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看着慕遠圖那憔悴的樣子,她心裡很是疼惜。
她走到慕遠圖的身邊道:“遠圖,你年紀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愛護自己。”
她的話音中帶着幾分責怪之意,可聽在慕遠圖的心裡,卻是溫暖無比。
自打老伴去了之後,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己了。
這種滋味讓他有些似曾相識,卻又無比的珍惜。
到了他這般年歲,自然明白親情的可貴。
他嘆息了一口氣道:“小英啊,我沒事,好的很,你不用擔心。”
“圖呢?”宋英手一伸,苗家女的直率,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慕遠圖並不想讓宋英爲這件事情心煩,只是他意識到兒子已經將事情告訴宋英後,他只好無奈的將那張日月草的草圖遞給了宋英。
當然他並不指望宋英能幫上什麼忙,畢竟他派出了那麼多的人手,都沒能完成的事情,宋英一個女流之輩,又如何有這能耐。
所以她既然想看,就讓她看吧。
然而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宋英在細細端詳了一番日月草的草圖之後,她皺眉沉思了起來,約莫一支菸的功夫後,她忽然間開口道:“這草,我曾經在我們那鷹嘴崖上見過。”
“鷹嘴崖?”慕遠圖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宋英解釋道:“那是我們苗寨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高達數千米。”
“小英。你確定?”慕遠圖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踏破鐵鞋無覓處,敢情線索就在自己身邊。
天意弄人啊!
在短暫的激動後,他猛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宋英的肩膀,激動道。
宋英肯定的點了點頭:“應該沒錯。只是——”
“只是什麼?”慕遠圖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如今有了線索,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時間過去了十年之久,我不敢肯定那草還在。”
慕遠圖好不容易抓住了這麼一條重要的線索,他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小英,不管在不在。咱們都必須馬上趕到苗疆。尋找此草,如今就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若是找不到此草,趙老就保不住了。”
宋英雖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但衝着秦風這一點。她也是責無旁貸。
她顧不上休息。斬釘截鐵的回道:“遠圖,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
慕遠圖應了一聲。他回頭讓慕正方挑選三四名身手高強的保鏢,一起趕往苗疆。
以他多年的經驗,他可以斷定這次的苗疆之行,一定不會那麼一帆風順。
京城的水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
如果他沒料錯的話,只要他一出門,立馬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他顧不上這麼多了,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去闖一闖。
慕正方畢竟年輕了些,他終歸沒有父親想得這麼深遠,父親怎麼吩咐,他自然怎麼執行。
誠如慕遠圖所料,就在他們剛剛出了慕家莊園,消息就傳到了黃國遠的耳中。
“苗疆!”黃國遠呢喃了兩聲,他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陰森笑意。
“如此匆忙,這幕遠圖應該是找到了日月草的下落!”他在腦海中細細權衡了下,隨即就撥通了老炮的電話。
“老炮,秘密跟蹤慕遠圖,前往苗疆,一旦發現他們獲得日月草,立刻殺無赦。”
“對了,那日月草可是好東西,你給我好好保管,帶回來。”黃國遠作爲修煉中人,自然明白日月草的珍貴,在掛斷電話之前,他不忘記囑咐了一句。
老炮得了黃國遠的命令,立馬帶着一批人,秘密的跟着慕遠圖,踏上了苗疆之行。
西京美食街附近的那處深巷中。
一座四合院的民居後院中。
一位眉目如畫的妙齡女子端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雙手撐着下巴,兀自的發着愣。
“小姐,又在想秦先生了吧!”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走了過來,在看到小姐癡癡呆呆的樣子,她有些心疼的說了一句。
自打那日連續在山頂上碰到秦風后歸來,小姐一直就處在這種神不守舍的狀態之中。
她很想去幫小姐找秦風,可小姐不肯,她也無可奈何,只能看着小姐天天茶飯不思,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陳媽,我昨晚又夢到他了,他好像被困在一個漆黑潮溼的地方,痛苦不已——”女子正是冷寒煙,她說話間,眼眶之中竟是溢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那細密的淚珠順着那姣好的面容,滾落下來,劃過臉龐,落在了衣裳之上。
“小姐,秦少乃是貴人,他怎麼可能落到那樣悲慘的境地,一定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多了吧。”陳媽輕聲的安慰了一句。
冷寒煙悽然一笑道:“或許是吧。”
“小姐,要不咱們去找找秦少?”陳媽再次勸慰了一句,既然喜歡,那何必藏着掖着。
冷寒煙搖搖頭道:“陳媽,不必了,他一定是有事纏着,否則他應該來看我了!”
陳媽見小姐執著的樣子,也是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冤孽啊!
她暗暗感慨了一句,就走向一邊忙去了。
而此時的秦風忽然間驚醒了過來,昨夜一夜的煎熬,幾乎將他折磨得筋疲力盡。
他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在夢中,他忽然夢見了一個葡萄架下,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正在哭泣着。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山頂邂逅,並相互間視爲知己的冷寒煙。
秦風很是不解,爲何會夢見她。
他苦笑了一番,心中也是一陣遺憾。
原本還想着去看望看望她,如今這個簡單的想法,只怕已然化爲泡影了。
在這與世隔絕之地,他或許再也無出頭之日了。
也不知道若雲她們有沒有找到日月草,他掐指一算,距離自己約定的期限,已然是寥寥無幾了。
如果找不到,趙爺爺只怕——
秦風有些不敢想下去。
他輕嘆一聲,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只怕是有這心,卻也沒那份力氣了。
一切還是看天意吧。
爲人兩世,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沮喪,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