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民軍的鼻子像是一塊被板狀砸中的豆腐一樣凹陷進去,紅的青的塗了一臉。
斷掉的鼻樑骨深深凹進去將原本鼻子的那塊整個掀開,從這個恐怖的凹洞裡隱隱可見血肉模糊的上顎。
於民軍嘴裡多出了幾樣東西,混着鮮血吐出來是斷掉的三顆門牙。
而他本人則已經疼得眼睛都睜不開,捂着傷口趴在地上,鮮血不停地從他的手指縫裡滲出來。
因爲劇烈的疼痛,他早已經咬破了嘴脣,整張臉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一吸氣都疼得他渾身顫抖。
於浩成早就嚇得癱軟在地上。
像他這種富家公子,平時最多會仗勢欺人,要是遇到比他們兇惡的,就算是孫子都比他們強上幾分。
洛雨自打進門就沒正眼瞧過他一眼。
洛雨蹲到於民軍的面前,揉了揉臉,露出一個很和煦的笑容,可惜於民軍疼得緊閉雙眼渾身抽搐,根本看不到他的笑。
現在可以說史克強在哪兒了嗎
於民軍的態度出乎洛雨的意外,他竟然還是搖頭,用很濃重的鼻音艱難說:我我不認識這個人。
洛雨有剎那的恍惚,難不成自己真的猜錯了
於民軍見洛雨沒有反應,微微眯開眼睛,看到洛雨滿臉的疑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洛雨突然轉過臉,看着他很陰險地笑了。
於民軍頓時自殺的心都有了,自己被這小子耍了。
從剛纔於民軍的眼神裡洛雨就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猜錯,這老傢伙一定和史克強有關係。
只是他軟硬不吃,實在是有些難辦啊。
於民軍此刻已經睜開了眼和洛雨冷冷對視着,衣服像是剛洗過的一樣,全都溼透了。
要不是熟悉他的人仔細看,根本就不可能認出來這個人是於民軍,因爲他的臉現在腫得像個臉盆,中間還有一個巨大的豁口,皮肉外翻,露出裡面粉色的嫩肉,一截斷掉的骨頭刺在肉裡斜插了出來,看得人頭皮發炸,而鮮血也沒有止住,還在通過毛細血管不斷地涌出來。
老於啊,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家只有一個菲律賓女傭,我看她腿粗腰圓像你二大爺似的,你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於民軍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心思,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我和她是很純潔的關係。
他原本想說我和她沒關係的,畢竟那是纔來自己家幾天的女傭,但是因爲腦子糊塗了,隨口就說了這麼一句。
洛雨一下子滿臉的興奮,一副很八卦的模樣:什麼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什麼意思戴套兒了
於民軍一時不想再搭理他了,一是自己實在是疼得厲害,二來,這個人的思想實在是太齷齪了。
洛雨眼珠子轉了轉,朝米麗蓮使了個眼色。
米麗蓮知道洛雨的意思,穿着高跟鞋的腳一下子踹到於浩成的背上。
於浩成猝不及防臉朝下磕到地上。
還好地面輔的是軟毛毯,要是木地板或者是大理石,他這一下至少像他爸磕斷幾顆門牙。
你要做什麼彷彿看出了洛雨的目的,於民軍一下子緊張起來。
啪
啊
前一聲是洛雨掰斷於浩成右手小指發出來的,後面一聲是於浩成的慘叫。
十指連心的疼痛再加上滿心的恐懼,這是疼上加疼,於浩成眼淚都流出來了,捧着自己的手指頭直吸涼氣。
於民軍沒想到洛雨二話不說直接動手,臉色一下子變了。
不過救他現在這副樣子,臉色變不變都差不多,他自己倒還是情願能板着臉,要知道現在表情一變就牽動肌肉,牽動肌肉就拉扯傷口,那種疼痛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忍的,要不是因爲心裡有口氣,他自己早就暈過去了,這時候暈過去一定比醒着幸福。
我知道你就這麼一個兒子。洛雨說話的時候又捏住了於浩成右手的無名指微微用力,於浩成立刻痛哭流涕慘叫不止,那聲音比要被殺的豬還要慘。
於浩成想要掙扎,但是另一隻被米麗蓮用高跟鞋踩住的手告訴他只要自己輕舉妄動,自己這兩隻手下半輩子就只能當擺設了。
於民軍,爲了你兒子,你也要考慮一下嘛。
洛雨說話的時候於民軍可以看到自己兒子的無名指已經距離他的手背越來越近,而於浩成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
爸我好疼啊爸你就把那個人找你的事情說了吧我受不了了於浩成一把鼻涕一把淚喊道,鬼在洛雨面前連連磕頭,求你了別再用力了,我爸不說我說,我什麼都知道
不行啊。洛雨滿臉邪笑看着於浩成,我想從你老爹嘴裡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他心裡有你,他自然就會說,要是他覺得自己從人家那兒得到的好處比你這個獨生兒子還要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
什麼叫他心裡有你,說完這句話洛雨自己心裡也是一陣惡寒。
縱觀整個華夏文明,歷史上這種挑撥離間有個很好聽的說法叫離間計。
無數的典故告訴我們,這個方法使用得當的話那是屢試不爽的。
洛雨這時候也真覺得自己當時沒在家裡呆着跟着老爺子玩權術有些虧大了。
像汴京的那些老頭子,哪個不是在政治圈裡完了一生,要靠着嘴皮子玩死一個人可比洛雨甩膀子動腦子玩死人輕鬆得多。
回去必須要和爺爺多學幾招。洛雨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聽到洛雨的話,於民軍就感覺要遭,臉上的疼也顧不得了,急忙朝兒子望去。
於浩成果然滿臉期待地看向自己。
於民軍心裡也是矛盾無比,看洛雨的臉色,今天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不過殺掉自己,他賭洛雨絕對不會這麼做。
但是他相信洛雨絕對有能讓自己生不如死的手段。
爸,你還沒想好嗎於浩成受到洛雨的挑撥,見自己老爹還在猶豫,心裡頓時產生了濃濃的憤怒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