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鬼在江問‘玉’家裡玩了一個通宵,直到鳳清雲開口說要出任務了才解散,而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幸虧這次鳳清雲接到的任務時間段是上午九點到中午十二點半,不用太早出發,所以才能拖到現在。
經過一個晚上的玩鬧,江問‘玉’的客廳已經是‘亂’得不能再‘亂’了,各種食物的包裝袋和果皮果核丟得滿地都是,也沒時間打掃了,江問‘玉’直接換了套月白‘色’的襦裙就準備出任務。
或許是鬧了整晚的後遺症,去陽世的路上江問‘玉’還處在亢奮之中,拉着鳳清雲嘰嘰喳喳的說了一路,直吵得鳳清雲眉頭皺得緊緊的,恨不得拿塊抹布把江問‘玉’的嘴給堵上。
順利的接到了三百九十二隻新鬼,鳳清雲便宣佈還剩下最後一站,完了就可以回地府了,江問‘玉’便有些奇怪。
“老師,嚴老大不是說要給我們加任務麼,怎麼今天還沒滿四百個,就到最後一站了!”
“是加了幾個。”
鳳清雲漫不經心的玩着手機,地府的手機到陽世就沒有信號了,真心不太方便,以後是不是也該在陽世辦張卡,也省得上不網太無聊。
最後一站,而目標卻還增加了幾個,也就是說這個地方會一次‘性’死好些人了,江問‘玉’瞬間沉默了,看來又要發生什麼意外事故了。
飛機停在了s省c市的一座老舊的祠堂上空,此時裝扮得喜氣洋洋的祠堂裡有幾百號人正在吃着午飯,一對戴着新郎新娘‘胸’‘花’的年輕男‘女’正挨桌的敬着酒,這裡就是鳳清雲說的最後一站了。
站在半空中,江問‘玉’伸手想接住天空中洋洋灑灑飄着的鵝‘毛’大雪,只是那雪‘花’卻穿透了她的掌心繼續往下落,俯瞰大地,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祠堂的屋頂上也壓着一層厚厚的積雪,看來這雪已經下了不短的時間了。
站在祠堂‘門’口朝裡望去,身穿大紅‘色’呢子大衣的新娘紅着臉應付着朋友的取笑,而身穿黑‘色’西裝的新郎則心疼的護在新娘的身前,端起小小的酒杯向鬧騰的那桌敬酒。
“明傑,你這杯子也太袖珍了,今天可是你一生一世的大喜事,怎麼可以這樣敷衍了事,趕緊換個大杯子來!”
一個二十來歲、濃眉大眼,喝得臉紅脖子粗的男子不依的抗議起來,他的話得到了桌上大部分人的贊同。
這一桌都是新郎新娘的朋友,全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平時和新人玩得不錯,聚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今天是朋友的大喜日子,免不了要玩鬧一番。
“你們就饒了我吧,今天我可是主角,要是喝趴下可怎麼辦?”
新郎丁明傑苦着臉求饒,還有十來張桌子要去敬酒,要是在這裡喝得太過了,接下來還怎麼敬酒,還有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燭夜那豈不是得泡湯。
另一位小年輕賊笑着瞄着新郎的‘褲’襠,眼裡閃着看好戲的‘精’光:
“這麼點酒就能把你喝趴下,明傑你到底行不行啊!要是晚上讓嫂子盡不了興,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句話剛說出來,一桌的人頓時鬨笑開了,紛紛附和起來,把新娘子羞得直往新郎身後躲去,恨不得挖個地‘洞’消失在這裡,新郎無奈的笑罵了那說話的人幾句。
看着眼前熱鬧的場景,江問‘玉’也忍不住會心一笑,就在此時,祠堂的屋頂卻傳來輕微的咔嚓聲,而祠堂裡吃飯的數百號人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
兩位新人剛敬完朋友這桌的酒準備離開,頭上那片屋頂卻嘩啦一下坍塌了下來,有些悶頭狂吃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坍塌的屋頂給壓住了,幾百號人只有少數幾個反應快的逃了出去。
坍塌只是一瞬間的事,沒一會祠堂外面就聚集了不少的村民,看到塌了三分之一的祠堂,許多村民都懵了,有幾個人瘋狂的衝了進去,徒手救起人來,懵了的村民也回了神,紛紛上前救人,整個村子都沸騰起來了。
屋頂坍塌沒多久,江問‘玉’就看到了廢墟上飄起了一個身影,黑西裝、白襯衣,‘胸’口彆着紅‘色’的‘胸’‘花’,竟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之一。
原來,就在屋頂砸下來的那一刻,新郎並沒有閃躲,而是迅速的將嚇呆的新娘子給護在了身下,坍塌下來的橫樑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新郎的頭被砸得血‘肉’模糊,當場就沒了氣息,而被他護在身下的新娘卻只被碎石給擦傷了一點。
沒一會,埋在廢墟下的村民大多被挖了出來,傷員太多,打120喊救護車來也裝不完,村子裡便陸續開出了很多車子停在路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開始組織村民將傷員給搬上車送去醫院。
等祠堂裡所有的人都被挖出來後,十來具屍體便被平放在祠堂前的空地上,許多人圍着屍體哭得聲嘶力竭,而新娘卻沒有哭,只是坐在地上緊緊的將新郎血‘肉’模糊的頭抱在懷裡,臉上滿滿的都是絕望。
江問‘玉’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心再看,而且她們還要回去‘交’任務吶,不能‘浪’費時間了,便衝着蹲在自個身體邊抱頭痛哭的丁明傑道:
“別看了,再看你也活不過來了,頭都成那樣子了。我是地府的引魂鬼差138號,起來跟我回往生殿報道吧!”
