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流着淚四目相對。
倒是劉廣,滿眼的驚疑不定,他全程參與治療了豆豆這個孩子,精神麻痹已經嚴重到了不會哭的地步,在他接手治療的兩個多月裡,他的終極目標就是聽到這個孩子的哭聲。
但是枉然,他的目標沒有達到。
而此刻,許飛進去了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一盞茶還沒有涼透,居然有了哭聲?
“你們倆激動什麼?弄哭了他沒有啥了不起的,距離治好差着十萬八千里吶!”劉廣言語中帶着強烈的酸意道。
說完隨即抓起一杯茶就喝,誰知道馬小青又給他加了滾燙的,結果燙的哎呀一聲,滾水灑了一身,又是哎呀一聲,像是被踩了兔子尾巴,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大背頭都凌亂了。
“老劉,淡定,人家好像並沒有激動呀?”馬冉華好心地道,然後像是疑問地問道:“你說這孩子哭了,是不是意味着神經通達?好徵兆吧?”
隔行如隔山,馬冉華的確是不知道腦癱方面的知識,但是在劉廣聽來卻是故意挖苦他的,頓時撇嘴不爽地道:“好個屁!說不定是死兆!”
“啊?”一句話說的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劉教授,什麼意思?”胡云生滿眼驚異地道。
“哼,像你兒子這種嚴重的病症,別說半個小時,就是半個月,能夠讓他正常地發出哭聲也是不錯了。但是你看你兒子進去纔多久?二十五分鐘!這說明什麼?”劉廣打心眼裡不相信豆豆已經被治好了。
“說明……好了?”蓮花嚅囁着嘴脣問道。
“切,你想你兒子好想瘋了吧?”劉廣突然提高了嗓門,叫道:“這說明他放出了大招,像他這種街頭醫生,沒有經過系統深入的對這一病症的研究,胡亂醫治,出事的可能性極大。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兩口子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咣噹!
胡云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木然,像是一下子被抽乾了身體,全身無力痛苦至極的表情出現在了臉上。
劉廣的一席話,說的他驚懼不已
,簡直堪比晴天霹靂。
咣噹!
又一個聲音,就見到蓮花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診室,猛然間撞開了房門,哪裡顧得上制止她的馬小青。
一個年輕的母親在面對兒子可能遭遇不測危險的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是可怕的,馬小青見狀只好陪着她走了進去。
“哎呦媽呀!”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正是蓮花的那個尖嗓子,“這……這是咋啦?”
胡云生目光一閃,身體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完了,完了!我的兒子,完了!”
“咋啦?壞事了唄!”劉廣冷笑連連,然後他像是鬆了一口氣,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臥在了沙發裡,道:“我說過,我老劉治不好的病,誰也治不好!一個街頭小醫生居然也敢接手,哎呀我操,這個社會上的人都變得這麼自信了麼?”
“老劉,你這是什麼心理?聽你的意思,你就是見不的人家兒子被治好唄?太陰暗了!”馬冉華也預料到可能是情況不妙,嘴上卻不願意讓許飛輸給這個老傢伙,只好嘴上逞強!
“啊呀……許醫生,我的天啊……這是怎麼了?”又傳來了蓮花語無倫次的喊聲,嗓門更大,帶着哭腔。
咣噹!
胡云生又往地上旮旯裡臥了臥,臉色死灰,全身都沒有一點力氣了,眼睛都直了。
“哎呀,老劉,你還坐着幹嘛呀?趕緊幫忙過去看看,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對孩子可怎麼交代?”馬冉華苦着臉催促道。
可是劉廣似乎沒有聽到馬冉華的催促和不安,只是啜了啜嘴巴,道:“啊哈,這個茶不錯,味道很正。”
“我說老劉,算我求你了行不?進去看看,萬一小許手下有個什麼閃失,你幫忙給處理一下……哎呀,我代替小許向你道歉了,好不好?”馬冉華幾乎是哀求了,不停地道歉道。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過去看看吧,也好給這個不知道深淺的許飛一點教訓!”劉廣派頭十足地站了起來,挺了挺腰,揹着手邁步走了進去。
duang!
他剛一步邁出門
檻,就被一股大力給撞上了,他哆哆哆幾步後退,然後咣噹一聲撞在了牆上。
還好身後有個牆,要不然他被這一撞,非得給他撞個七零八落。
“哎呦!誰啊!不長眼吶!還想不想我出手幫忙了?”劉廣氣急敗壞地吼道。
不過,隨即,他就不吼了,他的眼前,是蓮花抱着孩子欣喜不已的表情。
“劉教授,對不起哈,我的兒子……他……他的手能動了!”蓮花語無倫次地喊道,然後探出腦袋,對着外面喊道:“孩他爹,快點進來,豆豆好了,能動了!”
“啊?”臉色一片死灰的胡云生精神猛然一震,然後站起來時腿一軟,又跪在了地上。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進了診室。
“真的假的?”劉廣震驚地道,然後剛探進腦袋想要診室看個究竟,就感覺到一股風襲來,被胡云生大力關閉的房門咣地一聲拍在了他的大腦袋上。
“嗷嗚!”一聲,劉廣直接就被門板子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子都撞歪了,血流不止。
“豆豆的病情有些嚴重,剛纔我只是打通了他已經封閉的經脈,想要痊癒,可能還需要幾天!”許飛看着躺在診牀上已經甦醒過來的孩子,對年輕的夫妻道。
“醫生,你是說,他能痊癒?”胡云生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年的光景,他抱着這個孩子幾乎是跑斷了腿,大醫院小醫院,跑遍了能跑的醫院,用遍了能用的偏方,但是得到的終極答覆是在最好的醫院……人民醫院劉廣教授這裡……這孩子沒治了!
但是,從進入玄醫堂到此刻聽到這個令他吃驚不已的答覆,不到兩個小時!
他感覺到像是在做夢,不相信是真實的!
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即將行刑的時候被人喊了刀下留人!
“當然!這孩子是出生的時候因爲操作不當主神經受到了不可逆的壓迫,這在西醫上幾乎是不可能治癒的。而現在,沒事了。”許飛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然後忽然道:“對了,給你們接生的醫院是哪家?你可以告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