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這已經是這船上最好的一間了。之前是準備給辛大哥的,是瑤兒說我們兩個人住,我才移過來的。”淑媛有點不好意思,雖說這個不是她的意思。
“郭鵬的房間在哪?”蔡關回頭看着對門的幾個倉房,倉房地方有限,大家的房間自是在一起,他們這間若是大一點的話,那麼這一邊的房間就少,對面的房間就多了。
“第一間是小王爺的,現在還是;第二間就是辛大哥的,第三間就是瑤兒的。”淑媛和辛瑤一起安排的,後面還有侍衛們的房間,但是,這個就不用多說了。
“這邊就一間嗎?”
“兩間,不過邊上這間瑤兒用來放東西了,因爲倉房太小,她帶的東西也挺多的。”
“丫頭住哪?”
“哦,丫頭在瑤兒房裡打地鋪。”淑媛一怔,爲什麼不把邊上的房間給丫頭們住,但她沒有問出來,不過側頭看着蔡關。
“小丫頭想太多。”蔡關的眉頭一挑,以自己是粗人嗎?會吵到誰不成?不過這話還是不要告訴這個丫頭了,回頭對淑媛笑了一下,“我們在船上要待些時日,你要小心。”
“暈船我有準備,放心,放心。”淑媛笑了一下,“瑤兒來回南北多,她有不暈船的密方。”
“那就好,走的不是內河,也沒有兩岸的風光可看。所以辛鯤那個小子是個無趣的人。爲了快,什麼都不管。所以你也沒什麼可玩的。”蔡關看看左右,這連桌子都是固定的,他有點不太習慣。
淑媛拿出了蔡關的椅墊,小心的鋪在了窗邊固定的長條椅上,就算窗子很小,更像是一個氣口。
“還是很難舒服。”蔡關皺了一下眉頭,“你進來時,辛鯤怎麼佈置的。”
“啊,辛大哥都沒進來。包袱就隨便扔在桌上。對了,他沒帶什麼呢!”淑媛想了一下,“我現在去看看。”
“算了,這是船上,就這麼着吧。”蔡關有點後悔,應該拿一個躺椅上來的,在船上至少半個月呢,實在很不舒服。
“相公,在船上,更何況是要去救災的,您還是將就一下好了。”淑媛決定不能再慣着他了,不禁叉起了腰。
“是他們去救災的,反正我不是。”蔡關拿了自己的被子,放在後面,又找了一本書,努力的靠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了,長嘆了一聲,“所以當好人也挺難的,所以我爺爺說我傻。你爺爺一定也會這麼說。”
“我覺得挺對的,有辛大哥這樣的兄弟,我覺得會很幸運。相公,您看,明明要去江南的人是辛大哥,可是小王爺就能想着讓辛大哥舒服的過去;瑤兒看着不靠譜,一知道辛大哥要去江南,她就忽悠您和學生們一塊去。其實說白了,就是給江南官場壓力,我們有這麼多新進的進士們都在,都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真的犯起牛脾氣,只怕那些老官油子也得抖三抖。更不要說,辛瑤在江南商界的人脈了。”
“你是說,我依靠朋友比依靠家族更好?”蔡關其實沒想到自己的小妻子會說什麼,他們還在相互的適應中。這兩天的相處上,他覺得相處得還好。結果沒想到,現在會這樣。
“您依靠過家族嗎?再說,我們家人太少,我們家沒指望。一直在聯姻。但是成效不大,後來我看到辛家人,就覺得,血緣好像一點也不重要。您看,辛家除了辛爺和辛大哥有血緣,其它人都是外人。你看看辛瑤,爲了她大哥,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小王爺也是,沒有小王爺,辛大哥只怕早就死了。所以有好朋友多重要啊!”
“是啊,爲了朋友,我這麼自私的人,都千里奔波了。”蔡關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他就不告訴淑媛,她的那個‘辛大哥’是‘辛姐姐’了。
“這回辛大哥會危險嗎?”
“不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不然,她不會把辛瑤的婚事提前。辛瑤知道,才害怕的讓我們都去。”蔡關輕嘆了一聲。
“今年會很大水嗎?”淑媛坐到了丈夫的身邊,她真的有點擔心了。
“年初就已經判定,今年的水會是百年不遇。兩岸的堤壩,其實怎麼樣,大家都心裡有數的。不然,三位閣老問她時,她就說了要準備一個泄洪點。你想啊,若不是出了問題,三位閣老怎麼會去辛家問計於她?”
“所以皇上不許他出京,就是怕閣老們把責任推到她身上?”淑媛也非昨日阿蒙,一下子明白了爲何蔡閣老要逼着辛鯤下江南了,突然擡起頭,“會跟你二叔,三叔有關嗎?”
“你想多了,我二叔,三叔最多拿點好處,但絕不會管河道的。我爺爺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一個平民小子連中六元,而他的六元裡,還踩着蔡家人的肩膀走上去的。”
“爺爺真是,辛大哥好歹也是您的學生,現在還記着小叔的事。”淑媛鬱悶了。
“除了因爲老三的死,還有我。就算是人人都說,辛鯤是我的學生,她自己也這麼說,但是,我們自己都知道,這是個妖孽。沒有我,她也能連中六元。所以現在還有一種說法是,我貪天之功。而我自己覺得,我更多的是伯樂。我挑出了這個人,並逼她出來考試了。在爺爺看來,她可以依附蔡家,但是不能讓蔡家依附於她。你明白嗎?”
“其實對辛大哥來說,他也不可能依附任何人吧?我覺得他天生就是要被人依附的。你看李家,你看辛瑤。就算是小王爺,我都覺得他是依附着辛大哥的。”淑媛搖搖頭。
“我沒有嗎?”
“相對好一點,你只是喜歡辛家的氛圍,還有李嬸的菜。對了,您是不是很喜歡跟辛大哥討論學問?我看他房裡有你的椅子。”
“怒飛是依附,不是別的嗎?”蔡關擡眼看着小妻子,現在他們是最親的那個人了,雖說,在蔡關的心裡,也許還是有點距離的。
“也許是依賴。”淑媛想了一下,“說不清,甚至……”
淑媛沒說下去,在她知道有人傳言小王爺有斷袖之癖時,她竟然沒覺得訝異,而且她竟然覺得沒有一點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