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陽語調平淡,可從他眸光中看,這並不是在說謊,甚至還有些真誠,似乎他很欣賞紀子龍與君浩。
“我覺得就算以後來生,你也應該帶着愧疚而活,最對比起我二人的,是你。”君浩說道。
雲中陽笑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海風吹來,浪潮翻涌,岸邊的白骨,來了又去,埋了又現,腥溼的風,不斷的撩起涼亭的幕簾,亭中的三人,不時的交談着,氛圍平淡而又寧靜。
不知不覺,海邊已經出現了許多勢力,域外六教以及域外的其他中小勢力,斷魂山脈的獸族,辰域六教,他們都來了,也都覺察到了面前這片汪洋的恐怖,都不敢向前。
他們都將眸光投向了前方不遠處的那座涼亭。
“他們三個?”看清了這三道人影之後,有些人當即就下了一大跳。
經歷靈王墓的大戰,很多人都已經知道這三人其實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一見面就要分個生死,可如今這畫面卻詭異到嚇人,他們居然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發生了什麼?”有人心驚。
“莫不是這三個魔頭聯手了?”域外勢力感覺受到驚嚇。
“若真是這樣,今日一戰恐怕就有些辛苦了,雲中陽的戰力,很恐怖啊。”御劍宗帶頭師兄皺眉,提及雲中陽,他甚至連靈魂都在顫抖。
唯獨獸族實力還不明所以,看到其餘勢力的神態,它們有些茫然。
“老祖,這事情就有些蹊蹺了啊。”冰火谷奇才忽然開口道,他的髮髻上,吊着一盞明滅不定的燈火,不是別人,他正是聖火靈燈。
“呵呵,隨他們去吧,這些子龍都應付的過來,你只需記住此行我們的目的便可。”聖火靈燈淡笑。
“放心吧老祖,冰火谷犯下的罪孽,我會親自來贖罪,不過此次除了贖罪,我還會幫助老祖真正的恢復實力。”冰火谷奇才說道。
“不孝子,我的火魄,已隨我主一同葬下,若非冰火谷尚在,我早已隨我主而去,而非以火魄替代,難道你還要刨墳了我主的墳墓?”聖火靈燈責罵道。
“老祖你息怒,失去火魄後,你境界也永遠跌落無法恢復,但這裡是仙族藏寶之地,必然有能替代火魄的東西存在,晚輩可沒有這種不孝的想法。”火谷奇才連忙喊冤。
從二人交談內容來看,聖火靈燈的輩分奇高,甚至連冰火谷奇才都不及。
遠方,辰域六教奇才此刻卻有些不淡定,他們不知道雲中陽究竟有多大來歷,可當看到紀子龍與君浩居然走到了一起後,又發現冰火谷奇才居然與聖火靈燈走到了一起,他們眸光之中便開始噴射出仇恨火焰,聖火靈燈與紀子龍可是一夥啊。
看到這三個生死大地都心平氣和的坐在了一起喝酒吃肉,這些教派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默默駐足,一邊整頓,一邊參悟這這一片汪洋的兇險所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便是一天,紀子龍三人一直吃吃喝喝,沒有絲毫停歇,似乎這頓酒,讓他們很盡興。
一直到第二日正午,遠方天空,忽然飛掠來了兩道人影,還未降落,這二人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迅速從天而降,剛剛降臨,就看到了遠方的紀子龍。
“三弟,喝酒吃肉怎麼能少的了我和你大哥?”項飛羽開口,想也沒想,便要拉着嶽青鵬走向紀子龍,卻不想看回手一抓,居然落了個空,嶽青鵬居然已經跑到了御劍宗的人羣中。
“美人兒,芳齡幾何?可否婚嫁?婚嫁了也沒關係,我這人不在乎的,嘿嘿,只要你願意,我們就有故事哦。”嶽青鵬笑容可掬,露出了仰慕神態。
“混賬!”旁邊,御劍宗弟子頓時怒火中燒,發出一聲呵斥,就要動手。
不過卻被御劍宗帶頭師兄給拉住了,他臉色鐵青,微微搖頭,道:“讓他鬧,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角色,居然敢如此大膽。”
“可是師兄,他調戲的可是你看中的女子,即將成爲你的道侶啊!”那弟子說道。
“我的道侶又不止她一個。”帶頭大師兄冷笑,此刻他並不想動手,畢竟形勢並不明確。
嶽青鵬身旁,那女子卻尷尬至極,嶽青鵬的不要臉她已經見識到了,罵都罵不走,本來還指望這個看中自己的師兄替自己出手,卻被想他居然如此無情,頓時心便涼了半截。
再看看身邊的一羣師兄弟,此刻卻都是一臉漠然,根本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女子更加尷尬了,聽師兄的意思,似乎還想要自己去迎合這人,可自己好歹也是御劍宗的天才弟子,怎麼可以放下身段去迎合辰域的這些小角色?
“妹砸,看來你的師兄弟很歡迎我啊。”見御劍宗的人居然都沒有動作,嶽青鵬笑的更加燦爛了。
“大哥,你又鬧啥呢?作死也不是你這麼作的啊?”這時候,項飛羽大步流星的走來,擰着嶽青鵬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道:“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我家大哥就這樣,看到美女身邊有一羣醜比,他就忍不住想要救她脫離苦海啊。”
言畢,御劍宗一羣弟子立刻青經暴跳,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這兩傢伙給收拾掉。
“嘿,妹子,我待會再來找你啊。”被項飛羽拖着,嶽青鵬依舊不往回頭與妹子告別。
兩人大步流星走向涼亭,雲中陽早已爲他二人留下了座位,這二人一到,項飛羽便不顧形象的大口喝起了酒來,得知酒是君浩的,他竟然也誇讚了兩句,道:“好傢伙,你這酒,真得勁兒。”
君浩面不改色,默默吃菜,許久纔回道:“你當初可差點殺了我。”
“誒?”卻不料項飛羽卻是一擺手,道:“英雄不提當年勇,來來來,喝酒喝酒。”
幾人碰杯,唯獨嶽青鵬卻是一邊吃喝,便回頭對着御劍宗的方向搔首弄姿,看得人一陣惡寒。
一直吃到半夜,這場酒宴,才默默散去,他們各自退散,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原本平淡的氣氛,又變的緊張起來,到了最後,這裡的氣氛,便越漸劍拔弩張,似乎就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