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辛鯤正想看看他們怎麼盛粥,結果下面有人叫他了。她一擡頭,卻看到了阿大穿着一身盔甲,中規中矩的站在下面。
“你來了!”辛鯤咳嗽了一下,當着阿大,她此時這樣,有點小小的尷尬了。看人煮飯,好像有點傻乎乎。
“是,末將有重要的事回稟,請皇上移駕行在。”阿大還是中規中矩。
辛鯤眉頭挑了一下,阿大和阿二跟着郭鵬上京了,這些日子,他們也沒法聯繫。現在阿大回來了,那麼郭鵬是不是也回來了?
辛鯤忙準備下來,阿大忙上前一步,“皇上,小心。”
這梯子有點高呢,若上面的是郭鵬,他纔不管呢。可是上面是辛鯤,想到這個人懶得要死,那個腿,他一直懷疑,她的腿是不是就是個擺設。現在看穿着那個郭鵬的盔甲,他都要覺得這是不是在開玩笑。
辛鯤給了他一個白眼,慢慢的下來,還故意咳嗽了一下,表現他不是無能,她真的只是有點生病。
阿大忍不住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太想認識她了。
辛鯤給了他一個白眼,都是什麼人啊?太討厭了。
正好小兵給牽了馬來,阿大看看那匹馬,忙過去牽住馬,緊張的看着辛鯤的腳踏上馬蹬上。盯着她真的上去了,還是不敢放手,自己牽着馬,默默地拉着她往行在走。
辛鯤都想踹他了,自己現在是郭鵬啊,他牽着馬,想什麼呢?不過又不能吆喝讓阿大還給她。
終於到了行在,阿大剋制了他要過來扶她下馬的慾望。但行在門口有人過來時,他意識到辛鯤現在是皇上了。只能拉住馬,依然盯着辛鯤的大靴子。
終於進了行在,內宅裡,郭鵬一身便裝的在喝茶,剛剛到,他真的挺累的。他那天坐船回京城,一路上,不用他說,船上的水手們真是用盡全力的放船入海,一路順流而下,他心急如焚,不是在意他的皇位,他一面在意王妃,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辛鯤此時是替自己牽制所有反叛的目光,所以,她比自己要艱難得多。
偷偷的進城,他們三人都是高手,先去見了淑媛。此時淑媛還住在辛家巷裡,她是各方都會忽視,但是卻也是能最接近中樞的人。
淑媛果然如熱鍋上的螞蟻,辛家巷也不安全,看到郭鵬暗夜進來,她也顧不上男女大防了,直接鬆了一口氣。
“王妃被軟禁在府了,不過王妃把自己的令牌藏起來了,根本不肯交出來。所以城防什麼的,暫時沒人能調動,不過現在朝中也不知道誰是誰的人。”淑媛急急的跟郭鵬說道。
“說了誰要上位了嗎?”郭鵬只想知道對手是誰,雖說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隱約的猜想,但是,在沒有確確的證據之前,他不願意去猜測。
“怪就怪在這兒,看着好像都沒事,不過呢就是覺得很怪。我回去問過父親,父親沒說話,還有就是,御史大夫被殺了,爲什麼也沒人知道。”淑媛搖頭。
現在京城的氛圍很怪,朝會因爲皇帝出門打仗了,大家大事送行在,而護衛京城的衛戍部隊令牌在仁親王妃手中,一般沒事,誰會要那個令牌。大家誰不想好好的過日子。
內閣裡御史大夫被暗殺,其它蔡柳還有學生們都被迫在家休養了,內閣的摺子,堆在那兒,沒人管,讓大家也沒法知道,是誰在中間搞鬼。
“蔡柳兩位大人還在支持朕嗎?”郭鵬直接問道。
“當然,相公還在您的軍中呢!”這個淑媛說得特別清楚,蔡關還在郭鵬的軍中,她的女兒還不到一歲,萬不能沒有父親的。
“知道了,謝謝!”郭鵬點頭,帶着阿大和阿二再去王府。王府的護衛跟之前比,就大不相同了,在少帝時代,仁親王爲了避嫌,就差沒天天開着門過日子了。而後來郭鵬上位了,家裡應該就是正常的過日子。而現在,就像軍營一樣,門外的街道還有巡邏。而門內的暗衛,內衛自不在少數。
想去見王妃,這真的不太容易。不過,阿大和阿二也是被仁親王選出來,接受訓練之後才放到了郭鵬的身邊的,他們太瞭解仁親王的練兵之法,兩人引開了侍衛,郭鵬自己熟門熟路的拐進了王妃的內堂,王妃竟然不在。
此時的王府死一般的寂靜,曾經就算是在少帝的壓迫之下,府內的生活在仁親王妃的細心經營下還是充滿了輕鬆的氛圍的。但是現在,郭鵬都有點不願回憶曾經輕快的生活。
終於,看到兩個年輕的丫頭端着托盤,他默默的跟在了後面,他們東拐西拐,竟最後拐到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小院,因爲成了潛邸,這裡還是按着禮部的規矩做了修改。當時仁親王的意思是,直接封門就好了。而王妃覺得兒子能無病無災的到今天,定是菩薩保佑,於是申請把這裡改成了佛堂,以保佑國運昌隆。
郭鵬不信這個,不過既然母親這麼說了,他也就懶得說啥了。現在看看,仁親王府竟然劃了一半的地方,等於是蓋了一座小廟。
正殿裡,大大的觀音造像下,跪着一個人,那個背影是郭鵬從小看熟的,他只覺得自己的喉頭一緊,他的母親怎麼這樣了。
王妃的頭髮放下了,珠釵、華服也去了,從背影上看,就像是個時刻準備出家的居士正在佛前做功課。
郭鵬等着那兩丫環把東西放下,退出去後,閃進了大殿中。他也算是高手了,先查探殿內無其它人了,這纔出現在母親的面前。
“鵬兒!”王妃看到兒子,眼睛裡一下子溢出了淚水,現在,她面前的不是皇上,而是寶貝兒子。
“沒事、沒事!”郭鵬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他來,已經不是爲了證實什麼了,僅僅只是告訴母親,自己很好,目前他一點事也沒有。
“你父親要搶你皇位,他瘋了!”王妃卻不能不說,一邊是丈夫,一邊是獨子,他們三人中,其實最痛苦的人是她。
“沒事,我不在意。”郭鵬還是輕輕的安慰着母親,他是不在意這個皇位,只是覺得父親用了最差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