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銀色的公路在連綿的山區彎延遠去,X5和兩輛商務別克、兩輛小皮卡結隊而行。
江中省鳳城市是省內第三大城市,要比江陵的位位略高一線,無論是新城市建設還是經濟發展,都不是江陵能比擬的,當初唐天則下放江陵,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正因爲江陵落後一些,它才更容易做出成績來,要做就做開拓者,踩着別人的足跡如何能走出自己的光輝?
唐生很瞭解老爸的雄心壯志,好在這一世自己沒有給老爸丟臉,從老唐巷拆遷開始,到江校商業街工程上馬,再到盧湖項目的出現,現在又是盤活了江齒集團,更要促成江齒的外遷,所有這一切的背後有一個影子,那就是唐大書記的兒子唐生,他心裡多多少少有數了。
李重峰把相關的一切也悄悄向唐書記彙報上去了,唐天則驚震之餘,卻也是喜出望外。
我家那個二世祖真的長大了嗎?簡直匪夷所思,也就三個月時間,江陵的變化卻大了。
唐生臨行之前,接到了李重峰的電話,“唐生,你爸給鳳城陸如衡打了電話,讓你順道去替他拜訪一下,別忘了給人家買點禮物什麼的,老陸儒雅,詩詞風流,很喜歡字畫的。”
陸如衡,鳳城市委副書記、市長;與唐天則的私交甚篤,他們曾是02屆中央黨校同學。
唐生是知道這個人的,自己未穿越回到04年的時候,陸如衡正任江中省的省委書記,二十年吶,從正地市級到正省級,這個跨度是不小,但其中的艱辛曲折卻不足向外人道哉。
因爲陸如衡沒有紅色背景,所以這段路走了二十年,憑得全都是他一心爲民的熱血。
唐生心裡清楚父親讓自己去拜訪陸如衡的深意,想在鳳城打開局面,拜訪一下陸大市長是有好處的,他未必會給你開什麼綠燈,但是在關鍵時刻他能說一句話,那就不得了啊。
車上的羅薔薔興奮的不得了,去年因爲太忙,年過都沒能回家去,只是能父親打了電話問候,沒想到今年在新年之前就回來了,她都不敢相信鳳城之行這麼快就動身了,一路上就聽見她吱吱喳喳的說話了,說鳳城這也好那也好,人傑地靈,唐生就問了一句,“妹子都靚?”
開車的端木真就失笑了,羅薔薔狠狠白了小壞蛋一眼,“我不就是鳳城的,不夠靚嗎?”
“靚靚靚,鳳城要都是你這種優質產品,我就不回江陵了,每天找三兩個妹子陪着。”
“我懶得理你。”其實羅薔薔心裡面甜着吶,這趟和唐生單獨行動了,估計要被他徹底欺負了,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忐忑,這層關係必須突破了,不然自己還是要吃寧欣的醋吧。
在他們五輛車的後面幾百米,隱隱還吊着一輛車,從出了江陵市開始它就吊在後面了。
端木真的警覺姓極高,早就注意到它了,只是嘴上沒說,一直到車進了鳳城,他還在繼續觀察,在羅薔薔的引路下,找到了一家離鳳城汽造集團最近的賓館入住,只爲方便工作。
安頓下來之後,羅薔薔吩咐同來的銷售部總監胡國強負責協調大家在鳳城的一切事宜。
這次來了十多號人,除了銷售部總監和銷售精英若干,還有生產部門的幾個工頭兒。
羅薔薔迫不急待的想回家,一等衆人安頓下來就揪着唐生下樓了,“中午趕得緊吃飯。”
“呃,我這也算是小姑爺上門吧?總不能空着兩隻手是不是?咱們先去買點禮物去。”
出來上了車,端木真就發現那輛從江陵一直吊着來的車也入住了這家賓館,果然是有目的啊,車子啓動後他就道:“生哥兒,那邊那輛JL74444的瑪莎拉蒂總裁,一直跟着我們。”
04款的瑪莎拉蒂總裁,價值幾百萬,絕對是奢豪的貴族車,在北方城市尤其的罕見。
“江陵的車?這個好查嘛,我給華英雄打個電話一問就清楚了,咱們走,聽羅董的吩咐,她叫去哪就去哪,”唐生深深瞄了一眼那輛瑪莎拉蒂,掏出手機拔給華英雄把疑惑說了下。
“瑪莎拉蒂?JL74444?這是高玉美的車,獨一無二的,不上車主戶的名字是林菲。”
掛了手機的唐生有點糾結,這兩個女人跟到鳳城做什麼了?莫名其妙啊,追男人嗎?
暫時不理她們吧,讓羅薔薔知道了她不得吃飛醋啊?另外也不是來鳳城遊山逛水的,有正事要做,而且去薔薔家也很重要,自己把人家閨女欺負了,都沒個名份,他有愧於心啊。
實際上羅薔薔心裡也蠻彆扭的,可是自己和小壞蛋的關係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差的無非就是最後那一點罷了,這輩子除了跟着他,還指望嫁給誰呢?自己又會看上誰?除了他!
