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苦笑搖頭,顯然不肯表露自己的態度。
灸羽皺眉,看向自己妹妹灸舞,對視一眼。
灸舞柔聲說:“雨,別再藏着掖着的,二哥不是外人。”
“我也沒將二哥當做外人啊,若是邪稚掛帥,我們二部防守的城門,將會面對一場血戰,靠我們能不能收住,還是兩說。”夏雨無奈道。
灸舞一驚:“有這麼兇險嗎?”
“就是啊,大將軍你別嚇唬我們啊,咱們二部有你在,加上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啊。”布子不由說道。
夏雨脣角浮現苦澀笑意,搖頭道:“再好的計謀,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一層紙,彈指間便能捅破,我估計接下來,我們二部,起碼會面對二十個兵團,以上的兵力。”
“什麼,我們二部要承擔二十萬的兵力?”雄霸天等人眼睛圓瞪。
紅烈他們也驚呆了,十分清楚這裡,二部這裡駐留的兵員,應對二十萬兵力,想要獲勝,完全不可能。
灸羽也皺眉道:“這個不可能吧,邪稚手下百萬軍,敢放一小半,在二部這邊嗎?”
“如何不可能,目前百戰城整條防線之中,近期就我們二部,最爲耀眼,這裡勢必會成爲,被針對的矛頭,若是有機會,邪稚肯定會下殺手,擊垮我們二部,讓整條防線士氣大跌。”
夏雨說着,話語沒有絲毫水分。
灸羽皺眉,灸舞櫻脣微動,欲言又止,紅烈他們面面相覷。
夏雨轉而又笑道:“說的太遠了,戰略局勢這種東西,不是我們討論的,是上面內府的人,該想的事情,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就行。”
“內府的那些人,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灸舞說道。
灸羽突然問道:“雨,你覺得這一戰,我們百戰城如何?”
“若是將士齊心,邪稚想要憑藉百萬軍,就想攻破百戰城的防線,不可能,全軍覆沒也攻不破十部的防線,可是!”
夏雨接下來的話,沒有多說。
之前自己去過百戰府的內府,兩大派系完全是水火不容,接下來的戰鬥,想要協同作戰,根本不可能。
而且夏雨有理由相信,邪稚那邊,絕對知道百戰府內府的事情。
爲此,夏雨說再多也沒用。
灸羽拳頭暗握,低吼道:“數年前那一戰,大哥被邪稚設計圍攻,一部全體將士,幾乎全部陣亡,至今沒有恢復元氣,距離最近的四部和六部,相聚不過百里,拒不出兵營救,我和小妹,率衆前去支援,更遭到伏殺,險些全部交代在那裡,最後是大哥斷後,我們才……”
灸羽拳頭緊握,內心顯然對於燕山這些人,有着濃濃的恨意。
夏雨深邃眸光,靜靜聽着灸羽的講訴,沒有說話,心中卻十分清楚。
當年那一場戰鬥,恐怕是百戰府有人,故意通風報信,聯合邪稚做的局,要將灸言三兄妹,全部坑殺,三部過三十萬將士,全部坑殺掉。
這最大的獲利者,無疑是燕山他們!
這些話,夏雨沒有多說,而是凝聲道:“接下來,百戰城的防線,危險,我只能這麼說。”
“若是三部將士,任憑雨兄你調用,加上二部全體將士,雨兄,能守住整條防線嗎?”灸羽眼中帶有希冀之色。
夏雨苦笑道:“二十萬將士,對面起碼百萬重兵,而且不斷集結,我只能盡力。”
“有雨兄這句話,足矣,告辭。”
灸羽面色蒼白,身上的傷勢,明顯是用藥物,強行壓制着,如今拖着病體,返回他三部的重地,佈置防線去了。
灸羽走後,夏雨面色陡然肅然無比,低喝:“將百戰圖佈防圖給我拿出來。”
“在這裡。”
布子抱着一塊淺黃色大布,上面繪畫着精緻的線條,是整個百戰城,邊緣處的紅線,就是整條防線。
灸舞幽怨說:“二哥在這裡的時候,你怎麼不拿防線圖。”
“二哥的三部,不能動,除非命懸一線,不然絕不能動,之前二哥的提醒之言,你沒明白嗎,灸言大哥被圍,你們援助,被伏殺,這裡面的東西,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夏雨凝聲道。
灸舞面色驟變,秀拳緊握:“你是說,燕山那些人,想要害死我們三兄妹?”
“事情都做了,說出來也無用,邪稚的駐地,佈置在哪了?”夏雨問道。
“在這!”
雄霸天指着防線上,地面一處高山之上。
夏雨皺眉,因爲邪稚的駐地,就佈置在主門的對面,也就是佈置在夏雨他們的城門前。
這擺明是針對夏雨他們的!
