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影裡走出來的這個人個子不高,最多一米七。
不過他微微佝僂的身子下壓制不住的那股氣勢讓洛雨暗暗心驚。
那種只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才會有着這種嗜血的氣息,特別是那刀鋒般的眼神洛雨實在是太熟悉了。
只有殺人如麻的人才能擁有這種眼神。
對方站在原地,兩腿微微曲着,手裡前傾,身上的黑色西裝好像差一點就要被他全身的力量繃開來一樣,整個人保持着蓄勢待發的姿勢,好像隨時要去捕殺獵物的獵豹。
洛雨眼神閃了幾下,立即恢復到之前一臉無辜的模樣,臉色微微的變化掩飾得很好,沒有讓其他人看到。
老大,放我走吧,你們一定認錯人了。洛雨把自己球衣褲子的口袋翻了過來,你看,我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我裡面的那條內褲是自己用麻袋做的,有點紀念意義,要是你不嫌棄我就脫下來給你好了,上面還寫了五十斤三個大字,保證你穿了立刻充滿自信,重現男人雄風。
你閉嘴那個壯漢朝洛雨吼了聲。
巷子兩邊的人都慢慢聚集到路燈下。
洛雨環顧了一下,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這些人穿的流裡流氣,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本地胡混的小痞子,不是自己的什麼要命對頭,不過眼前這個個子不高的人倒是值得懷疑,他怎麼會和這羣烏合之衆混合在一起的。
老鴰,你問問他是不是這個人。狀態指着洛雨對自己的那個小弟說。
那個小弟點點頭,立刻嘰裡呱啦對着那個人說了幾句。
洛雨眨眨眼,日語,那個黑西裝是日本人
見那個黑西裝男人嘴裡吐出字正腔圓的日語,洛雨慢慢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他現在對日本格外敏感,比較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今天知道史克強帶着櫻花社的最新任務偷渡回來了。
但是史克強怎麼知道我在中海體育場的洛雨心裡疑惑,隨即腦中閃過一道白光,那傢伙也看了比賽的直播
估計是他在電視裡看到了自己,但是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自己,他不方便出來,於是派這個手下來探探自己的虛實。
想通了這點,洛雨嘿嘿一笑,對方既然沒帶充足的人手,那就說明他們不確定今天在電視裡的人就是自己,所以自己也就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看來以後還是要把沙鷹隨身帶。洛雨心裡暗暗道,危險的屎殼郎回來了。
看見對方一直上下打量着自己,洛雨憨厚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腦子裡卻盤算着過會兒怎麼把這個日本豬弄走拷問出史克強現在人在何處。
一圈人把洛雨圍在中間,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洛雨。
想通了這件事後,洛雨就開始無所謂起來,真正危險的人沒來,我怕你做什麼
於是老流氓叉開腿開始和這羣小流氓對視起來,一邊抖着腿,一邊滿不在乎四下望着,懶散的氣質不自覺地四溢開來。
這羣小流氓平時橫着走慣了,哪裡見過有人在他們面前這麼囂張,即使你是這個日本人要找的人,也輪不到你在我們面前裝逼。
一個看不慣洛雨動作的人提着木棍走到洛雨身後就朝着洛雨的後腦勺狠狠砸了下去。
手臂粗的木棍這一下要是砸實了,即使不腦漿迸裂至少也是腦震盪。
那個日本人眼中精光一閃並未阻止,好像也想趁着這個機會驗驗這個人的成色,畢竟上頭人交代的那個人自己並沒有見過,只聽人描述過身手。
電光火石間木棍就要碰到洛雨後腦上的頭髮,那個流氓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但是下一秒鐘他的表情就凝滯不動了。
洛雨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一個肘擊打在這個人的小腹上,這一下差點讓這個流氓把自己的腸子給吐出來。
木棍在距離洛雨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那羣等着看洛雨被打倒在地的人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同伴塗着白沫緩緩倒在地上,而那個木棍被洛雨穩穩接在手裡。
巴嘎那個日本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剛纔這個人出手太快,那一下肘擊就連自己這個身經百戰的僱傭兵都沒看清楚,能有這種身手和這個長相的,十有八九就是上頭嘴裡說的那個人了。
當時臨出發前上頭特別叮囑過,要是確定真是這個人不要打,立即跑。
但是這個日本人顯然不太信他主子的話,在他腦子裡中國人依舊是東亞病夫的嬌弱身子,被人欺負的角色。
看到洛雨提着木棍緩緩朝自己走來,黑西裝的日本人怪叫一聲,身子骨卡啦啦一陣爆響,身上的肌肉一下子鼓脹起來,哧啦一聲把剪裁得體的西裝都撐地撕成了條條,嚇了站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人一跳。
這是什麼鐵布衫那個身高兩米的壯漢目瞪口呆,從沒見過人的身子居然能夠瞬間暴漲的。
洛雨也是微微一愣,島國的男人還真他媽敬業呀,不管做什麼事前都要脫衣服,深怕別人看不到他們身上的二兩肉。
日本人目透陰霾盯着自己的目標,喉嚨裡發出嘎嘎的聲音,怪叫一聲雙手朝洛雨劈了過來。
日本的空手道講求以最快的速度斃敵,所以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每一下都幾乎是用盡全力打出來的,這也和島國人的名族特性相符合,暴戾不講道理只求眼前利益。
日本人猥瑣的臉就到眼前,洛雨有木棍在手還和你肉搏就是傻子了。
老流氓平時一直都是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
腳步移動閃開日本人排山倒海似的一腿,洛雨掄起手臂粗的木棍就朝日本人的臉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