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人的眼中,是不存在“巧合”這種小概率事件的,任何看起來巧合的事情,都是必然的結果。
這種人,叫做陰謀論者。
監獄長就是個重度的陰謀論患者,因爲職業的緣故,他見過了太多太多的社會和人性陰暗的一面,所以遇到什麼事情,他首先會本能地進行懷疑和假設。
而且這件事,不需要監獄長把腦洞開的太大,甚至只需要簡單的聯想就足夠了,因爲蘿絲的父母甚至帶着衛報的記者,從英格蘭跑到了愛爾蘭,口口聲聲說有人要讓他們已經進了羈押所的女兒閉嘴。
讓進了羈押所的人閉嘴,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只有一個辦法,滅口!因爲只有死人,纔不會泄密。
然後蘿絲就真的被人捅了,而且直接捅了肝部,這可是人體要害,急救措施稍微慢一點兒都會出人命的。
監獄長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同時他也開始憤怒起來——混蛋,你們當我這個監獄長不存在的嗎?
一個個的電話,被監獄長打了出去,一場風暴正在劇烈地醞釀當中。
作爲愛爾蘭國安局經手辦理此案的當事人,艾爾傑也很快得知了此事——因爲他已經被蘇珊娜給踢出了團隊,暫時他還是孤魂野鬼一個,另一個和蘇珊娜關係不錯的主管臨時帶一下他。
主管對艾爾傑還算客氣和照顧,得到監獄長那邊的情況以後,就讓艾爾傑過去到監獄那邊看一看,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線索。
其實就是走過場而已。
蘿絲狀告球星強行那個她,因爲沒有最關鍵的證據,所以官司打輸了。但是她反過來有帶着槍去找球星,直接就是一個謀殺未遂……整件事情其實邏輯很清楚,雖然其實很多人同情這個英格蘭的留學生,但是也都認爲蘿絲是受刺激太大,一時衝動做出的事情。只不過法律就是法律,證據就是證據,這是沒有人情可講的。
有這樣的精神狀態,難免會在羈押所裡和人發生衝突,有意外也是在所難免……關鍵那地方可是羈押所,就算有什麼責任,那也是監獄長的,跟安全局這邊沒關係。
所以安全局這邊的人,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
唯獨艾爾傑,因爲昨天他發現
自己的賬號裡突然多了四十萬美刀,也不知道是有人打錯了還是怎麼的,反正一直都沒人聯繫艾爾傑。
那可是四十萬美刀啊,艾爾傑一年的薪水纔多少錢?
加上各種福利和津貼,全部算一起,不到八萬美刀。當然,是稅後。
四十萬美刀就相當於艾爾傑不吃不喝五年的全部收入了,這筆意外之財,艾爾傑肯定不能當做沒看到,不過他身爲公職人員,不敢亂來,就暫時裝作不知道,心裡其實在想,如果一直沒有人聯繫我的話……或許我可以把這筆錢……
結果,好夢還沒延續四十八小時呢,突然傳來蘿絲被人捅了的消息。
直到這個時候,艾爾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特麼是個坑啊!背後的人在這裡等着他跳進坑裡呢。臥槽,幸好我沒動那筆錢。
別的同事可以事不關己,可以站在岸上盡情地歡笑,但是艾爾傑卻步行,他揹負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因爲他知道,即便他現在報告上去,說自己前天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筆四十萬美刀的鉅款,他也還是要接受審查的。
艾爾傑大問題沒有,但是不乾不淨的小事兒卻不少,事實上這也是搞情報的通病,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就算再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特工,也難免會有違規操作的地方,要說一個人沒有任何問題,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夏天那件事,可纔剛剛沾了蘇珊娜的光,涉險過關。結果四十八小時還沒過,又特麼惹禍上身了,這怎麼跟領導交代?領導肯定嫌你是個大麻煩啊,說啥也的把你給踢走。
失去了這個身份,這個職位,艾爾傑會有大麻煩的。
所以阿爾傑糾結猶豫,很難下決心,但是他也知道,必須要向上面彙報,不然人家要真是衝着他來的,下一步肯定就要直接把這事兒牽連到他的身上了,他必須要早做準備,不然等到事到臨頭就晚了。
現在阿爾傑就面臨這個兩難的處境,退一步是死,進一步還是死。
阿爾傑也在想,這事兒會不會是夏天干的?但是想來想去,阿爾傑覺得應該不是。
因爲夏天才來愛爾蘭幾天?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蘿絲的這個案子。而且就算有華國國安局幫他,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在羈押所裡策劃一場針對蘿絲的襲擊,繼而把矛盾焦點轉移到阿爾傑身上來。
艾爾傑神不守舍地出了門,人還沒到羈押所呢,就接到主管的電話,那個叫蘿絲的女留學生,死了。
死了?
阿爾傑頓時懵逼了,不是說人已經送去急救了嗎?怎麼死了?醫生是幹什麼吃的?
阿爾傑頓時慌了,他知道,麻煩真的要來了,蘿絲一死,急於甩鍋的監獄長爲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矛盾焦點轉移到他身上去的……而他的賬戶裡剛好躺着不知從哪裡來的四十萬美刀。
我的上帝,難道你放棄了你最虔誠的信徒了嗎?
不知道怎麼來到的醫院,阿爾傑剛來到急診室門口,就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女人尖叫着撲過來,發瘋一樣去抓他的臉。
阿爾傑頓時給嚇得,差點兒以爲生化危機爆發了,自己遇到了喪屍了呢。
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蘿絲的母親艾拉。
阿爾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女兒又不是我殺死的,你抓我的臉幹嘛?吃撐了要變喪屍了嗎?
這時有個中年男子跟着跑了過來,手機差點兒塞進阿爾傑的嘴裡,大聲說道:“蘿絲小姐意外身亡,阿爾傑先生,請問您現在有什麼感想嗎?”
我……我有個毛線的感想?又不是我乾的?
等等,你是記者?
阿爾傑本想推開對方的,頓時有了片刻的猶豫,就在這時,艾拉用盡平生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對着阿爾傑、對着謝爾頓、對着周圍的醫生、病人,和所有關注到這邊的人,大聲尖叫道:“他就是艾爾傑,愛爾蘭國安局特工,就是他收了別人的錢,殺死了我女兒。”
阿爾傑正擔心這筆錢呢,一聽這話,頓時感覺自己心底最隱私的事情,被人一下子給揭開了,他腦子直接就懵逼了——臥槽,你咋知道來?
就在阿爾傑驚慌失措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響,他臉上的表情就定格在謝爾頓的相機裡,然後出現在第二天衛報的頭版位置上,與之相配合的是一串極其驚悚的文字。
東窗事發——愛爾蘭國安局特工淪爲職業殺手,英格蘭無辜少女慘遭殺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