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裴元會死,她確實是很意外,因爲中午把他逼瘋後,她便沒有想過要殺他,而是將他交給陵鎏後,直接就找裴鈺寒去了,之後,裴元和皇宮裡的其他人,她就再也沒有管過了。
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對裴元恨之入骨的皇叔陵鎏,竟然會在他瘋了後,再殺了他!
一切明白過來,終於,她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你是在恨我麼?”
裴鈺寒搖頭:“爲什麼要恨?他殺了你父母,死在你手上,那是他的報應!”
“那你?”
裴鈺寒苦笑:“他雖然對我薄情寡義,但始終是我的父親,現在他死了,我帶着他落葉歸根,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話間,他的目光已經靜靜的朝稻草腳旁看了一眼。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殷離離才發現,在他的腳旁,還有一個暗紅色的小木盒,而木盒裡面,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殷離離終於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那你這次出城,只是爲了帶他回家安葬嗎?”
好吧,殷離離其實真正想問的是:“那你把他安葬好後,還會回來嗎?”
可讓她失望的是,這話,她等了許久,既不見他點頭,也不見他搖頭,反而,她看到他忽然將目光看向了破廟後的那扇窗,而此時,窗外的雪花下的,就好似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給埋了一樣。
“陵未離——”
“啊?”
“你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殷離離臉色大變,迅速起身,她突然間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退到了一邊:“裴鈺寒,你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給我的父母報了仇,你用得着這樣的詛咒我麼?”
裴鈺寒一哆嗦,繼而,整個人的面色也跟着迅速蒼白了下去:“不,我說的都是認真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把玉璽留給你。”
好一個把玉璽留給你!
殷離離不聽這個還好,一聽,她怒不可遏下,直接就將懷裡那顆帶來的玩意朝他身上砸了過來:“我不稀罕,這東西,你們誰要誰拿去?我不需要。”
說完,她轉身就走!
裴鈺寒被嚇到了,眼見那個剛剛還在對自己百般討好的少女,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決絕而去,終於,他慌了,一骨碌爬起來,他瘋了似得追了出去:“裴淳安?裴淳安你給我站住!”
可這個時候的殷離離被那裡還聽得見他的話,想到皇宮裡死活逼着她登基的皇叔,再想到不久前那陣莫名其妙消失的紫霞神力,還要現在身後這人的冥頑不化,她的腦子就好似要爆炸了一樣,讓她整個人都混亂到了極點。
直到她突然跑到一個湖泊前,看到那一片冰天雪地中還未來及的結冰的幽藍,猛然間,她的腦子裡,就好似一道閃電劃過般,那天在渾然居發生的事情,終於徹徹底底的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是了,那****和鳳襲月去了渾然居,也就是在那片輕霧裊繞的水面上,她和鳳襲月兩人都中了牧連清幽的圈套,鳳襲月是沒有認出花嫣然就是牧連清幽,而她,則是沒有任何防備下,被他拿了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