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儒的雙重諷刺,尹若情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三尸神都快要暴跳了,這時,偏偏要極力的壓抑着心中的怒氣,穩穩的開車子,整個人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她耐着性子道:“假冒我的男朋友。”
“假冒了做什麼?”賈儒不解的問。
“義診堂萊市的掌門人趙山河在追求我,幫我打發掉他。”說到這裡,尹若情輕輕一頓,若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道:“條件你開。”
“義診堂的掌門人?”賈儒的笑容收斂了,眼睛變得炯炯有神,爽快道:“我答應了。”
聽到賈儒的承諾,尹若情緊張的心一鬆,等着賈儒獅子大開口,誰想過了一分多鐘,賈儒一言不發,她倒是奇怪了,問:“不提條件嗎?”
“你是我姐,跟你提條件,太見外了。”賈儒一本正經的說道。
尹若情:“……”
尹若情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現在的心情,剛剛還言辭犀利的拒絕自己,現在又講到了親情關係,賈儒的思維跳躍的太厲害,她根本就跟不上節奏。
其實,尹若情並不知道,義診堂是幽冥鬼醫一派的駐世三脈的一支,按照賈儒從八仙道人那裡瞭解到的信息,這一脈的傳人更注重診斷和用藥,所以,賈儒想去見識見識,這也是八仙道人的囑咐之一——見到幽冥傳人當主動拜見。
說話間,兩個人到了萊市第一人民醫院外,車子停了之後,賈儒就要開門下車。
“等等。”見賈儒要離開,尹若情上下掃視了一眼,當即叫住賈儒,道:“把衣服換了再下車吧。”
“在哪裡換?”賈儒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車裡。”
“哦。”賈儒也覺得自己的衣服太過破爛,與城市生活不符,可是,看着無動於衷的尹若情,他尷尬道:“你不需要回避一下嗎?”
賈儒話一說出,無疑在說尹若情是個女流氓,在佔他的便宜,側頭撇了臉紅的賈儒一眼,打開車門主動下了車。
尹若情下車後,賈儒三下五除二換上尹若情帶來的中山裝。
這是一款黑色的薄款中山裝,得到的剪裁套在賈儒的身上,端是一股挺拔的氣息,而平整考究的面料,又將這種張揚收斂了,多了幾分中正的含蓄,正氣盎然的裝扮,再配上賈儒清澈的眸子,帥氣的五官,端是濁世中的翩翩佳公子。
賈儒再次出現在尹若情面前時,尹若情不禁一怔,隨即目光中透露出驚豔,讚歎道:“還是很帥的嗎?”剛剛說完,她又注意到賈儒腳上的鞋,依然是那雙黑色的,露出大拇指的黑布鞋,不禁撲哧一笑,道:“我忘記給你帶鞋了。”
“鞋的問題,我自己解決。”賈儒翹了翹腳拇指,也覺得不妥,不禁尷尬道。
就這樣,兩個人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尹若情驅車離開了萊市第一人民醫院。
賈儒則邁着堅定的步伐,在人們驚豔又雜夾着古怪的目光中自信的步入萊市第一人民醫院。
當賈儒到達門診大廳的時候,醫學院中醫系的大多數學生已經三五成羣的站在裡面。
而出來較晚的夏羽也奇怪的坐在大廳中。
“你怎麼先到了?”看到夏羽,賈儒不解的問。
“我姐有點事情,就抄近路把我送來了。”夏羽擔憂道,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轉移到賈儒的穿着上,眼前一亮道:“大家來看看咱們帥氣逼人的老師。”
隨着夏雨的話落,整個萊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診大廳裡,陷入一片寧靜中,當學生們從賈儒身上看到巨大的反差後,不禁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
瞬間,整個大廳變成歡樂的海洋。
“閉嘴。”
一道刺耳的聲音撕破歡樂的笑聲,頓時,整個門診大廳死一般的寧靜,醫學院的學生們面面相覷,最後尋着聲音的途徑找到根源。
這是一位五十上下,頭頂稀疏頭髮,帶着一副厚厚近視鏡,身着白大褂的醫生,只見他冷眼掃視着醫學院的學生,冷哼一聲,不悅道:“醫院裡大聲喧鬧,成何體統。”
醫院禁止喧譁。
學生們理虧,不禁低下頭,不與這位坐地戶爭辯,有幾位眼尖的學生也知道這個人正是萊市第一人民醫院骨科主任牛啓仁,便愈發的小心奕奕了。
見學生們默不作聲,牛啓仁再次掃視了學生,哼哼兩聲,道:“你們是醫學院的學生吧?”說到這裡,他並沒有給學生們回答的時間,徑直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學習的,但是,你們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們不是醫生,更不要大聲喧譁,萊市第一人民醫院已經十年沒有出過醫療糾紛了,不能因爲你們就讓整個醫院雞犬不寧。”
“我們怎麼讓醫院雞犬不寧了?”牛啓仁的潛臺詞就是醫學院的學生擾亂了第一人民醫院的秩序,給醫院帶來負面影響,學生們嫣能聽不懂,這時,夏羽不悅了,雖然坐在輪椅上,依然盯着挺着肚子的牛啓仁道。
“在大廳裡喧鬧,你們還有理了不成?”牛啓仁俯視着微微昂着頭的夏羽,嗔怒道。
“我們是在大廳裡喧鬧不假。”夏羽一頓,由衷道:“爲我們的冒失,我向您道歉,可是,你憑什麼說我們讓醫院雞犬不寧?”
