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一句話的承諾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在茫茫的時間長河之中,或許,這十天僅僅只是滄海中的一粟,沙漠中的一粒。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便已然過去。

墨血從到這裡開始,第一次對時間有了概念,第一次感覺時間的流逝,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無力的感覺,他想努力的抓住飛跑的時間,可是,手還沒有伸出去就猛然的發現,它已經站在了勝利的終點線上。墨血討厭這種不能把握的感覺,甚至比原來討厭時間過得緩慢一樣的討厭時間飛快流逝,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我們總是希望這樣,又同時希望那樣,而且我們的希望總是在兩個極端,我們說不出來這是爲什麼,其實潛意識裡也根本就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因爲,我們其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當然,就連墨血這樣千百年來都呆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修煉的人也不例外,畢竟,他曾經也如正常人一樣的生活,然後,有情有愛,有血有肉,或許,就是從那一次的相遇,讓他的生活變得不再那麼的平凡,畢竟那個女人成爲了他心裡永恆的傷,他一等就是一輩子。可是,終於有一日讓他等到了,卻是一個沒有記憶的她,然而,他卻還是抑制不住去接近。越是接近,越是發現她們身上有很多的共同點,不僅僅只是長得相像而已。他早就知道祺月選擇繼承人的時候一定會慎重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到很令他意外,竟然是一個平凡的人類。

不過,現在看樣子,這個人類的小姑娘已經很好的和月痕相融合了,而且不得不說,月痕很是契合這個身體,雖然剛一開始融合的時候會有一些的排斥反應,但相對於這個小姑娘來說,這樣的反應已經可以算是很輕的了,更何況,這幾日,他那蓮池裡的蓮都差不多給她吃了,要知道那個可是上古就開始養得蓮啊,吸收了這千百年來的天地之靈氣,對於融合月痕是一個很好的良藥,那可是上上的極品,他敢說現如今整個大陸都找不到一棵這樣的,可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竟然沒有一點的感激之意,反而還抱怨自己給她吃這些沒鹹沒淡的東西,虐待她。

這幾日,墨血自始自終都陪在莫小染的身邊,不遠不近,這倒是讓一向好奇心很旺盛的莫小染疑惑了,然而,莫小染一旦疑惑就很難說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不,某一日莫小染醒來,就發現墨血坐在了不遠不近的地方就那麼的看着自己,當看到自己醒來的時候,連忙移開了眼睛,莫小染感覺此時的墨血就像是一個被發現的偷窺者,樣子很是可愛,完全顛覆了這個男子給她的第一個印象,溫柔,或許這只是一個表象,就像墨邪一樣,其本質都是屬於邪惡的本質,即便在怎麼掩飾,也會露出狐狸的尾巴。

“你是狐族的吧?”莫小染睜開眼睛之後,從水晶棺裡坐了起來,然後,眼睛就那麼的眨巴眨巴的看着眼神不知道撇向哪裡的墨血發問道,似乎,這樣的問話很是不經意,但卻又在情理之中。

“喂喂喂,狐狸,你沒事裝什麼沉默啊,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莫小染看着墨血那幅彆扭的神情,總是想逗一下這個腹黑的狐狸。而這隻狐狸也倒是很配合,當莫小染說完那句話之後,連忙看一看自己的身後,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身後什麼也沒有的時候,回頭看到了莫小染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上當了。

墨血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一些的無奈,呵,這兩個人的共同之處還真的是很多,就連捉弄都一樣,就在剛纔的那一瞬間,墨血竟然感覺到祺月已經回來了,那笑靨如花,那眼眉眼角的靈動,那活潑的性子,有時候認真嚴肅的眼神,想着想着便發起呆來。

“喂喂喂,小狐狸,要不要這麼在一個不太幸福的人的面前,擺出這麼幸福的表情啊,這不是赤果果的刺激嘛!”莫小染一下子就跳出水晶棺,當然跳出去之後還不忘回頭擦擦,生怕弄壞了,因爲莫小染知道她現在根本賠不起啊,這個水晶棺即便有錢也沒有地方弄去啊。

“我說相公啊,你要不要這樣刺激你娘子啊,竟然敢在你娘子的眼皮子地下想別的女人!”莫小染快步的走了過去,在墨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下地坐在了墨血的腿上,雙手摟着墨血的脖子,媚眼如絲的說道,這個樣子別說還真有些像吃醋的小娘子呢,這樣子的莫小染直接逗笑了陷入沉思之中有些傷痛的墨血。

