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小樓前幾個士兵,爲朱老元帥打開了門,葉知秋和華木生跟着走進了院子,那些士兵要攔住他們的時候,不過當他們接觸到葉知秋的眼神時,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讓開了道路。.com葉知秋走了很久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不過再想執行職責,葉知秋和華木生已經不見了蹤跡。
來到了二樓左邊的一間房子,朱老元帥親手爲葉知秋和華木生推開了房門。房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草藥氣味撲面而來。
看門的聲音和腳步聲驚動了一個坐在牀邊給牀上的病人號脈的黑衣人,只見他頭也不回地高聲罵道:“你們這些不懂事的丘八,老子不是早就給你們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的嗎?難道你們的耳朵被驢毛塞住了嗎?”
“咳!”朱老元帥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過有些出乎葉知秋和華木生意料的是,面對黑衣人的謾罵,他居然沒有生氣,平和地說道:“容先生,是老朽朱祿。”
黑衣人緩緩地轉過頭,看了朱祿一眼,也沒有起身見禮,只是淡淡地說道:“原來是朱老元帥駕到了。我說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直接闖進來呢?”
說着,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站在朱祿身後的葉知秋和華木生淡淡地說道:“這兩位想必是朱老元帥請來的大能吧?”
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顆指頭大小的慘綠色藥丸,轉手遞給朱祿:“朱老元帥,在下爲了防止某些人不聽話亂闖,在門口我放了一些小玩意,雖然與身體並無大礙,不過還是難免有一些麻煩,這是解藥,你還是服下爲好。至於這兩位大能嘛,既然能夠獲得朱老元帥青眼,想必應該有兩下子。那麼在下這點小玩意應該無法妨礙到兩位纔對。”
朱祿向葉知秋兩人笑了笑,顯得有些尷尬,不過還是伸手去接黑衣人遞給他的藥丸,顯然很相信黑衣人。
不過在朱祿接過那丸丹藥之前,已經有一隻白皙細長的手伸了過去,探出食中兩指向那顆綠色藥丸夾了過去。
黑衣人臉上掠過了一絲怒容,鼻子哼了一聲,驀地握住了拳頭,將丹藥攥在了掌心,接着揮拳向華木生探過來的兩根手指砸去,震得燈火一暗,顯然他下了重手。
華木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雙指沒有絲毫收回的意思,徑直迎上了黑衣人巨大的拳頭,只聽咔嚓一陣輕響,就在朱祿以爲華木生的手指必然會折斷的時候,突然那名黑衣人發出了一聲慘叫,探出的手臂好像麪條一般軟了下去,丹藥也從他的之間滑落,被華木生輕輕接過。
華木生看了黑衣人一眼,冷笑了一聲:“仗着些許微末之技就敢逞兇,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說着,華木生指間一用力,將那顆綠色的丹藥碾得粉碎,綠色的粉末飄落於地,臉色不屑之色更濃:“這等害人的丹藥也敢拿出來現世。區區幾種毒物摻合起來,自以爲達到了藥力平衡,實則禍害無窮。如果剛纔朱老元帥服下了這枚藥丸,我估計不出三天,朱老元帥就會毒發身亡。”
黑衣人聽了華木生的話,託着軟綿綿的手臂,等着銅鈴般的眼睛,怒聲喝道:“你這個胎毛味乾的小白臉,你懂什麼?你憑什麼指摘老子的……啊……”
華木生凌空扇出了一巴掌,數尺之外的黑衣人痛叫一聲,黑黝黝的大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印,嘴角鮮血直流。
花木生哼了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看樣子,我不拿出了證據來,你是不會服氣了。”說着將臉轉向朱祿,淡淡地問道:“朱老元帥,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時常口渴卻又不想喝水,且口中粘膩?還有下肢浮腫?”
朱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連連點頭:“華先生是如何知道我的情況的?”
華木生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雕蟲小技而已!”
將頭轉向了黑衣人,冷聲說道:“難道你聽了我的描述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黑衣人的黑臉漲得發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我錯了。”
“那你錯在了什麼地方?”
“通過先……先生的描述,在下判斷出朱老元帥的腎臟有毛病,而在下配製的百蟲丹,雖然可以解除百毒,但是丹藥在體內停留的時間不能夠過長,否則餘毒會傷害身體。而腎臟主排泄,朱老元帥的腎臟有問題,那麼百蟲丹的餘毒就無法快速排出,餘毒勢必會傷害朱老元帥的身體。”
說着,黑衣人站起身來,對朱祿深深地鞠了一躬,愧疚說道:“對不起,朱老元帥。我剛纔差一點害了你。”
朱祿連忙將黑衣人扶了起來,和聲說道:“容先生,不用自責!我想你也只是無心之失,我不怪你。”
說着,他開始給雙方作介紹:“這位是醫聖鍾思淼的高徒容思年,其實人挺好,就是脾氣有些怪。容先生,這是葉仙人和他的屬下華先生,是來給小婿看病的。容先生,你不是最想見到仙人的嗎?還不過來拜見!”
