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鬼發飆了,連圍觀的鬼衆都得抖上一抖,更別說白安靈二女了,只是裝鵪鶉明顯不大管用,只能老實配合,以求許鶴軒能夠寬容些。
顏丹琴想到許鶴軒說的第一句話,忽然福至心靈,按那句話的意思,許鶴軒根本沒想過有個男老婆,而她一直就在反對着把許路兩鬼湊一塊,就衝這點,許鶴軒根本不會找她麻煩,而她在添油加醋一番,指不定白安靈就要倒大黴了,她還能借機給許鶴軒賣個好。
“鶴軒,我就說你和路彥那個浪蕩子沒啥關係的,你怎麼可能喜歡男子嘛,偏偏白安靈老把你們湊一塊,簡直是不把你放在眼裡。”
嗲聲爹氣的說完,顏丹琴還不忘衝許鶴軒拋一個媚眼,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多勾搭幾次,誰能保證許鶴軒這樣的貴公子不會落入她的碗裡呢?
“請喊我許公子,我和你沒那麼熟!”
被拋媚眼的許鶴軒虎軀一震,整個鬼都不好了,艾瑪,長得還沒他學生這麼好看,臉上的粉都快能糊牆了,這個媚眼真心接受不了。
腹誹到一半,許鶴軒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他怎麼也拿路彥和女鬼比起來了,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的好伐,難道聽多了別的鬼傳的他和路彥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他的思想也被帶到溝裡去了。
“許公子,真的不關我事,我只是爲你打抱不平而已,”顏丹琴見拉近關係失敗,只能抽抽噎噎的擺事實,“要不是白安靈挑事,我也不會動粗,你看我的臉都被她抓傷了。”
顏丹琴的臉還真是有着一道一道的抓痕,只是由於她粉撲得太厚,臉都沒真受傷,江問玉在旁邊看得暗暗點頭,這一招不錯,以後出去辦事也多塗點粉,要遇上潑婦拒入地府,打起來也不會傷到臉。
“粉太厚,看不清,”許鶴軒木着臉道,“我在這裡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剛纔你說的話我也都聽到了。”
顏丹琴聞言大喜,只以爲自個逃過一劫了,卻不知許鶴軒心裡正火大呢,就算拆夥了,路彥還是他的學生,自個學生被鬼這樣抹黑他面子上也過不去。
瞅了眼滿臉倔強,一副‘我就不認錯、大家都這麼說噠’的白安靈,許鶴軒心想着這丫頭也沒罵他,只是聽信了一些流言,傳的鬼多了也不差她一個,就放她一馬好了。
再看看滿臉粉痕,兩眼抽風似的向他拋着媚眼的顏丹琴,許鶴軒心裡就不舒服了,醜鬼多作怪,找這樣的媳婦還不如真找個男媳婦,至少路彥看起來舒服多了。
原本還在憤憤不平怎麼就把他和路彥扯一塊的許鶴軒頓時覺得,其實有個男媳婦也不是啥壞事,反正在地府是生不出孩子的,只要長得漂亮、智商不低,是男是女都可以接受。
拐過彎來,許鶴軒算賬的心思也淡了,看着鬼羣中極力降低存在感的路彥皺了皺眉,遇事沒擔當這點很不好,還是趕緊結束這裡,以後把他帶身邊好好教着吧,反正時間多得很。
此時的路彥還在爲自己躲得很有水平而沾沾自喜,卻不知道因爲這半個月的送花行爲,直接把自個給賣了。
最終許鶴軒小小的將白安靈兩鬼給訓斥了番就給放了,畢竟都是同事,他也沒權利做什麼處置,不好明目張膽的報復。
只是這還不算完,覺得有個男媳婦還可以接受的許鶴軒對支持的白安靈不再關注,倒是罵了路彥的顏丹琴被他給惦記上了,先是做了點手腳導致顏丹琴的搭檔主動拆夥,然後在顏丹琴的任務上做點手腳,任務接連失敗的顏丹琴就被嚴學義給開除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眼見着許鶴軒訓斥完鬼結束了這場鬧劇,路彥只等着許鶴軒離開,卻發現看熱鬧的鬼都散了,許鶴軒卻害沒走的意思,反而衝着他走了過來,頭皮就忍不住發麻了。
江問玉見勢不妙,拉着柳四娘想溜,卻被攔了下來,送花事件明顯路彥一隻鬼策劃不出來,想也知道是有同夥的,這同夥不用問也知道有哪些,江問玉、柳四娘這兩隻不用說摻了一腳,不在場的鳳清雲只怕也不清白。
“老師……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跑不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路彥乾笑着衝許鶴軒打招呼。
“這大半個月來每天都能和你來個不期而遇,是挺巧的!”
