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認識這些小偷?甚至連車上的警察也認識?”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周業莫名有種想要採訪他一番的念頭,同時更想採訪採訪車上的那些警察。
中年人好像看出周業的意思來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小夥子,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總之你還是快藏起來吧,不然真的會出事的。”
此時火車剛剛離站才十來分鐘,距離下一站還有幾十公里呢,根本不可能下車。
“你讓我藏哪呢?難道讓我跳車嗎?行了大叔,多謝你的忠告,他們如果真敢回來找我麻煩,後悔的肯定不是我。”
說罷,周業轉身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那個中年人見狀又好心勸了幾句,但見周業根本不聽,也只能是做罷。
不僅如此,整個車廂內的乘客此時也都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彷彿那些小偷真的很牛逼,乘客們見周業不走,意識到一會兒可能要出大事,他們紛紛拿着東西離開了。
周業看得很想笑,但更多的是對此事的悲哀,就在這時,之前那個被偷的女孩居然抱着個筆記本坐了過來。
周業不禁感到很意外,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怎麼,你不走嗎?”
“你都不走,我幹嘛要走?”
“對了,認識一下,我叫白雪,白是白雪的白,雪是白雪的雪,在娛樂週報當記者,也就是俗稱的娛記。”女孩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周業對娛樂業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名字好聽好記,而且還挺有個性的。
“我叫周業,你是娛記,也就是專門採訪那些明星藝人的對吧?”周業握了握手問道。
白雪點點頭,甩了甩幹練的短髮,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業。
“喂,你看起來年紀不大,不會是個大學生吧?”
“差不多,我今年高三,下半年上大學。”
“呀,還是個高中生,難怪這麼有衝勁,不過剛剛你真是衝動了,那些人看起來挺不好惹,就爲了一個手機,你覺得值嗎?”
這個問題讓周業不禁一愣,跟着反應過來,揚手一指說道。
“呵呵,白大記者,你不會是在採訪我吧?我可不是什麼明星喲。”
“怎麼啦,這年頭見義勇爲這種事可不多見,更何況出手的還是個陽光少年,我遇到了當然要採訪你幾句。”
“再說我還是當事人,也很想了解一下你剛剛出手時的想法?是一時衝動,還是正義感驅使,另外還有你現在覺得後悔嗎?”
嘖嘖,真不愧是當記者的,白雪一張嘴,就連問了三個問題。
周業感覺有些好笑,同時也有點莫名興奮,畢竟他第一次被記者採訪,感覺很新鮮。
“白大記者,我的確很想回答你的問題,不過現在時間不對哦。”
說完,周業指了指後面的車廂,白雪扭頭一看,立刻臉色大變。
只見七八個男子,如凶神惡煞般朝這節車廂衝了過來,領頭的正是剛剛被周業打跑的絡腮鬍子和水泡眼,不用說,喊人報仇來了。
白雪嚇得如針扎般陡然站起來,一把拉起周業的手道:“快跑!”
周業跟着跑到車廂門口,然後輕鬆甩開她的手,並將白雪推了出去。
“你先走吧,一會兒的場面可不太適合女孩看。”
“那你呢?一起走呀,幹嗎還要留下來,你就別逞能了,他們人太多了。”
白雪急得大叫,周業卻直接關上門,然後手腕一掰,直接將門把手給扭斷了,這下想開門可就難了。
此時小偷團伙們紛紛衝進這節車廂,熬熬叫囂着撲向周業,尤其是那個絡腮鬍子,帶着滿眼怒火吼道:“王八蛋,你跑不掉了,老子要打斷你手腳!”
周業則一臉淡定的扭動了下脖子,甩了甩手臂,頗爲無奈的說道:“哎,沒想到坐個車都能遇到這種破事,看樣子以後再出門,還真得隨身帶個面具呢。”
當白雪被強行推出車廂後,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是於事無補,趕緊急匆匆跑去找車上的乘警以及服務人員。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纔有兩個乘警跟着她來到這節車廂外面。
可當他們隔着窗戶往裡看時,三個人全都傻眼了。
只見車廂內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着十來個滿臉痛苦,不停哀嚎的人,裡面不少椅座都被撞壞了。
乘警趕緊打開門,白雪第一個衝了進來,在人羣之中尋找周業,可惜前前後後找了幾遍,都沒有發現人影。
“喂,你說的小偷團伙就是他們嗎?”
一個乘警邊說邊蹲下去查看這些人的傷情,結果一看,臉色立刻有些難看。
這些傢伙受的傷都不輕,不少人都被打得手斷腿斷,最嚴重的那個,雙腿雙手都被打斷,這種傷勢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救治,很可能就會變成個殘廢。
如果按照國家刑法的有關條例,致人輕傷就夠判一到三年有期徒刑,如今這豈只是輕傷,重傷都夠了。
而且一次性打傷了這麼多人,絕對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令兩個乘警不得不重視。
“這些人都是你的那個同伴打的嗎?他人呢,在哪?給我指出來?”一個警察質問白雪道。
可身爲娛記的白雪多機靈呀,既然周業不見了,那應該傷得不重,最少還有逃跑的力氣。
所以看着乘警滿臉嚴肅的表情,白雪瞬間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
“他不是我的同伴?我不認識他。”
“什麼?你不認識,你剛纔不是說你的朋友被人打了嗎?”
“不不,我的意思是說,剛剛這些小偷要行兇打人,讓你們趕緊過來阻止。至於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還真不知道。”
“對了,那邊的乘客都可以給我作證的。”
車廂門口,此時已經聚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之前那個過來警告周業的中年人,以及其他幾個同坐這個車廂的乘客。
白雪將剛剛自己手機被偷,周業見義勇爲的事講了一遍,當然了,周業的名字是提都沒提的。
那幾個同車廂的人也出來作證,證實了白雪並沒有說謊。
瞭解完這些情況後,乘警感覺事情有些棘手。
正如周業之前顧忌的一樣,警察在有些時候不僅要保護好人,同時也要保護壞人。
不能說這種處理問題的辦法是錯的,但有時就是讓人很氣憤和無奈。
現如今的情況就是這樣,這些小偷都被打成了重傷,已經算構成了刑事案件,雖然他們是罪有應得,但乘警卻不得不上報,可能會追究周業這個見義勇爲者的責任,當然了,如果上面領導認爲這是正當防衛,那就另說了。
就在整列火車因爲這件事弄得雞飛狗跳之時,當事人周業則站在這節車廂的上面,迎着寒冷的北風,體驗不一樣的火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