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華一敲她的腦門,“就你滑頭,每個部落都有巫醫,他們會跑這麼遠來買?”
“阿姑,你把心揣肚子裡,有現成的藥這種好事是個獸人就不會錯過,哪怕是給自己在來回的路上備的,他也會買一些回頭。”想想以前人們出去旅遊登山都會備一些常用藥。
回到麒嫣出發去山谷的日子,鳳喻馱着麒月與兩個幼崽,開始了他們的採集之路。本來兩個家長只想自己去的,鳳喻還想多培養一下二人的感情,過過二人世界。可兩個小的怎麼能同意他們自己出去玩而不帶着他們,兩個小傢伙端着委屈的表情衝着他們的阿母賣萌,惹得麒月心痛得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算起來到墨麒部落也有半年了,可好象只在周圍轉了兩次,之後不是忙部落建設就是去參加洛迦節,還是要對部落周圍多熟悉熟悉,萬一以後來個什麼天災人禍也好調配物資不是。
之後的半個月,麒月她們採集了好多的水果、蔬菜與草藥,當然草藥都移栽在藥田裡,除了特珍貴稀有的而且她如果懷孕昏迷時能用的上的,才存進鳳赤的空間。
她們還發現了五塊紅薯地,三片土豆,五片稻子,兩片玉米,一片小麥。麒月還用一張水牛皮畫了一份墨麒部落附近的簡易地圖,她們發現的這些標在上面。
不知不覺到到了送葬的日子,儀式的前一天,麒華把麒月與鳳喻叫到身邊,把第二天的日程安排與注意事項都交待給了二人。
十月十五日一早,麒月一家都着上一身白色的蛛絲衣,以示對死者的敬意。來到中央廣場時已經有許多族長等在這兒了,此時部落的坊市基本快建完了,只差靠近部落南口的一排房子了。
麒月把父獸與阿母的骨灰放在廣場中央的暫時祭臺上,並緩緩在祭臺前跪了下來。鳳喻也帶着兩個幼崽在她身旁跪好。只是在跪了不到一刻鐘鳳喻就知道了這長跪也不是輕鬆的活計,拿出一個癟谷枕頭墊在了伴侶的膝下。麒月看到他眼裡的心疼,也沒有拒絕,只是挪了挪膝蓋墊好。
在晨曦升起一瞬,麒華穿着鄭重華麗的巫醫法袍,吟唱起古老的送葬祭詞。
隨着祭詞那低沉,沉重的旋律飄散開來,很多人也半跪下身子,默默地爲逝者祝禱。
麒月低垂着頭跪在那裡,眼裡飄過那相處的那十一年快樂時光,眼淚無聲劃落。
兩個不傢伙,雖然不太理解這低迷的氣氛,但看到父獸的嚴肅與阿母的傷心,兩人乖乖地隨跪一側,不敢發出聲音,阿母好傷心呢。
祭詞飄轉了有半個小時地停下來,麒華示意麒月捧起骨灰罈。鳳喻見伴侶還沉寂在悲傷的情緒裡,便推了推她。麒月纔回過神來,擦拭了下眼淚,兩人才一起上前各捧起一個骨灰罈跟在麒華向部落外走去。
兩個小傢伙緊跟在她們的身邊。其它的衆多族人也隨在她們身後加入了送葬行列。長長的兩人並行的行列,一直向外延伸,繞過部落正門,獸人變了獸形馱起身旁的雌性,向北繞行,畢竟去埋骨之地還有好長一段路,那對於雌性來說可不輕鬆。鳳喻把手裡的骨灰交在麒月的手裡,馱着她與兩個幼崽,低空跟在馱着阿姑的姑獸身後。
在繞到第三座山峰的半腰有一個山洞,裡面黑洞洞悠悠延伸的好久在來到那有點象骨灰陳列館的內洞。洞壁上均勻分佈着一個個大小相同的壁洞,每個壁洞裡都放着一到兩個陶罐。
麒華指着一個居中空着的壁洞,讓麒月她們把骨灰罈放進去。
麒月放好骨灰罈擺正,拿出自己常用的竹刀,在那個壁洞下方,刻下“麒逍?鸞靜”。
之後麒華又站在洞穴的中央講了一段簡短的祭文,儀式纔算結束。
這時族人們才悄然慢慢地退了出去,麒月一家留在了最後。她又靜靜地陪了父獸阿母一會兒,‘父獸、阿母,我把你們的骨灰帶回墨麒部落了,我想父獸應該是最高興的。這裡離我們居住的地方很近,你們應該能看到我們快快樂樂生活着。放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連同你們的份一起。’
鳳喻與兩個幼崽在一旁陪着她,‘父獸、阿母,你們放心我會守護好您們的女兒與您們的外孫,此生絕不負她。’
走出山洞,見到伯獸、阿麼、阿姑、姑獸,還有兩個哥哥都等在那裡。
“月兒,你在骨灰下面的石壁劃的是什麼?”麒華問道,剛纔就想問了,就是氣氛不對,那也不是問的時候。
“呃…我父獸阿母的名字啊。”麒月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就隨口說出來了。
“你是說那是大哥與阿嫂的名字,那代表的意思是大哥與阿嫂?”她就說那不是花紋,一定有某種意義,她更相信侄女不會做無謂的事。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麒月還沒有從送葬的情緒掙脫出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不是不對,而是你是說你會一整套記錄之用的文字?”麒鬆也急了。
“是啊,跟雨季時教你們的數字差不多的系統。”這會兒麒月才醒過味來,“伯獸、阿姑,你們別急,這套文字我會教給大家的,只是我們也要先把今年的冬天準備好。我還沒想好要怎麼教,想等今年秋貯準備好,冬季沒問題了,在冬閒的時候再說。”
“哎!月兒,這可是關係到部落傳承的東西,你也要先通知我們一下呀,看把我們急的。”麒華抱怨地說道。
“反正也到這兒來的,月兒,你先把咱家長輩的名字都刻上吧。要不時間長了,我都快記不住了。”麒鬆說道。
麒月點點頭說道,“好吧,不過我知道的這套文字,同音字比較多。您們最好能提供一下逝者名字的含義,如果不知道,我們也只能選一個意義美好的來代替了。”
“沒事,音同就行。”說着六人又回了山洞,赤兒與麒兒交給麒爵與麒柏讓他們帶回部落。
誰知半個小時後,不斷地有族人來骨堂,請求麒月也把他們的逝者長輩的名字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