“這說明我和老師有緣啊,可見老天還是不贊同我們拆夥的,”巧遇的原因路彥心知肚明,可卻不能承認,反而勇敢的藉機挽回同伴,“老師,我已經知道錯了,不如我們還是繼續搭檔出任務吧。”
“原來你也是這般想的,那行,我也正有此意!”
許鶴軒俊臉含笑,獨有的高傲氣質被沖淡了不少,倒顯得公子翩翩如玉,令旁觀的江問玉和柳四娘看花了眼,自認性向正常的路彥都忍不住晃了下神。
回過神來的路彥大喜,努力了大半個月,不就是想重新搭夥麼,現在美夢成真,自己終於又能過上安逸的日子了,這樣想着,再看看給他幫助良多的兩個小夥伴,路彥只覺得感激不盡,連被柳四娘趕出門的那點小怨也忘了。
只是路彥還沒高興多久,許鶴軒又發話了:
“只是這幾天的事讓我有些困擾,不如你們三一起去我那裡坐坐,咱們也溝通一下,對了,把鳳清雲也給叫上吧。”
話畢,也不等江問玉三鬼拒絕,直接打了個電話通知鳳清雲,然後提溜起路彥便往家走去,江問玉和柳四娘對視一眼,到底不敢跑路,只能乖乖的跟在後面。
雖然和許鶴軒見過不少次,但江問玉與他也只能說是點頭之交,許鶴軒這等高傲的鬼,自然不會隨便交朋友,所以這還是江問玉第一次進許鶴軒的家。
許鶴軒的家不似鳳清雲家般充滿現代氣息,倒有點偏古風,牆壁上刷了層優質乳膠漆,鋪着白色大理石地板,天花板上垂下一個彩色的吊燈,客廳沒有電視、沙發之類的東西,只擺着幾張太師椅和一張八仙桌,靠牆放着一排博古架,上面擺着幾樣小巧的古董和一瓶菊花。
在太師椅上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江問玉三鬼心裡的不安在翻騰着,直到鳳清雲的也來了,江問玉忐忑的心情纔算是平穩了點,有了自家老師做靠山,今天應該不會太慘纔是。
一進門,鳳清雲看看江問玉三鬼排排坐在太師椅上,而許鶴軒卻是站在她們前面俯視着三鬼,就忍不住笑了:
“喲,擺開這等架勢,鶴軒你這是準備要審犯鬼麼?也讓我聽聽她們犯了啥錯。”
“坐你學生身邊去,這件事你也甭想撇清關係,”許鶴軒陰沉着臉望着白衣翩然的鳳清雲,只覺得他臉上那笑看上去就讓鬼不爽,也不等鳳清雲坐好就開火了:“我喜歡花的消息就是你給透露出去的吧。”
鳳清雲聞言也不懼,一步三搖的走到江問玉身邊的太師椅上坐穩,安撫的拍了拍哭喪着臉看着他的江問玉,這才擡頭衝着許鶴軒不懷好意的笑道:
“怎麼着路彥也是問玉的小夥伴,看他愁眉苦臉的連帶着問玉都不開心,想着他對你的心倒是挺真的,就給他提了個醒。”
“幫?認識你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啥時候這麼心地善良了,直說你是想看熱鬧就行了,也別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
“火氣別那麼大嘛,我提供給他的消息可都是正確的,你不就愛弄那些個花花草草麼,你看你的架子上還用花瓶插着菊花吶。”
“這不一樣,這些花是我自個買的,可不是男鬼送的!”許鶴軒氣得滿臉通紅,強辯道。
“你也別計較那麼多了,不都是花麼,有路彥送還能省一筆。”
抓起腰間的玉佩把玩着,鳳清雲樂得看戲,許鶴軒平常總愛端出付高傲的模樣,他努力了幾千年都沒讓許鶴軒變臉,卻沒想到這次不過是一時興起透露了點消息,就看到了許鶴軒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實在是太爽了。
“你……”,辯不贏鳳清雲,許鶴軒只能咬牙認了,看來柿子還是要找軟的捏,轉頭就炮轟起正襟危坐的三鬼組,“送花也罷了,誰讓你們總選大庭廣衆之下送,引起那麼多流言也不知道停一下。”
“老師,我錯了!”路彥哭喪着臉直接認錯,也不說其它。
“誰讓你都不給路彥開門,要是開門的話路彥都會直接送到你家來,”雖然有些畏懼,可柳四娘還是有些不甘心,便小聲嘀咕起來。
“我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要忙着看監控器麼,哪有時間去聽外面的留言,”有了靠山的江問玉膽子也大了起來,理直氣壯的說完才發現慘了,腫麼說漏嘴了,求沒聽見!
耳朵很尖的許鶴軒立即抓準重點,鬼差辦門口出現的監控器他不是沒看到,可惜他向來很少用高科技,根本不知道那是幹嘛用的,只以爲是嚴學義又安裝了啥稀罕工具:
“我就說怎麼每次都那麼巧,無論什麼時候交完任務就能遇上路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