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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林晚榮大叫道。拖拉着布鞋就往外跑。這是怎麼回事啊,夫人不是挺疼愛二小姐的嗎,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小菊,快說怎麼回事?日,你別哭啊,快說是怎麼回事情?”林晚榮急急道。
小菊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今天早上一早,就聽說夫人和大小姐召集了下面的各管事議事。後來,二小姐不知道怎麼就闖進了議事堂,好像還吵起來了。夫人發怒了,要杖責二小姐。”
“闖了議事堂就要打屁股?靠,這他媽什麼玩意兒啊?”林晚榮罵道。
“三哥,你不知道蕭家的規矩。議事堂是我們蕭家最重要的地方,是議定蕭家大事的地方,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否則,按照蕭家祖宗定下的規矩,就要杖責。二小姐現在還沒有管事,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闖了進去,所以夫人要杖責她,嗚嗚——二小姐讓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救她,嗚嗚,三哥,你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啊。”
林晚榮又感動又憤怒,這個小丫頭,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如此的信任自己,實在是很讓他感動。至於憤怒,則是對蕭夫人的憤怒,什麼他媽的狗屁家規,連自己女兒都捨得下手,這夫人是不是更年期綜合症啊。
急跑了幾步,林晚榮纔想起來,還不知道那狗屁議事堂在哪兒呢,再晚一會兒,那小丫頭屁股就要開花了。這蕭家沒事建這麼大個房子幹嘛,是不是爲了方便打yezhan啊?一時之間急得團團亂轉,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去。
“林三,這邊,這邊。”正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表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林三,你一定要救救玉霜表妹啊,我求你了。”
來了個救命的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表少爺親上一口,但眼下談什麼都來不及了,急忙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表少爺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多說,帶着林晚榮便往蕭家正院奔去。
跑不了多遠,就看見一座兩層小樓。樓下的房門半掩,林晚榮放眼望去,裡面坐着數十個管事,蕭夫人長身站立怒容滿面,那蕭大小姐正跪在地上,滿面淚珠的緊緊的抱住孃親的衣服似在求情,在她們身旁,小丫頭玉霜趴在地上,一個家丁的大板剛剛掄起——
林晚榮怒火滔天,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速衝上前去,重重一腳將那門踹開大聲道:“誰敢打——”
屋裡人一下子全部愣住了,只見一個歪戴帽斜穿衣的家丁,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前,那驚天的怒氣,似乎把天都要掀下來。
“林三——”蕭玉霜一聲驚叫,卻又痛哭了起來。
屋子裡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起來大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你是哪裡來的野狗,竟然滿口噴糞?”林晚榮臉上一黑,毫不示弱的罵道。媽的,跟我耍嘴皮子,老子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那管事的傢伙沒有料到這下人竟敢如此的猖狂,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對蕭夫人道:“大嫂,這是你家養的好奴才。”
大嫂?林晚榮心裡奇怪,蕭家老爺好像沒什麼親兄弟啊,莫非是遠親?
果不其然,蕭夫人急忙道:“四弟切莫生氣。你與老爺同宗同源,我家的便是你家的,待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下人。”
她面容一整,面對林晚榮,怒道“林三,你要做什麼?”
“夫人,你又要做什麼?”林晚榮走上兩步,瞪着蕭夫人道。
“蕭玉霜擅闖議事堂,按照祖宗律制,重責五十大板。”蕭夫人咬着牙道:“至於林三你,不僅擅闖議事堂,更是當庭喧譁,目無尊長,重責一百大板。”
“孃親,不要啊。”蕭玉霜緊緊抱住夫人的雙腿道:“林三是因爲我才闖進來的,孃親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求孃親不要責罰妹妹,女兒願意替妹妹受過。”蕭玉若也抱住蕭夫人哭聲哀求道。
見蕭玉若願替妹妹受罰,林晚榮對她的好感稍微增加了一點,總算她們姐妹還有幾分感情。
看着自己的兩個女兒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蕭夫人百感交集,淚珠在眼中打轉轉,他強忍住悲痛道:“玉霜,你雖是我女兒,但擅闖議事堂,更出言不敬,按照祖宗規矩,定要好好責罰。今日宗族長輩面前,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來啊,將玉霜和這林三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還真是鐵面無私啊,林晚榮對這蕭夫人又恨又敬,大聲道:“且慢——”
蕭夫人怒道:“你還有何話說?”
