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瞪大了雙眼……
這又關他的事?
可就是這麼一擡眼,他看到了她眼睛裡驚濤巨浪,也看到了那抹委屈和絕望。
於是剎那,他也忘了自己該說什麼了?
是了,他是一時口直心快想要她死心,可是他怎麼就忘了,一個人心裡再強大,當她遇上某件事情,那也是承受不了的呢?
杯子摔了,他自然會幫她撿起來,酒水潑了他也會幫她倒。
可是她眼中瞬即消失的光彩,他又該如何才能幫她找的回?
突然間,他有些後悔自己這話說的太早了,如果不那麼早說,她起碼還會抱有一絲幻想,而這樣一來,對她剛取出東潯珠的身子恢復,也是有幫助的。
可是他現在都做了什麼啊?他看到她站了起來,木然起身,也不再看他,就像個木偶一樣,拖着及膝長髮,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自己牀邊,再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牀上……
“走時記得幫我把婢女弄醒。”
蓋上被子的那刻,她終於還是說話了,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卻平淡的讓他想罵娘。
TMD,他都幹了些什麼啊?瞧瞧這氣氛搞的……
仰頭將酒水往喉嚨裡一灌,他實在沒心情再待下去了,藍光一閃,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宮殿。
藍翎走後,霜華宮內,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裴鈺寒就過來了,自從假死一事後,裴鈺寒總是睡不踏實,就好似他一閉上眼睛,那個待在霜花殿裡的女子就又會消失了一樣。
所以,他現在都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起牀後,必須來霜華殿看一下妹妹,才能放心的去上早朝。
意外的是,他過來時,殿裡的主人竟然已經起來了,而且,此時正坐在鏡子面前,看着裡面的人影發呆。
這又是怎麼了?
裴鈺寒被嚇怕了,見到她這樣,連忙奔了進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起來也不叫宮婢過來伺候?又想生病麼?”
一邊說,一邊拿了一件衣衫過給她披着。
卻見這人盯着鏡子裡的自己許久,忽然就像神經質一樣摸向了自己的臉:“我是不是不漂亮?”
這是什麼話?
從來沒有聽她這樣問起過自己的裴鈺寒,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難得啊,堂堂離國公主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注意起自己的長相來。”
殷離離脣角動了動,但最終,還是將手中的梳子遞了過去:“手痠,來幫我梳頭。”
裴鈺寒一聽,心底頓覺有什麼東西瞬間填滿了一般,他走過來就接過了那把梳子:“你要挽什麼髮髻?”
“隨便吧,你喜歡就成。”淡淡說了一句,殷離離的思緒,又不知道飄向哪裡去了?
裴鈺寒見狀,手腳利落的給她挽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髮髻後,將她拉了出來:“我帶你去錦福樓喝早茶吧。”
錦福樓,那是以前裴鈺寒出宮必帶回來給殷離離吃的點心的那家酒樓,而殷離離呢,在吃上癮了後,總不止一次唸叨要親自去吃吃,可是之前因爲她的身份,也因爲裴鈺寒比較忙,一直沒帶她去,所以,這個時候裴鈺寒便特別想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