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龍狼吞虎嚥的將一整塊,合着淚水的切糕吞下,偷偷抹了抹眼淚,待到眼睛不腫不紅了,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屋內完全照亮,陽光輕輕的放在吳龍黝黑的臉上,發着黑幽幽的反光。
他慢慢轉過身來,走到病牀邊坐下,面向林牛關切的說道:“牛叔你腦袋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暈眩眩,眼睛花花的。還有手指挺難受的。”林牛搖搖頭道。他說着還將割傷的手指擺在吳龍面前晃了晃。
“那就好。”吳龍點點頭欣慰的說道。
屋內的燈還開着,吳龍站起身來,走到牆邊,按了下上面的開關,將燈給關掉了。
這時,之前的中年男醫生走了進來道:“哎,你們怎麼還不去交錢,誰交錢?”
他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唯獨沒有看見站在牆邊的吳龍。
“我交。”站在中年醫生旁邊的吳龍道。
“你?”中年醫生這纔看見了吳龍,孤疑的問道。
“恩,多少錢?”吳龍點點頭,問道。
“三千。”沒好氣的說完之後,走出房門,將門狠狠一關。
接着房門又打開了:“去櫃檯交錢。”中年醫生補充道,接着又離開了。
吳龍看着中年醫生離開的背影,譏笑一聲,心道:哼哼,看着人模狗樣的,原來只是衣冠禽獸罷了。真是世風日下。
“小龍,這錢怎麼好意思讓你服呢?不行不行。”林母一聽,趕忙拒絕道。
“沒事,不差這點錢,就當我孝敬您老人家的了。”吳龍笑道。
“這……怎麼能說孝敬,使不得啊。”林母聽了,連連擺手,百口難辨,更加說不清楚了。
“小龍啊,我們這點錢還是有的,你就別破費了。”始終不愛開口的林牛也開口了。他也覺得吳龍破費太多了。
“爸媽,這錢我必須出。”吳龍又道。
林母被驚的愣住:“什麼,小龍你這說的是什麼?是不是也病了,說的滿嘴胡話。”
林牛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吳龍,渴望得到解釋。
“我既然叫晴之一聲妹子,那就該叫你們一聲爸媽。”吳龍道。“你們不會拒絕吧?”
“這……”林母語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唉。”林牛更喜歡直來直去,不會拐彎子。直接回應道。
從今天開始吳龍也有親人了。
“那這錢,我就必須出了。”吳龍說罷,走出出門,遊蕩在走廊上,一邊走還一邊拿出手機,拔出了一個還沒曾撥過的號碼。
手機是國外的牌子。看起來挺高級的。
他身上原本有許道清給的兩千塊錢,在卡里存着,剛剛給了林母一百,砸了兩個切糕小販五百左右。目前他的卡里最多就只剩下一千四了。
而診金要三千,顯然不夠,他只能求救了。
電話裡很快穿來鈴聲,是某寶的baby,他出生美國,英語很好,他懂得大意,而且這歌很好聽,但是,久了也就自然無味了。他更渴望電話可以接通。
電話啪的一下唄掛斷,鈴聲一下子消失在了吳龍的耳邊。
吳龍不放棄,也不可能放棄,又撥出號碼。
電話再次掛斷,他又撥。
再掛,再撥。
來來回回數十回,電話終於撥通了。
“給我一個理由,要不然我殺了你。”電話剛剛接通,那頭就有一個猶如咆哮的女聲吼了過來,差點把吳龍的耳膜給震碎了。
此時還是早上的六點,又是週末,這麼早把別人叫醒,的確不好。這不,吳龍這一不小心就激起了某人的起牀氣。
“穆煙是我。”吳龍道。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許穆煙不悅的說道。聲音裡面還有點綿綿的,有氣無力的。她的起牀氣真是夠重的。
“我是吳龍。”吳龍道。
“吳龍,吳龍是誰?”許穆煙下意識沒好氣的說道。
“……”吳龍無語,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小妞一句話真的是太狠了,硬是把別人想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嚥了下去。
“吳龍,你是吳龍?真的是你,吳龍?”許穆煙忽的又叫到。
“恩。”
“你不是說搬家麼?一夜過了,怎麼沒回來,你是不是耍本小姐,害的本小姐等你等到了半夜才睡,你看,哦,你看不見,黑眼圈都出來了。”許穆煙抱怨道。
“臨時有點小事情,要處理,所以就沒來得及回去。”吳龍愧疚道。
“哦。”許穆煙淡淡的說道。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還有事情,就一次性說了吧,我可不信,你打電話給我就單單爲了彙報一下情況。”許穆煙又道。
“穆煙妹妹果然冰雪聰明。”吳龍討好的讚頌道。
“切切切,少來這套,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許穆煙佯怒道。但其實心裡面卻樂開了花。
“其實,我就是想……”吳龍扭扭捏捏。
“是想什麼?”
