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一個年輕公子望着門外的上聯,皺着眉頭苦思冥想之後,終於放棄了下聯,“什麼人嘛,光出一些別人對不上的對聯,譁衆取寵!哼!”
半盞、半甌、半醉、半醒、偷得半日清閒,也算人間半樂。
這半副對聯貼出來,天然居地客人足足多了一倍,其中不乏西江二十八才子之流。
雖然沒有對出上聯多少有些失了面子,但是這並不影響才子的心情,呼三兩好友把酒言歡,看着別人對不上對聯出醜,也不失人生一大快事啊!
範掌櫃心滿意足地看着座無虛席的酒樓,嘴裡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
“啪!”一雙潔白的雙手突然拍在了櫃檯上。
範掌櫃一驚,望着氣喘吁吁的年輕公子說道,“公……公子有什麼事嗎?”
年輕公子小心地一看周圍,然後低聲道,“你快去武國公府告訴對聯的作者,就說有人要在天然居害他!快去!”
年輕公子說完,擡頭望了一眼二樓之後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鼻子裡還停留着胭脂的香味,範掌櫃突然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唐公子!……看好店,我去去就回!”
範掌櫃在店夥計奇怪的目光中離開了天然居。
天然居二樓地字甲號包間,一箇中年人謹慎地問到,“剛纔我怎麼聽見外面有人偷聽呢?”
另外一個大大咧咧地說道,“老徐你多心了!放心!我們還是把精力準備對付那個人吧!”
“哦!好吧!”被稱爲老徐的中年人認真地看了看包間外面之後,也就作罷了。
中午時分,天然居依舊人聲鼎沸熱鬧不已,爲楚三海踐行的酒宴如期在天然居舉行。
當唐宋踏進門之時,範掌櫃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一旁的楚大人開口道,“唐公子,你……”
唐宋笑着打斷範掌櫃的話,用放心的語氣說道,“你放心吧範掌櫃,今天你可要拿出最好的廚師給楚大人踐行啊!”
看到唐宋胸有成竹的樣子,範掌櫃只好沉默不語了。
唐宋一行人來到了二樓天字甲號包廂前,推門走了進去。
天字甲號的門剛關上,對面的地字甲號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幾雙不懷好意地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天字甲號。
“唐宋進去了吧?”一個人低聲問道。
“進去了!錯不了!老徐,我們一會兒怎麼動手?”
老徐想了一下說,“直接衝進去肯定是不行,他的旁邊還有工部尚書,要是誤傷了就不妙了,我們就在這等他出來!”
“你……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出來?”
“他喝多了不得尿尿嗎?”老徐實在是看不得結巴的愚笨。
結巴“哦”了一聲,隨手一指包間內的一個小隔間,“我們這都有尿……尿尿的地方,對……對面肯定……肯定也……也有吧?”
“呃……”所有人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老徐寬大家都心,“沒事,機會肯定有的!大家耐心等待!”
其他人看在老徐是“僱主代表”的面子上,只在心頭暗罵,“誰沒事會出來?有病!”
地字甲號門悄然掩上。
別說,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居然真的讓老徐等到了。
地字甲號的人忍受了半個時辰的飢腸轆轆之後,突然聽見有人“咚咚咚”地敲了天字甲號的門。
什麼情況?
老徐一步當先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向外看去。
老徐不看不要緊,一看渾身哆嗦起來!
“怎……怎麼了?”結巴問抽得跟隔壁吳老二似的老徐。
老徐激動地說,“唐宋落單了,準備行動!”
結巴等人也激動了,唐宋落單意味着自己馬上就能拿到錢了!
結巴忍不住要看看唐宋,因爲在他眼裡,唐宋就是一大貫會走會說話的錢!
“不……不對啊,外面還……還有一個人!”
老徐擺擺手,“那個人穿着粗糙身強體壯地,一看就是幹苦力的,不足爲懼!”
“哦,那還等什麼?上!”
結巴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一句氣壯山河、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旁邊的人已經一把把結巴推了出去,六七個人喊出了豪邁的喊聲。
結巴整理一下衣服,提刀打算衝過去的時候,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
唐宋和那個苦力扭頭看着嗷嗷前衝的六七個人,臉上一點慌張的意思都沒有!
錢……結巴離錢越來越近,近得他都能聞見銅錢的甜味了……
嘩啦嘩啦!!!
“嗆啷!嗆啷!”
一陣暴風驟雨似的聲音過後,這六七個人眼裡再也容不下錢了——因爲所有人的眼裡充斥的都是明晃晃的刀光劍影!
老徐等人被包圍了!
被一夥威嚴冷酷、殺氣騰騰的侍衛包圍了!
侍衛是欽差團的侍衛,六親不認,一把把能照見人影、發出陣陣寒氣的刀毫不留情的架在了脖子上,讓人不敢動彈絲毫。
“徐良,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謀害朝廷棟樑!”唐宋邁步上前,指着老徐的鼻子就是一頂高帽子拍了過去。
老徐徐良見四周都是刀,心頭一涼,掙扎的意圖無奈的放棄了!
本來準備束手就擒的徐良聽到唐宋的高帽子,頓時急眼了,“我呸,你一個上門姑爺,算什麼朝廷棟樑,不要臉!”
唐宋一聲冷笑,伸手一直旁邊的苦力說,“我不是棟樑,他是!”
“啥?他是棟樑?”徐良等人要不是刀在脖子上早就哈哈大笑了,“一個苦力打扮的還成棟樑了?你糊弄鬼呢?”
“哼!槍就是他打造的,他出事了,軍隊危險了!大隋朝危險了!你說他是不是棟樑!”話音剛落,楚三海黑着臉邁步走出了包間。
徐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把郝家打得落花流水的槍居然出自這個毫不起眼的苦力手裡,僥倖的心理生生的壓了下去。
徐良低垂着頭,喪氣地說,“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想死?沒這麼容易!你必須交代幕後主謀!”楚三海一想到大隋朝地希望差點毀在這幾個人手裡,心頭就是一陣後怕。
唐宋來天然居之前特意提醒了楚三海,楚三海本來是將信將疑地派了侍衛,現在看來,此舉相當的明智。
至於幕後主謀,楚三海也能猜到幾分,現在只等徐良指出來了!
“沒有主謀,我就是看唐宋步步緊逼,要害郝家,所以自作主張!”徐良說完,低下頭再不說話了。
“哼,骨頭很硬啊,看來我得親自審問你一番了!好久沒有動過刑部的工具了!”
楚三海好像見到魚腥的貓居然流口水了!
楚三海的模樣看上去不像是動刑具,倒像是要吃人肉了!
唐宋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寒戰開口勸道,“楚大人,您貴人事多,此次還得處理軍服一事,這種小事何不交給太子殿下呢?我想以太子殿下的英明定然會秉公處理的!”
“恩?太子?”楚三海眼前一亮,心頭暗暗稱讚唐宋:這個小子太陰險了!真對我的脾氣!
“好,我親自習把這幹人送到太子殿下處,相信殿下一定會給唐公子和孫師傅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嘿嘿!”
唐宋感恩戴德一番。
在所有人視線盲處,對上眼的唐宋和楚三海齊齊露出了會心的表情和……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