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他們從醫院出來已經傍晚時分,因爲前夜下了雪,到處都是銀白色,藉着淺淺月色,感覺這夜有些灰白,城市中又是燈火輝煌,可不象平時那麼黑了,寒流未過天氣還是很冷。
上車時,羅薔薔就忍不住教訓弟弟了,羅小虎怕給姐姐收拾了,嚇的鑽到副駕席上去,唐生則把氣呼呼的羅薔薔推上了後座,自己也跟着上去,“事都出了,說什麼也不管用的。”
他的意思是叫薔薔不要罵了,來時路上了他也問過羅小虎了,大體情況也都清楚了,就是小虎同學泡了個學生妹冒充的網上流鶯,錢都付了呢,哪知進了局子被人家反咬了一口。
“都是那個姓劉的王八旦在背後使壞,還要罰三萬,還要送少管所?真夠歹毒的呀!”羅薔薔心裡憋着狠狠一口惡氣呢,她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姓子,但是對方太狠了,還差點把弟弟的根子電廢了,這點多大的仇呀?你至於要廢了人家子孫帶嗎?又不是瓢了你老孃!
適時,唐生手機響了,是高玉美打來的,問這邊的情況,唐生解釋了兩句,羅薔薔聽出是高玉美了,心就一狠,讓玉美收拾那個王八旦去,就伸手要過手機說弟弟的子孫帶差點給那個人渣電廢掉,又罵了兩句就直接收線了,高玉美就聽出羅薔薔的意思了,我替你出氣。
“咱們也去部隊那邊看看?”其實唐生知道高玉美已經去了,自己等人去不去都可。
果然,羅薔薔就道:“咱們還是先回家吧,我媽還擔心着呢,那邊讓玉美去處理好了。”
他們這邊往家裡去的同時,那邊的陳兼、高玉美就把那個劉子和兩個協警給收拾壞了。
沈軍接到了父親沈鈞鴻的電話,聽聞那個劉子是劉副秘書長的兒子,刻下老劉正在父親那裡討人情,他就給陳廉敲了電話,說那個姓劉的是市政斧劉副秘書長的兒子,高擡一手吧。
陳廉就和高玉美轉述,說是劉副秘書長的兒子,現在請沈副市長出面說情了,咋辦?
高玉美撇了撇嘴,“面子要給的,不過人也得收拾,你找根電棍把他那玩意兒先廢了。”
“呃,我說姐,既然沈副市長替劉副秘說話了,再把他兒子廢了是不是不過好交代?”
“是那個王八旦先要廢了咱們人的好不?那個劉副秘他算個球嗎?垃圾子弟就是欠收拾,平曰裡指不準怎麼欺負平民老百姓,不搞廢他不足以平民憤,老沈那邊隨便交代吧。”
陳廉哦了一聲,姐姐這麼吩咐了,那姓劉的你就自認倒黴吧,你說你惹不行啊,非要去惹太子爺的準小舅子?人家孩子才十六歲,你居然就要電廢人家的小jj?你可真是個牲口。
沈軍再接到陳廉電話時,聽到的當然是‘好消息’了,“軍子,我剛到了警閉室這邊,人還活的好好的呢,基本上也沒什麼大問題,這個王八旦真夠惡毒的,差點把我家那個小親戚的子孫帶給廢了,但是你爸出面了,我總得給面子不是?人可以放回去,他們家人要是不服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都能奉陪,嗯,就這樣吧,”這話已經交代的很明白了,沈軍聽的懂
。
一個小時後,市裡某醫院,劉副秘書長站在樓道里頓足捶胸,兒子給推進手術室了,醫生說是要切掉組織已經壞掉的某一部切,他欲哭無淚,沈軍也給他解釋了,“劉叔,陳廉是出了名的狠,這次也怪你家劉子太不地道,人家那孩子才十六歲,他拿電警棍把人家小jj都電黑了,現在給人家報復了吧?那孩子聽說送京城搶救去了,要不把劉子也先燕京去?”
沈軍可真會說話,既然老爸出面了,自己就得把能撈回劉子的功勞誇大,試想陳廉是什麼角色?你兒子要廢了人家吶,要不是我爸出面,你劉子能活着出來纔怪呢,滿足吧你。
劉副秘想哭都哭不出來,搖了搖頭,“送哪也沒用了,醫生說只能切掉,切遲了有生命危險,唉,要怪就他自己吧,早告訴他老老實實的做人,他就是不聽,今兒算徹底安生了!”
除了自認倒黴還能怎麼着?打官司?那得上軍事法庭,自己找誰去呀?人家有背景啊!
沈軍又安慰了兩句,“叔,那我先走了,您要是想打官司什麼的,人家對方說會奉陪!”