“就是想……”吳龍任不說。
“想什麼?”許穆煙不耐煩。
“想借點錢。”
“錢,早說嘛,不就是錢麼?借多少?真是的還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麼?大男子主義。”許穆煙說着說着笑了起來。
“兩千。”吳龍道。
“兩千,這麼點小錢,你大早上把我吵醒,就爲了這小事情,你回來看我不收拾你。”許穆煙一聽,火氣更甚,十分不悅的大吼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吧,你能把錢打我卡里麼?”吳龍趕忙安慰道。
“不,不要,我要親自過來,你在哪裡?我要親自過來和你算賬。”許穆煙道。
“好,好吧,我在縣中心梅花醫院。”
“等我。”說罷,許穆煙風風火火的掛斷了電話。
吳龍聽着電話裡迴盪的盲音,嘴角勾了勾。
這小妞倒是有意思。
吳龍想想還是打算去門口等着許穆煙。免得這小妞找不到人又要生氣。
這剛到門口。就聽到一聲急促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輛某菱的中長灰色麪包車停到了門口。四門同時打開,裡面嘩的一下跳出四個年輕人,清一色的光頭,身穿馬夾,項掛金光閃閃的大粗鏈子,腳下踩着的是某名牌的運動鞋,褲兜裡鼓鼓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胳膊膀上還刺龍蛇紋虎豹。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吳龍沒有在意,只是站在門口,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舒爽的吐了一口濃煙,醫院裡面不讓抽菸,門口還是讓抽的。不知何時切糕小販已經不見了,大概是攜款跑了吧。
話說這警察這麼沒來,服務態度也太差了吧。
其中一個身穿黑色馬夾,胳膊刺着青龍的年輕人近了吳龍的身,臉色一狠,毫不留情的出拳。
這一刻吳龍意識到他們是找自己麻煩的,的確這門口冷冷清清的壓根沒人,不是找自己是找誰?
他忙的出手擋住了這一拳,年輕人驚,自己全力一拳竟然被輕鬆擋下來了。年輕人也不停着,繼續出手,揮拳向着吳龍的小腹打去。吳龍又擋住,這一次他沒有再留情,直接出腳,把年輕人給踢得倒飛出去。爬都爬不起來。其他幾人見他倒地不起,忙的涌了上來。想要用人海戰術打倒吳龍。
他們呈一字型衝了上來,吳龍一腳將最中間的那人也踢飛出去。接着俯下身子,以自己爲中心,邁開長腿,用掃堂腿將他們全部踢倒。一針見血,這一劑猛藥成效很快,很給力,瞬間,車上下來的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吳龍將菸頭隨手一扔,瀟灑的向着麪包車走去,將頭探了進去,車上沒有人,看來正主壓根沒敢現身。這些人應該是被僱傭來的。會是誰呢?
這時,他感覺道身後有一陣勁風,帶來了一絲涼意。
“臭小子,給老子進醫院吧。”
吳龍下意識閃躲一邊,一個側踢,踢了出去,踢到了實質的肉體,被踢中的是剛開始那個被吳龍踢得倒飛出去的年輕人。
地上有一把小水果刀,在太陽下,反着涼颼颼的銀光。這應該就是年輕人塞在褲兜裡的東西吧。
原來是小刀啊,難怪褲兜那麼鼓。
“還想偷襲,有點流氓的素質好麼?”吳龍吐了口痰,不悅的說道。
這時警笛聲響起,警察來了。
從警車上下來兩個人,一老一少的警察。
兩個警察走近吳龍,站在他面前,其中的老警察道:“是你報的案?”這裡就吳龍一個人,地上的紋着刺青的人看着就不像好人,自然被排除了。
“不是,哦不,是。”吳龍道。
“哦。”老警察點點頭。掃視了一下在場所有人又道:“什麼事情?這些人鬧事麼?”
“是的,是他們鬧事。”吳龍點點頭道。
這也真是,報案的人不是我,兩次事情倒都是我找的,但是明明在對付切糕小販的時候圍觀羣衆就報了警了,這都多久了,警察纔來,還趕上了這茬子,我可不願沒事找事做,跑到警局喝茶,最後還只是錄個口供,到時候許穆煙找不到自己又要生氣了。
“哦,這樣啊。帶走。”老警察大手一揮大笑道。
“帶走?”吳龍不解。帶走什麼?
“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懷疑你聚衆鬥毆。”老警察道。
小警察聽了,向前走了一步,拿出了腰間的手銬,想要捆走吳龍。
這一刻吳龍意識到了,這壓根就不是那些圍觀羣衆叫來的警察,而是有人給自己設的局,還是連環局啊。怕是就連那兩個切糕小販也是局環之一,假若真是,這簡直就是大手筆,局中局。
吳龍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不知道該不該出手。他很氣憤。
“等等。”這時一個女聲從遠處傳來。大清早的沒有人,他們用某個不乾淨的器官想,都知道是在叫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