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謝府。
夜初靜,人已寐。一片靜謐祥和中,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裡。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瀰漫在那一層銀色中,就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此時,本來已經是就寢之時,可府內東邊謝家小姐的閣院內,這會,卻還點着微弱的光。
“娘,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上了這次藥,明天就不用上了吧。”
是謝家小姐的聲音。
原來,這個時候,謝夫人還沒睡,在給她上藥。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每個做父母的,都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於是這麼晚了,謝夫人還在這裡待着。
傷,確實是沒什麼大礙了,可謝夫人心疼的,是她寶貝女兒臉上那條還不見消的疤痕:“你說那個楚兮瑤到底是有多惡毒?竟然在你的臉上留這麼長一條疤痕來?”
謝小姐低頭柔柔一笑:“娘,你又來了,比試場上,拳腳都不長眼的,你怎能怪楚家小姐呢?是女兒技不如人。”
“什麼叫做技不如人?是那楚家小姐根本就是居心叵測好麼?你沒聽到你父親說麼?才封妃的第一天,就在皇上的寢宮和皇上大打出手,之後衆目睽睽下跳進瀾湖,你說那樣的人,會乾淨沒有企圖?”
謝小姐不說話了,但被目前高高挽起的肩膀衣衫,卻任由她繼續上藥。
楚家小姐到底是什麼人?她當然不會去管,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就好了。
好不容易,這喋喋不休的婦人,終於給自己上完了藥,離開了院子,她這纔將燈一吹,趁着月色化作一縷黑霧消失在了閣樓中。
半刻鐘後,城外,南坡。
“怎樣?藍兮瑤的消息打探到了嗎?”
“打聽到了,確實如帝姬所料,她用自己的仙膜救了裴淳安的兩個孩子,現在,已經被鳳恕帶到神鳳山去了。”
“哦?”
聽到這麼一個答覆,懸浮在南坡夜空裡的那條如鬼魅一般的透明人影,得意的笑了起來:“好,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雖然我們這次沒有殺了藍兮瑤,但是,這樣的結果也是非常讓我滿意,不錯,不錯,哈哈哈哈……”
最後這一陣如神經質一般的笑聲,在這夜深人靜的荒郊外,顯得更加的詭異陰森。
謝霖跪在地上,也不敢出聲,只等這人笑完了,這才繼續跟着附和道:“恭喜帝姬,終於除掉多年的眼中釘了。”
眼中釘?
好,這個形容詞好。
心情大好的女人,終於底下頭來,看了一眼底下這個還在如螞蟻一般卑微的跪在那裡的女子:“這件事,你功不可沒,放心,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給你的。”
謝霖聽到這句,總算,眼底閃過了一絲狂喜:“謝帝姬,奴婢一定爲帝姬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好了,這些話,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說了,你只要記住,還有兩天,藍翎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別忘了給他煽煽風點點火。”
“是,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