除了新郎,剛纔還有十來個新鬼從廢墟里飄出來了,江問‘玉’老早就將他們集中在一起塞上了飛機,只是念着剛結婚就掛了的新郎太過悲催,才最後來找他,想多給他點時間再看看自己的新娘。
沒想到的是,蹲着的丁明傑根本就不搭理江問‘玉’,依然在原地痛苦的哀嚎着,江問‘玉’無奈,只能伸手準備將丁明傑硬拉上飛機,不料卻被狠狠的推了開來。
“不,我不走,小萱現在這麼傷心,我怎麼可以離開!”
丁明傑站起了身,臉‘色’扭曲得厲害,赤紅着雙眼狠狠的瞪着江問‘玉’。
“離不離開,那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江問‘玉’臉‘色’一沉,雙手拿着細鎖鏈,便要衝上去將丁明傑給綁起來,卻遭到了反抗。
只見丁明傑閃身避開了鎖鏈,回身劈手便要將鎖鏈自江問‘玉’手裡給奪了過去,江問‘玉’出任務從未遇上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不察鎖鏈竟被搶走了。
搶到了鎖鏈,丁明傑也不打算繼續動手,只‘陰’沉沉的看着江問‘玉’警告道: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丁明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鬼有鬼道,你已經死了,就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江問‘玉’有些鬱悶了,原本這類型的鬼鳳清雲都會親自出手,漸漸的出任務她連電棍都懶得帶在身上,可到這個時候了鳳清雲都沒下飛機,看來今天這鬼得靠她自己抓回去了。
“我要陪着小萱,我不走,”丁明傑還是強硬的拒絕。
既然說不通只能動手了,無奈的看了頭頂上的飛機一眼,江問‘玉’身形一動便要去奪回丁明傑手中的鏈子,可丁明傑卻是會些拳腳功夫的,輕易的便閃了開去,江問‘玉’頓時火了,握緊拳頭就往丁明傑臉上胡‘亂’招呼去。
當了幾年的鬼,飄的技術畢竟比新鬼熟練,速度也比較快,江問‘玉’這一發飆,還真的狠揍了丁明傑幾下,只是丁明傑反應也快,沒一會便適應了輕飄飄的感覺,躲開了江問‘玉’接下來的攻擊,這一下丁明傑也不管對手是男是‘女’了,雙手一握便還擊起來。
江問‘玉’生前只是個柔弱少‘女’,死後是修煉了冥氣訣,可鳳清雲並沒有教她如何打架,當下就手忙腳‘亂’起來,仗着飄功熟練險險的避開了幾次攻擊,卻發現要躲開攻擊一次比一次難了,一不注意就被丁明傑擰住胳膊用力的摔往地上。
嗚……好痛,鳳清雲到底來不來救她,‘欲’哭無淚的江問‘玉’真想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可擡眼就看見丁明傑一腳朝她踹來,忙連滾帶爬的起身飄上了半空。
看着江問‘玉’狼狽的樣子,不知何時坐在了機翼上的鳳清雲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的開口提點:
“笨蛋,你的冥氣是放在身體裡擺着看樣的麼,可別說你只會吸收冥氣卻不知道怎麼使用,那會被往生殿裡的同事給笑死!”
被鳳清雲這麼一提醒,江問‘玉’也想起來了,每次遇上反抗的鬼,鳳清雲都是先用冥氣將反抗者縛住,再拿鎖鏈綁了拉着走,便一邊閃躲着丁明傑的攻擊,一邊回憶着鳳清雲那時的動作,將體內的冥氣凝聚在手上,然後兩手衝着丁明傑快速的劃了個圈,口中清叱:
“定!”
原本還瘋狂的攻擊着江問‘玉’的丁明傑頓時不能動彈了,江問‘玉’上前將鎖鏈拿了回來,把鎖鏈拉得長長的,從肩膀開始,像綁木乃伊般一圈一圈的將他綁了個結實,綁完了還恨恨的踹了他幾腳,這才拉着上了飛機。
上了飛機後,江問‘玉’隨手將丁明傑往機艙第一排的座椅下一塞,傲嬌的回了駕駛艙準備回往生殿。
本姑娘盡責的來引路,竟然還敢反抗,就躺地上好好反省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