容思年聽了朱祿的話,臉色露出了驚喜萬分的表情,顧不得手臂劇痛,緊走兩步,來到了葉知秋和華木生的面前倒身下拜:“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兩位仙人,還請仙人不要見怪纔是。”
葉知秋虛虛地擡一下手,發出一股暗勁,止住了他的下拜,淡淡地說道:“容先生,不必如此!所謂不知者不怪。”說着,向華木生使了一個眼色。
華木生上前一步,抓了容思年軟垂的胳膊,一拉一捋,嘎巴巴一陣輕響,已經寸斷的臂骨就全部被接上了。接着,他掏出了一個嬰孩拳頭大小的玉瓶,扔給容思年,淡淡地說道:“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我將你胳膊接上了。這是我秘製的接骨續筋膏,你拿回去,早晚各抹一次,保證你三天後,復原如初。”
說完,華木生不再搭理他,將葉知秋引到了牀邊,牀上躺着一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很是英俊,帶着一股陽剛之氣,不過現在氣色很差,嘴脣發紫,眼窩深陷,面色白中透青,整張臉上隱隱透着一股黑氣,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葉知秋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退到一邊,淡淡地說道:“看病我不在行,木生還是你上吧。”
華木生點頭稱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黃褐色、細密如玉、帶着一條條金色條紋的半尺長寸半見方略呈長方體的木頭,墊在了秦玉剛的手腕下面,接着探白皙的手指按在他的脈門上。
一直在後面看着華木生動手的容思年,看見他拿出了那一塊木頭,禁不住低聲驚呼道:“萬年金絲檀木?居然是萬年金色檀木的枕木!”
朱祿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容先生,什麼萬年金絲楠木?在什麼地方?”
容思年拉着朱祿向後退了兩步,指了指墊在秦玉剛腕下的木條,低聲說道:“剛纔華先生拿出了的枕木就是萬年金絲楠木的。”
“那有什麼用呢?”
“用處可大了。診脈時墊在病人的手腕底下,可以幫助大夫更好地瞭解病人的情況,病人脈象中任何一點異常都會被放大許多倍,清楚地被大夫知道,不會出現錯診漏診的情況。實在是每一個醫家夢寐以求的寶貝!”兩隻盯着那塊萬年金絲楠木的枕木,兩眼閃閃發光,似乎恨不得撲過去,搶在手中。
過了大約五分鐘,華木生緩緩地收回了手指,臉色略微顯得有些凝重,久久不說話。葉知秋輕聲問道:“木生,怎麼樣?有問題嗎?治得了治不了?”
“稟告首領,他的病我能夠治得了,不過也治不了。”華木生皺着眉頭給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木生,此話怎講?莫非其中有什麼問題?”
“是的,首領。這個病人身體上的毛病,我完全可以治,只要我略施手段就可以徹底治好。但是我治好了他身體後,並不能解決問題,因爲他的病根並不在身體上。”
葉知秋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華木生的意思:“木生,你說一說具體情況吧?”
“這個病人被邪氣侵入腦際,現在這股邪氣正在侵蝕他的意識。如果不能夠將這股邪氣清除掉的話,即便治好了他的身體也於事無補,最多隻能延緩他死亡的時間而已。等到他意識被邪氣完全吞噬掉之後,他就是一個活死人了。”說到這裡,木生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
聽了華木生的描述後,朱祿的臉色大變,撲到葉知秋和華木生的面前,聲音顫抖地說道:“華先生,葉仙人,難道小婿就真的沒救了嗎?”
葉知秋和華木生對視了一眼,安慰道:“老元帥,你不要過於悲觀,事情還沒有達到這種糟糕的地步。你現在和這位容先生先出去一下,等我和木生商量一下,再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不過老元帥你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是不會放棄的。”
“那就拜託兩位仙人了。”朱祿有些不捨地看了躺在牀上的秦玉剛一眼,拉着有些不願意離開的容思年,退出了房間,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葉知秋擡起雙手,結了幾個手印,然後輕輕向前一推,一道細微的波動充斥了整個房間,最後消失在牆壁之中。
做完這一切,葉知秋看了華木生一眼,淡淡地說道:“木生,他們現在都出去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華木生突然露出了笑容:“首領,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現在何必還問我呢?”
“哦?”葉知秋的臉上露出而一絲玩味的笑容。
“首領,在沒有見進入了這座小樓之前,你就暗示我這座小樓之中有問題。現在有何不承認呢?”
“原來是你早就看出來了。那我就不瞞着掖着了,我確實發現了問題。不過在解決問題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和這位朋友打一打招呼啊。”說着,葉知秋將臉轉向了躺在昏迷不醒的秦玉剛,似乎他就是他口中的那位朋友。
見秦玉剛久久沒有動靜,葉知秋沒有什麼表示,華木生卻生氣了,眼神一冷:“朋友,你的派頭未免太大了吧?首領叫你居然不理不睬。看樣子,我是該教一教你什麼叫做禮貌了。”雙手快速結了一個手印,雙手的食指間冒出了白色的光芒,就要像秦玉剛指過去。
就在華木生的手指點下去的瞬間,牀上的秦玉剛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瞪着一雙閃着紅光的眼睛,冷聲說道:“朋友,你不要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