劉副秘搖了搖頭,“打什麼呀,我認栽了,這事你爸也擔着情份的,我不能再折騰了,”他心裡有數,自己再折騰,這個副秘書長也沒得當了,兒子那些破事一但查清夠喝幾壺的。
在羅薔薔家,羅小虎裝傷窩在牀上,羅母是又氣又疼,兒子大了,真管不了啊,而薔薔也接到了高玉美的電話,說那個王八旦給廢了,放回去醫院切根子了,沈副市長出面講情了。
羅薔薔乍舌,高玉美果然歹毒,下得了手啊,其實自己向她說那些話,不就是希望她替自己收拾人嗎?只要說高玉美很能領會別人的意思,而且事辦的很漂亮乾脆、很不拖泥帶水。
轉回頭數落弟弟時,她倒是底氣不足了,自己不就給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欺負了嗎?弟弟也十六歲了,和唐生比才小一歲,不過當姐姐的該說還得說他幾句,不然也不象那麼回事。
這檔子事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次曰天光放亮時,除了某醫院多了一個太監,好象什麼都沒發生,根本不會影響到城市居民們的曰常生活和工作,倒是給醫院多奉獻了一份消費。
話說沈軍向老頭子說了下這個事件,沈鈞鴻對陳廉頗有看法,這個廉公子還是鋒芒太露了,幸好他在部隊,而沒在地方上,不然許多人都不會喜歡他,“小軍,以後你陳廉遠點!”
沈軍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老頭子的考慮有老頭子的道理,肯定是爲兒子好,“嗯。”
而這天上午陳廉又給沈軍打電話想談點事時,沈軍卻說要去趟外地,等回來再說吧。
陳廉就察覺到了什麼,去賓館和高玉美一商量,高玉美就扁了扁嘴,“哼,離了他地球還不轉了嗎?八成是沈軍的父親覺得挺沒面子的吧,他親自開口了,你還是廢了姓劉的。”
想想也是,陳廉笑了笑,“別的倒沒什麼,我就是說唐生的事,市裡面沒關係滲透了,非要讓我爸出面也不是不行,但他和市裡面這些領導大都是交淺言不深,他肯定不會去。”
“行啦,廉子,這事你就別艹心了,安心回去當你的少校營長吧,我們另有門路的
。”
“哦姐,我去江陵的事準了不?”陳廉還念着這個茬兒呢,呆在鳳城蠻憋悶他的。
高玉美笑了,“江陵有我一個人折騰就夠了,你去了沒多大意義,剛剛薔薔和我說,瑾生要在鳳城成立分公司,這邊的事也需要有個人照應不是?你要是學經濟或企業管理的朋友就推薦過來,親戚朋友之類的也行,只要有能力,濫竽充數的貨色就免了,要那種幹才!”
“呃,這就變卦了啊?我還想着挪挪地兒升一級半級的混箇中校呢,”陳廉苦笑起來。
“好多個男人,別哭喪着個臉好不?也不忙着一年半年的,唐生高中結束是要回省城的,你即便去了江陵也呆不久,不若安心再呆一年半載,到時候直接去省城多好,一步到位!”
“行吧,我聽姐的,瑾生分公司的事我也幫不忙,主要市裡高官子弟不怎麼願意接觸我。”
“嘿,廉子,那是他們眼瞎,他們要是知道你爺爺是陳震西,我看都得爬過來吧?”
“舔我腳也沒有,我在我爺爺面前說話和放屁也差不多,我爸一天都捱罵,我算個屁?”
唐生一個上午沒出門,埋首寫《關於瑾生集團在鳳城的投資方向與重點》,自己要去拜訪陸如衡也不能光拎着那幅墨寶,即便他價值連城,連所具備的現實意義是無法與這份瑾生鳳城戰略相提並論的,它纔是會令陸如衡陸大市長真正動心的所在,齊白石的蝦蟹圖集無非是加深印象和增進私誼之禮,因爲唐生記憶中的陸如衡是個務實的幹部,非如此不能打動他。
羅薔薔今天叫林菲一起和她去了弟弟的學校去辦理轉學手緒,端木真開車拉她們去的。
近午時分,唐生手書的《關於瑾生集團在鳳城的投資方向與重點》收筆了,揚揚灑灑寫了十幾篇信紙,把瑾生新時期在鳳城的發展戰略都構架清晰,將在這邊註冊的新公司名爲《瑾生鳳城投資控股公司》,投資方向是國民基礎產業,比如房地產、建材、電力、煤炭等等。
而具體要搞的第一個項目要再與陸如衡見面交流之後才能確定,陸大市長你想搞什麼?瑾生來支持你,幫你策劃實施方案,幫你堆積政績,官商兩便,攜手同進,共謀發展嘛!
“這是你寫的啊?好厲害哦!”回房後的高玉美看了唐生一上午的傑作,不由歎服,她也搞了這麼多年商業,什麼行道穩定又賺錢心裡是有數的,但是目光還是沒放遠,看了唐生這份發展戰略才覺得自己象個小暴發戶,沒臉見人哦,居然出入坐着意大利名車瑪莎拉蒂。
這兩天唐生抽菸漸入佳境了,茶餘飯後或考慮事的時候他都會抽一支,總是說年齡有一點小,怎麼看着他抽菸都有點不搭調,高玉美就想笑,“唐生,這份東西要給陸如衡?”
“你說呢?你以爲一幅齊白石墨寶能打動陸如衡?這玩意兒只具備收藏和欣賞價值,陸如衡是務實派,在他眼中一份出政績的投資發展規劃書,要比齊白石的墨寶更意義深刻。”
高玉美嗯了一聲,這傢伙頭腦好精明,不愧是老唐家的人,隨後就把和陳廉的談話交代了一番,“沈鈞鴻那邊不要想了,大該他認爲陳廉鋒芒太露不穩重,讓沈軍都躲着陳廉。”
“哈,沈鈞鴻的謹慎代表官場中大部分官員的心態,陸如衡撞見這種情況也會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