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地罵了一會兒,抓抓頭皮,覺得沒勁,還是算了。
畢竟,有總比沒有好,以後總能找到辦法的。老天爺總不可能給了你一個大蘋果,然後告訴你,你不能吃它麼?
陸晨回到挖出如意間的地方,將那些泥土撥了回去,掩蓋住了那個猙獰的頭骨。他嘀咕說:“大哥,我知道你死得很痛苦,被活埋死的當然死得不舒服。你放心,你給的這個寶貝,我會好好用起來,給你發揚光大的。你在天之靈,也好好保佑我吧,哈!”
說着,扭頭就走。
他重新走入那黑乎乎的叢林,左右看着,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
特麼,剛纔我到底是怎麼來的?
陸晨很犯糊塗。
他乾脆閉上了眼睛,用意識驅使氣場,體察周圍。漸漸地,叢林間那些充沛的靈氣涌了過來,擠擠擁擁地進入了他的身體,然後匯聚在那丹田之處。
元朵不斷綻放出渾厚的光芒,猶如心臟一般一開一合,將那些靈氣轉化爲內氣。
這種感覺,讓陸晨就算身處陰寒冷冽的叢林之中,也覺得渾身溫暖如春。
漸漸地,他沉浸在一種沉穩而愜意的修煉狀態中。
忽然之間,他發現左耳側的那個如意間,竟然迸發出一道針尖大小的靈氣,剎那間就鑽入他的身子,貫入丹田。它在那些不斷被元朵吸收進去的靈氣中旋轉,圍着元朵打轉。元朵開頭想把它吸進去的,它卻不受任何擺佈,還在丹田處轉悠着。
過了一會兒,元朵也不理它了,由得它去。
而那幾道異能流,也好奇地朝着那道靈氣圍過去。小的異能流還畏畏縮縮地,大的異能流如醫神異能和咒神異能,那都躍躍欲試地想去吞吃它了。
這就像是大豹子帶着小豹子去圍獵某種比較有威脅力的動物一樣。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道靈氣奮起反擊,狠狠地在醫神異能和咒神異能的身上戳了一下。頓時,所有異能流四散而逃,大豹子和小豹子一下子溜沒影了。
倒是那道靈氣在耀武揚威。
陸晨聳聳肩頭,覺得自己像是在看動物世界,也挺好玩的。
不過,他跟元朵一樣,也沒有去理會那道靈氣了。
反正,應該不會有害。
在陸晨沉浸在自己的修煉世界中時,在那一大片枯萎的罌粟之中。
忽然有一塊土地,竟然翻動了一下,就像是有一隻地鼠在裡邊要鑽出來。
這一塊地,正是陸晨剛纔挖掘出如意間的地方。
如果他還在這裡,並且用氣場進行探察的話,就會發現他剛纔發掘到那顆頭骨,和它所屬的一整具骸骨,其實是相當正常的。所謂的正常,就是不像周圍的萬千屍體那樣,扭曲變形。它是四平八仰地臥在那的。
它的周圍,還有散碎的棺木。而那些破碎的衣料其實也顯得相當整齊,不過是在天長日久的侵蝕下,散碎腐爛了而已。
也就是說,這具骸骨在死後是被安葬下去的。
如果陸晨能夠縱觀全局,就會發現,這地下的幾萬具骸骨,是微微地由低至高而堆積的,周圍低,中間高。最中央的地方,跟最邊緣的地方的落差,約有三米。
那形狀,就猶如一個倒覆的盤子。
而那具棺木、那具骸骨,就躺在最中央的位置!
可以想見,在那個大屠殺的時候,事先已經挖好了這麼一箇中間高周圍低的大坑。那個被安葬的人,先放在了最中間。
然後,屠戮開始了!
成千上萬的人被趕入大坑裡頭,可能是用某種機器運載的大量泥土,傾倒在他們的頭上身上,也傾倒在那個被安葬的人的棺木上。
慘嚎連天,但這些即將慘死的人卻無力迴天,最後只能在泥土的深處掙扎着死去。
剛纔蠕動的土地,繼續蠕動,但一直沒有東西冒出來。
而這個詭異的情景,吸引了一隻真正的地鼠的注意。這隻地鼠很大,足足有四十釐米那麼長,膘肥體厚,怕有差不多十五六斤重,比起加菲貓來也差不到哪去了。
它那黑溜溜的身子,竄到了那塊泥土附近,眼睛直轉動着,鼻子呢,往那裡直嗅。忽然,它吱的一聲,發出鼠類的那種慘叫。緊接着,整個身子都陷入了那塊泥土裡邊。
像是被某股恐怖的力量給吸了進去。
那長長的尾巴,在外邊掃了一會兒,都嗖地沒入其中。
頓時,泥土像是波浪一樣涌動開來,下邊像是發生了一種激戰。地鼠還在裡邊發出了幾聲吱吱慘叫,但很快就沒了叫聲。待之而起的,是一種吮吸的聲音。這種聲音很恐怖,就像用管子吸瓶子裡的可樂,吸到最後那麼一點了,還在用力吮吸一樣。
約摸過了五分鐘,泥土靜了下來。
忽然!它又一陣翻綻,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猛地竄出。
正是那隻地鼠!它竄出去有兩三米,卻又忽然倒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就不動了。那圓溜溜的眼睛睜得很大,卻散發出濃濃的死亡氣息,以及無限的恐懼。
它那原本膘肥體壯的身子,赫然已是乾癟一片,乾癟得就只有一塊黑皮貼在那裡。只有腦袋和尾巴還是原來的樣子,就像被剝去了所有的血肉一般。
這些,陸晨都沒有看到。
在修煉之中,他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冥想的深層次,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卻又好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像是陷入了一場夢境。
等陸晨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了迷茫的光亮。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靠!我不是要通過氣場感應走出叢林的嘛,怎麼睡着了?天都亮了,沒準蓓蓓都醒了,找不到我正害怕呢!
