“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我的朋友,樑成。別看他修車只能打下手,醫術還是不錯的。”
“我修車也很在行的好吧?”樑成看了米洋一眼,不服氣的說道。
“好好好,你哪樣都厲害。專心治療,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了?”
樑成也沒再和米洋拌嘴,繼續專心的給謝二雷纏着繃帶。
“謝謝你,樑叔。”謝二雷衝着樑成懇切的說道,“你的醫術,我已經見識過了,確實很厲害。想必修車的技術,也一定不錯吧。”
“客氣。”樑成衝着謝二雷笑了笑,又瞪着米洋說道,“看人家,這麼年輕,都比你識貨!”
對於樑成的醫術,確實讓謝二雷佩服不已。
超過五公分長的大口子,還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樑成根本沒有推辭的架勢,直接開始檢查並着手進行治療。這說明,他有足夠的信心。
自信這個東西,一般又和人的能力成正比。從他那副厚厚的眼鏡,和沉穩淡定的眼神來看,他可不是浮誇之人。
也就是說,他確實有把握,能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不借助醫院大量的高科技儀器設施,僅憑一己之力,治好謝二雷。
更重要的是,看到謝二雷那麼重的傷,他只是微微一皺眉,隨即恢復常態,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醫生,看到重傷者,也會情不自禁的發愁吧?
而樑成沒有,這說明什麼呢?
謝二雷能想到的是,他一定經歷過很多。之所以不覺得奇怪,是因爲,他對這種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