夏雨眉頭微皺,道:“繼續說,邪稚的兵團,都增援的那個地方?”
“基本上,每個對峙的地方,都增援了,具體數量不知道。”雄霸天說道。
夏雨眯眼,看着百戰城過千公里的防線,大大小小的城門,有七八十個,由百戰軍十部分別駐守。
加上原本,這些地方,大魔疆域佈置的對峙兵團,多的高達八九個兵團,少的兩三個兵團。
七八十個攻擊駐守點,加在一起的兵力,絕對超過三百萬。
如今邪稚又集結重兵,增援起碼過百萬重兵精銳。
而百戰府十部,總兵力不過百萬,兵器懸殊,如何打?
夏雨這邊只佔了地利,其餘的看不到任何優勢。
而且就這百萬人,內部還矛盾重重,互相想弄死對方。
夏雨想到這,不由一陣頭大,扔下手中細棍,不再看佈防圖,坐在輪椅上,閉着眼睛,充滿無奈。
灸舞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邪稚攜帶重兵歸來,接下來肯定會拿一方開刀,現在開始,各兵團警戒備戰,所有統領,不準離開各部半步,玩忽職守者,殺無赦!”
夏雨眼神閃過銳利,冷聲說道。
雄霸天等人齊身站起,道:“是!”
接着,這些大統領,轉身果斷離去,每個人都十分沉重,顯然知道接下來的局面,非常惡劣。
大廳內,只剩下灸舞和夏雨兩人。
灸舞一身紅色皮甲,腰間佩戴者火焰長劍,恢復以往的打扮。
夏雨脫下白色裘袍,披在她身上,柔聲道:“披上吧,天氣冷。”
“接下來,怎麼辦?”灸舞的壓力,並不比夏雨小。
夏雨卻淡然笑着:“區區百萬兵,敢異動,就全部給他們吃了,不用擔心。”
“說得輕巧,我們能守住防線就不錯了,你還想進攻啊。”灸舞翻了個白眼。
夏雨無奈聳肩:“有什麼不可以的,等着吧,先看看邪稚的意圖。”
“報!”
夏雨的話剛落,外邊傳來急切之聲。
灸舞俏臉凝重,威嚴道:“進來。”
“主帥,對面開始出兵了,聚集在城門下。”一位精瘦戰士,單膝下跪彙報道。
夏雨淡然詢問:“出動了幾個兵團,五個,還是更多?”
“是……十個兵團!”
精瘦戰士聲音發顫,最終說道。
灸舞面色難看,低聲道:“該死,知道了,繼續查探。”
“是!”精瘦戰士離去。
夏雨脣角微揚道:“意料之中,不過先鋒部隊,就出動十萬,邪稚看來是上來,就要見血,想要重創我們啊。”
“上來就押上這麼多兵力,邪稚真想今日攻破我們的城門嗎?”灸舞說道。
夏雨已經來到外邊,和灸舞同行,來到城牆之上,天空之上,還飄着鵝毛大雪。
城門十里外,黑壓壓的大軍,殺氣十足,向這裡壓迫而來。
一股撲面而來的強大氣勢,讓灸舞有些絕望。
因爲這十萬人,堪比他們二部是個兵團的全部兵力了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這裡,只有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五個兵團,兵力最多五萬,全部派出去,也不是十萬人的對手啊。
灸舞心中豈能不絕望。
爲此,對面一名虎目將軍,一身精鐵戰甲,透着殺伐氣,站在城門前吼道:“封邪稚統帥之令,前來邀請貴部夏雨,下城一敘,若是應約,我部可在今日停止攻城!”
“什麼,滾!”
灸舞冷喝,當然不會讓夏雨涉險,不由冷喝道。
頓時,全城將士,都看着夏雨這位輪椅上的大謀士,曾經的他,可是讓對面的軍神邪稚,狼狽戰敗離去。
如今邪稚攜重兵歸來,直接邀請夏雨過去。
夏雨坐在輪椅上,披着百色裘袍,飛身而下,笑道:“既然對面主帥有約,我一個小修士,豈敢爽約,請!”
“痛快,請!”
這名虎目將軍知道夏雨的威名,曾經讓邪稚大敗,謀術無雙,可惜身體孱弱,身坐輪椅。
邪稚囑咐過他,不可冒犯,否則軍規處置。
爲此,虎目將軍下馬,在夏雨面前,單手橫在胸前,行了他們那邊的軍禮,道:“滸洛爾,見過將軍!”
“嗯,沒給你們的軍神主帥丟臉,走吧。”
夏雨坐在輪椅上,溫和笑着,一副寧靜淡然的樣子。
這令滸洛爾暗暗欽佩,來到夏雨身後,推着他前往後面。
灸舞本來想要阻止夏雨,還有布子他們,認爲夏雨過去,絕對是死路一條,對面肯定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