他猛地挺起身來。
接着,就聽到砰的一聲,然後又是一聲痛叫:“哎呀!”
晃晃腦袋,扭頭一看,上官蓓居然在那揉着額頭,滿臉痛楚地看着他:“晨哥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彈起來?哎喲,我的額頭!”
這居然是躺在牀上,而蓓蓓呢,原本趴在他胸膛上睡得正香的,被他這麼一彈,頓時飛了出去。那白皙柔嫩的額頭,都磕在了牀頭上。
這不,疼得都淚花閃閃了,委屈莫名地看着陸晨。
特麼,我不是在叢林裡麼?怎麼回到臥室了?怎麼回事,難道昨晚的經歷都是做夢?但陸晨一下子就感應到,在他的左耳附近的虛空中,分明還懸掛着那個神秘的如意間。
現在他也看不到,只能感應到,而別人更是看不到的如意間!
陸晨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安慰上官蓓壓緊,趕緊把她抱在懷裡,伸手揉摸着她額頭上已經明顯腫起來的那一塊。
“蓓蓓,不好意思,嘿嘿,我那個……好像做噩夢了……”
幸好這還有醫神異能,三下五除二就把上官蓓額頭上的腫給消了,還她一片光滑平整。
上官蓓雙手攬住陸晨的脖子,好奇地問:“晨哥哥,你做了什麼噩夢?”
“嗯,我呀……我夢見我進了一片叢林,然後看到好多盛開的罌粟花,開得好鮮豔啊!我走過去看,卻嚇了一大跳。靠,那罌粟花下邊的不是泥土啊!是好多屍骨,那些花都是從屍骨里長出來的。我的媽呀……”
陸晨說得繪聲繪色,語氣很陰森。
雖然已經是早上,陽光在普照,但上官蓓嚇還是得小臉慘白。
緊緊地抱住了心愛的晨哥哥,臉都恨不得貼進他的胸膛裡去了。而兩條光滑玉腿呢,更是緊緊地纏繞他的身體。
她的身影在顫抖:“晨哥哥,你你……你不要說了,太可怕了。難怪你會忽然彈起來,我這聽着都想跳起來了……”
陸晨拍着她的肩膀,一臉壞笑地安慰:“沒事沒事,不就是一個夢嗎?”
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夢了。
因爲他還看到一顆五彩繽紛的珠子,赫然掩藏在枕頭之間。
ωωω ▪тt kan ▪¢ ○
昨晚發生的事,特麼的都是真的!
而上官蓓呢,一邊還把臉壓在陸晨的胸膛上,一邊卻扭轉一條手臂,指向了窗外。她顫着聲說:“晨哥哥,你說的……不會是那邊的叢林吧?”
上官蓓指的,當然就是小湖那邊的原始叢林。
而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直過去三十多里路,在叢林的深處,在一個深深的山谷裡頭,正有兩個人,臉色慘白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一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間。男的很是孔武有力,女的雖然有些黑,也透着一股風韻猶存的勁兒,眉眼間帶着一絲絲的春意。
他們顯然都不是華夏人,應該是與川東交界的越國人或是柬國人。
像是一對夫婦,他們露出滿眼的不可置信。
女的驚恐地說:“莫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開的好好的米殼花,怎麼……怎麼一夜之間全都凋謝了?還枯成這樣子?”
“我……我怎麼知道?神啊,怎麼會這樣子?我從來沒見過!”
男的更加驚慌,那臉上都慘無人色了:“太詭異了,就像被鬼撕毀了一樣!蘇麗亞,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事!”
毫無疑問,這兩個都是柬國人。
米殼花是柬國人對罌粟花的俗稱,而莫特和蘇麗亞都是柬國人的名字。
莫特在柬國的意思是“勇敢”,生性彪悍的柬國人很喜歡用這種名字,所以很常見。而蘇麗亞呢,就有點不簡單了,它的意思是“陽光”,一般只有柬國人中的貴族纔會用。
但是,貴族也有沒落的時候,這個種罌粟的柬國女人應該就是沒落了的貴族。
這麼兩個人,居然跑到華夏國的深山老林裡來種罌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