“說罷,想問什麼?”墨血伸出雙臂,將坐在自己腿上的莫小染圈在懷裡,淡淡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是因爲月痕的原因,這使得墨血感到從所未有的安心和熟悉,甚至墨血就想忘記那個和墨邪孩子的約定,就想這樣相伴相守,過着日子。而莫小染突然的就安靜下來,因爲莫小染感覺這個懷抱是那麼的熟悉,好像就是千百年來尋找的那個懷抱,眼前總是浮現出那似乎與夢境的畫面,有喜有樂,有悲有傷。

“當初那一盤血玉玲瓏棋爲什麼沒有下完?”莫小染幽幽的問道,毛茸茸的小腦袋就那麼的靠在了墨血的胸膛,聆聽着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音,忽然就感覺此刻是那麼的不真實。

“如果以後有可能的話,能和我一起把它下完麼?”墨血有一些失神的看着懷裡嬌小的人兒,淡淡的說着,並沒有回答莫小染的話題,但是,莫小染知道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墨血這一刻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什麼都知道,只是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知道他的身份,她知道他心裡的她,他知道他總是通過她看着那個她,她知道他的想法,墨血淡淡的笑了,原來自己想要隱藏的事情她都知道,也難怪這樣的一個擁有着玲瓏剔透的心的人類普通的小姑娘會是祺月選擇的對象。這樣的心,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擁有的,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得透徹的。他們在這樣的幾句簡簡單單的對話之中,達成了一個協議,也是一個共識,這也是莫小染最終想要達到的目的。

“謝謝你,墨血。”莫小染緩緩地站起身來,站在墨血的面前,流露出最真實的笑容,很認真的說道。這一刻,墨血突然的就感覺祺月回來了,情不自禁的就起身將莫小染抱在了懷裡,嘴裡不斷的呢喃着那個經常出現在莫小染耳邊的傳奇一樣的女人的名字。

“祺月……月……月”墨血每說一句心中就狠狠的痛了一下,越喊越痛,但越痛墨血就越會喊,直到心都痛得麻木了,直到墨血的滿臉都落滿了淚水,直到墨血終於接受了現實,直到墨血心都跟着一併的死了。莫小染知道此刻並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只要這樣的靜靜地陪着這個男子就足夠了,因爲莫小染知道這個男子是隱忍了太久的感情,最終發泄了出來。

人啊,就是這樣,每每的都是在不斷的隱忍,在壓抑着自己的情感,當終於有一天承受不住的時候,纔會發泄出來。人生雖然不漫長,但卻很辛苦,有很多的事情逼不得已,有很多的事情我們無法預料,有很多的事情我們都不得不承認,在現實面前我們都是一個失敗者。

當第十天來臨的時候,墨血已經能很平靜的去面對了,因爲心裡的那個心結已經解開了,那也就釋然了,等也等了,並且墨血還是決定要一直的等下去,因爲他在心裡始終的相信着,天地之大,總會有一種方法會讓祺月再次回來的,他堅信着,始終都堅信着……

陵墓的門再一次的緩緩地打開,墨邪優雅的走了進來,那一身的飄逸的錦衣長袍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周身都圍繞着冰冷的氣息,由此可以得知,這十日這個孩子一直都沒有離開一步,墨血淡淡的笑了,也確實,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上那個小丫頭。

“師父……”墨邪走到蓮池邊,對着依舊在池心打坐的墨血淡淡的打着招呼,墨血睜開眼睛看到了那猶猶豫豫的墨邪,忽然就感覺有些好笑,就連臉上的神情也不禁溫柔了起來。

“喂喂喂,我說相公啊,誰來了?”就在這時,莫小染的聲音清脆的從裡屋傳了出來,可是,莫小染說出來的話卻讓墨邪愣在了原地。而莫小染走出來看到墨邪的身影也愣在了原地,就連手中那顆剛撈出來的蓮也掉在了地上。莫小染看到了墨邪當下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看,不得不說這幾日她和墨血想處的不錯,所以也就沒大沒小的開起玩笑來了。

“多謝師父,人我就帶走了。”墨邪說完,就風一般的到了莫小染的身邊,將莫小染摟在了懷裡,沒有停留一下就離開了,墨血聽着那扇石門的關閉的聲音,嘴角淺淺的而又有一些哀傷的笑着,從池心走了出來,站在剛纔莫小染站的地方,將那掉落的蓮給撿了起來,一點一點的吃掉,但卻吃出了滿臉的淚水。

他們還會再見面的,因爲,他給了莫小染的那個承諾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

這是她的劫,也是他的劫。

千百年來,還是沒有安穩,那麼就徹底的清除吧。

只是,祺月,這是你所希望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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