“一幫沒用的學生娃娃而已。”毫不理會夏羽,牛啓仁嘀咕一句,道:“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你們破壞醫院的秩序,我有責任制止你們。”
牛啓仁說話帶着七分火氣,這倒不怨他,作爲萊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學科帶頭人,一直以來,他都是骨科的一把手,這一陣子,曾治接連弄來兩位年輕後輩,讓他的大佬位置受到威脅,最關鍵的,昨天晚上,曾治已經明確通知他,讓他觀摩賈儒的手術,儘可能的學習碎骨再塑技術。
要知道,他也是萊市有名的骨科專家,水平不在刑明之下,如今要他向一位後生晚輩學習,端是有打臉的意思,不免心中有幾分火氣。
這不,恰巧又讓他聽到學生們在大廳裡嘻笑,正好被他抓到一堆出氣筒,也就不管身後還帶着五六名的學術尖子,自顧的發火了。
“我再次爲這件事情向您道歉。”夏羽誠肯道。
“好了,你們先離開吧。”揮了揮手,牛啓仁不耐煩道。
“離開?”向逸名轉頭看向平靜的賈儒,看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主動開口了,道:“我們是來學習的,爲什麼要離開?”
“你們能看懂什麼?”牛啓仁口不擇言,道:“你們學習的地方在醫學院,第一人民醫院不是過家家的地方,回吧,都回吧。”
“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向逸名嘴角一咧,彪悍道:“你算哪根蔥。”
顯然,牛啓仁輕視的態度讓醫學院中醫系的學生們不爽了,特別是向逸名,在學院的時候就被西醫系的學生攻擊,大事小事都是他這位班長出頭維護,即使出了醫學院,他也習慣爲中醫系的學生撐起一片天空。
“你是誰?”牛啓仁瞪着向逸名道。
“鄙人不才,醫學院中醫系所有學生的班長——向逸名。”向逸名擡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道。
“向逸名是吧?”咳嗽兩聲,牛啓仁冷冷道:“給你五分鐘時間,帶着你的同學離開這裡。”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嘴角斜揚,向逸名勾勒出一抹冷笑。
“你……保……”作爲骨科方面的專家,牛啓仁還沒一個學生敢挑戰他的權威,被一個小娃娃欺負了,不禁火冒三丈,要叫保安。
這時,賈儒上前一步,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道:“您貴姓?”
“免貴姓牛,名啓仁。”看到賈儒身上價格不菲的中山裝,牛啓仁心一沉,覺得賈儒是不簡單的人物,眼睛的餘光看到賈儒的鞋後,這種謹慎的態度又一掃而光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有修養的人,怎麼會不在意衣着打扮呢,又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非主流吧,不由的,他嗤笑出來。
“牛啓仁,牛氣人,一頭老牛,專門氣人。”賈儒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讚歎着,並且感嘆道:“怪不得牛氣沖天呢。”
“……”
醫學院的學生們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牛啓仁則氣得臉色由白變紅再變紫再變白……
“你也是醫學院的學生吧?”最後,打量了眼賈儒,牛啓仁冷眼道。
“我……”
不給賈儒說話的機會,牛啓仁不耐煩的打斷,道:“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現在請你立即馬上離開醫院。”
“如果我不離開呢?”賈儒也是倔脾氣,淡定道。
“這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們兒戲的地方。”牛啓仁道。
“哦。”賈儒認真的點點頭,道:“如果我不離開呢?”
“那我會讓保安驅逐你們。”牛啓仁道。
“你憑什麼這麼做?”賈儒道。
“我是醫院骨科的主任。”牛啓仁重重道:“我有這個權力。”
“據我所知,今天安排的手術患者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吧?”賈儒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病號留下,其他人離開。”略微思考,牛啓仁道。
“誰給病號治病呢?”賈儒緩緩的問道。
“自然有人給他治。”牛啓仁瞄了賈儒一眼,毫不客氣道:“這不是該你操心的事情。”
“牛,果然牛氣沖天。”賈儒再次豎起大拇指,不理再會牛啓仁,轉而看向憤怒的學生們,道:“同學們,有人瞧不起咱們,咱們的宗旨是,臉是自己的,面子卻是別給的,既然別人不接受咱們的道歉,也就是不給咱們面子,咱們也不用跟他再說了,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隨着賈儒的話落,大廳裡頓時瀰漫着一股豪爽的江湖氣息,震得牛啓仁等人一愣一愣的,均在想,這位年輕人是哪號人物,憑啥這麼牛氣沖天。
“好。”夏羽嘴一撇,率先的應和道。
“痛快。”向逸名緊接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