就在羅薔薔滿心歡喜的與小壞蛋進大型超市購買探親的禮品時,羅家,卻迎來了警察。
羅家只是普通市民,薔薔父母只是普通工薪階層,老爸老媽同在一個單位,是機械科技處的技術員,雖也是事業編制,可這裡是清水衙門,一年到頭閒的蛋疼,賺的就是幾個工資。
薔薔是家裡老大,下面還有個弟弟吶,今年上高一了,比唐生還小一歲,叫羅小虎。
這個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象他姐姐長的那麼美,他和其父一個長相,圓臉寬額,濃眉大眼的,有一股子狠勁,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而且象那種腦袋裡缺根弦兒的彪貨。
今兒是腫麼了?上門的警察向正在做飯的羅父羅母解釋了一下,“你們家小孩兒把學校老師給打了,這個事經了我們分局,打的還挺嚴重的,那個老師已經住院了,羅小虎跟我們去一趟吧。”就這樣羅小虎給兩個民警帶走了,羅父慌忙跟着去,讓羅母在家裡尋關係。
羅母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在單位也是出名了熟美韻婦,甚至有些領導對她有覬覦之心,奈何羅母是本份女人,不吃那一套,與丈夫二十幾年的深厚感情,是不會輕易動搖的。
有時候也不免瞞怨,但也僅僅是瞞怨,丈夫是忠實的好男人,更是個出不了門的書呆子。
家裡遇到點什麼事,羅父也一時拿不出主意,總是眼巴巴的望老婆,羅母對些很無奈。
可你說生這個兒子,簡直和他老子是兩個樣兒,猴兒了八唧的一天惹一堆事,能氣死你,羅母什麼棒棍加皮帶的家法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今兒給揍的一身青紫,明兒照樣鬧事。
就是這麼個不省心的傢伙,愛打個什麼抱不平,愛管個什麼閒事,卻不看看自己的底子。
他們前腳走,羅母一邊落淚一邊望着電話發怔,這讓我找誰去呀?羅家有什麼關係嗎?大伯子倒是有一點小辦法,可他看不起自己的書呆子弟弟,長常不來往,找他管用嗎?
小虎太不省心,這趟居然把學校老師給揍的住醫院了,都不清楚他發什麼瘋,可咋辦?
又想到在省城的女兒薔薔,聽她說在外面混的還可以,給什麼處長當助理兼秘書,羅母心裡就揪着,更暗歎女兒命苦,八成給什麼處長潛規則了吧?管她又管不了,她長大了,有自己的人生觀念了,你在家裡攔着她,她出去還是那個樣子,根本就沒用的,順其自然吧。
羅母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秀靚,也知道當今這個社會有多複雜多骯髒,想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太難了,你再強也是一個人,你和社會能鬥得過嗎?
萬般無奈,羅母還是給大伯子打了電話,“他大伯,小虎子又惹了事,進派出所了……”
“哦,進去吧,我也管不了,你說你是怎麼當家長的啊?那個小兔崽子一天惹事生非,換了是我早敲斷他兩條腿了,我雖然也在市局,但就是個小屁官兒,管不了太多事的。”
沒聊兩句就掛了電話,羅母就傻眼了,的確也怪自己兒子不爭氣,人家大伯管你一回兩回,能一直艹你的心啊?但是話說回來,你婉轉點嘛,別這麼直接,還是親戚呢,好傷心!
這淚蛋子撲啦撲啦的掉着,手裡還捏着電話筒怔,還找誰去呀?女兒就逄有一點能力,她不也在省城嗎?怎麼可能把關係伸到鳳城來,和她說也只是多一個人跟着緊急而已,唉。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有人敲門了,大中午的,羅母也想不到會是誰會來?她忙抹了眼淚放下電話去開門,這才啓開門時,外面就一聲嬌呼,把羅母嚇的心一抖,“媽,我親愛的老媽,”羅薔薔直接就撲進老媽懷裡了,加上去年過年沒回來,快兩年沒見老媽,想死了呢。
乍見女兒從天而降,羅母整個兒傻懵了,抱着閨女就淚眼模糊了,可是唐生在後面看的分明,門開的瞬間,他就瞅着羅母紅腫的眼了,顯然不是剛哭的,莫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羅薔薔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只顧着哇哇的哭了,好象在孩子似的,一邊哭還一邊跳腳呢。
由此可見她是多想自己的老孃,唐生也是心感身受,雙手提了一堆禮品就站在後面等。
“薔薔,先、先進家,別讓客人站在外面,這位是……”羅母一看唐生有點小,納悶了。
“媽,他是我乾弟弟,我們柳處長的兒子,是個小壞蛋呢,唐生,你快進去,不累啊?”
羅薔薔拉着母親進來,讓唐生也進來,端木真沒跟上來,在下面車裡等着呢,羅母就忙着去去倒水什麼的,其實她心裡還揪着,兒子剛給帶走,女卻在這時回來了,“你們先坐!”
唐生悄悄捅了下薔薔,“噯,你媽先前就紅着一雙眼,家裡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問問。”
“啊?”羅薔薔再回過頭望老媽,果然發現老媽一臉的凝重之色,“我爸和弟弟呢?”
“他、他們……出去了!”羅母強做歡顏看了一眼唐生,那意思是有外人在,怎麼說?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