林晚榮笑了笑道:“二小姐乃是千金之軀,她的板子我便一併替她領了吧。”
“林三,不要——”蕭玉霜哭泣着掙扎,蕭玉若急忙緊緊的拉住了她,也感激的看了林晚榮一眼。不管這個林三爲人如何,但他對玉霜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蕭夫人未曾想林晚榮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不過有他領了,玉霜自然不用受苦了,她心裡輕嘆一聲,擺擺手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便責罰一百五十大板吧。”
“慢着,夫人,這一百五十大板要我受了可以,但是要師出有名。你方纔所講,依照蕭家祖宗留下的規矩,要打二小姐的板子,不知道這規矩,是什麼時候定下?”林晚榮道。
蕭夫人道:“這是老太爺在世時候便定下的規矩,怎麼,你還想反了不成?”
“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規矩是人定的,卻也是人廢棄的。老太爺在世時候,訂立這樣的規矩,自然是爲了懲罰那些別有用心的宵小之徒,可如今卻是二小姐爲了盡她一份孝心,爲了將蕭家發揚廣大,又怎能與那些宵小相提並論。二小姐是老太爺的子孫,若捱了夫人的板子,那便是說她圖謀不軌,這又將老太爺置於何地?我想,即使是老太爺在世,他也絕不願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吧,夫人?”
蕭夫人一愣,竟被這個家丁說的啞口無言。她本已將蕭家的經營事務全部移交給大小姐處理,奈何今日正在討論事關蕭家生死存亡的大計的時候,蕭玉霜卻衝了進來,與諸位管事發生激烈爭執,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跨過大小姐,以長輩身份直接責罰二小姐了。
蕭玉若見孃親神色鬆動,急忙拉住她的手,堅定的道:“孃親,你早已說過,府中事務,無論大小,都交由女兒處理。今日玉霜雖有錯,但她亦是爲蕭家着想,並無大惡,再者,她本是蕭家一員,這事關蕭家存亡的生死大事,她自然也有權利知曉詳情。”
見孃親不再說話,蕭玉若轉過身去冷冷望了一眼諸位管事,冷聲道:“不知道諸位管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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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蕭家家大業大,下面的各位管事都是宗族親戚,因此大小姐纔將他們聚集一堂共商大計。蕭大小姐平日處事雷厲風行,這些管事們都有些怕她,見她眼光掃來,俱都低下頭去,方纔幾個嚷的最兇的,也不敢說什麼了。
蕭玉若心裡哼了一聲,這才拉起妹妹的手道:“玉霜,你既然來了,那就正好,你是我的妹妹,這蕭家也有你的一份,你便坐在我身邊,聽我與各位叔叔伯伯討論這事吧。”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滿是感動和欣喜,她想起了林晚榮的話,便也不怕各位叔叔伯伯的眼光,望着大小姐大聲道:“姐姐,我們蕭家不能與陶家合營的。”
蕭玉若嘆了口氣,道:“妹妹,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只要對我們蕭家有利,我們就要去做。”
姐妹倆正說話間,那被林晚榮罵過的管事突然道:“大小姐,二小姐是我蕭家一員,她進入議事堂,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倒是這個奴才,不僅擅闖禁地,而且口出狂言,侮辱主子,不懲罰了他,實在是難以振我蕭家家威啊。”
林晚榮見蕭玉霜已經沒事了,正要悄悄退走,卻聽那個管事揪住了自己,心裡暗自惱怒,這個王八管事,說不過我便要使陰招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蕭玉若雖然有感林晚榮義助自己妹妹,但她對他的觀感不可能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見那個管事藉機發難,她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卻沒有說話。
“大小姐,如此囂張的奴才,如果不嚴辦了他,我蕭家怕是永無寧日啊。”那管事痛心疾首的說道。
“林三,你雖然忠心護主,忠誠可嘉。但你這般擅闖議事重地,又口出侮言,不加以責罰,實在是難以服衆,你還有什麼話說?”蕭玉若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晚榮冷笑道:“大小姐,這蕭家的宅高院大,處罰一兩個下人算得了什麼呢?其實用不着你們做什麼處罰,從今天起,林某人不幹——”
“林三——”蕭玉霜焦急的截斷他的話,她美目中蘊滿淚珠,走到他身邊,拉住他袖子道:“林三,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幫幫姐姐,我們蕭家不能垮的。”
她轉過臉去面對蕭玉若和自己孃親,臉上浮現一抹動人的紅色,嬌羞道:“孃親,姐姐,林三其實也算不得外人,我與他已經——”她咬咬牙看了林晚榮一眼,細如蚊蚋的聲音接着道:“——私定了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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