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不容辭。”
“現在,我需要一點證明。”
鍾若虛帶着一肚子火氣,還有深深的屈辱以及莫名的害怕離開薔薇街。在車上就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向蘇成涯做了通報,當聽到賭鬥時陳華遙所提出的五點賭注,蘇成涯徑自掛斷電話。
鍾若虛愕然,繼而大怒,狠狠將手機摜下,罵道:“姓蘇的,別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車上的十隻鳥之一白鸚鵡問道:“老大,我們就這麼着算了?”
“不算還能怎麼樣?誰打得過陳華遙?”鍾若虛沒好氣道。
“那,黃喉……”
“黃喉我是絕對不會交給他們的,不然老子的臉往哪擱?最多我們的人暫時先別踏入西區,等風聲過了再說。他再強,能打到北城來?”
白鸚鵡又遲疑着問道:“還有英廉……”
“別跟我提這個廢物!花那麼力氣撈他出獄,本以爲能有點用處,沒想到挨不過陳華遙三拳!”
鍾若虛氣得要死,座下耀武揚威的十隻鳥短短一個月光景損失了一大半,這個結果根本不能接受。
禿鷲與番薯生死鬥重傷致殘,至今仍在住院。
斑鳩受蟹委會脅迫砍傷魏家的魏頌意,在看守所呆着。
麻雀肩胛骨粉碎,目前還在緊張的手術中。
灰背隼被委員長打飛到牆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孔雀王輸了最重要的賭局,已遭鳳凰會放棄。
火雞被神威凜凜的委員長嚇破了膽子,以後能不能打還是一回事。
還有個黃喉被蟹委會威脅索命,也不敢輕易露面。
十隻鳥十去其七,拿什麼和人家爭?
都怪那仗勢欺人的蘇四少蘇成涯,扔一筆臭錢過來讓去對付蟹委會。
可笑老鍾一時頭腦發熱,竟然相信了錢是萬能的,以爲只要有了錢招兵買馬,很快就能踏平西區。沒想到黑道不是這麼玩的!
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人才!有了人,什麼樣的財富都能創造出來,什麼樣的東西都有本事去爭奪。沒有人,什麼也做不了。
鍾若虛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鳳凰大酒店。
這裡有他金屋所藏的嬌娃,一個二十餘歲的模特,年輕漂亮,善解人意,服侍非常到位。既然壓力太大,那就不要想太多,先在女人肚皮上發泄發泄。
幾個回合之後,老鍾一泄如注。委員長所帶來的巨大恐懼仍壓在心頭揮之不去,片刻不能放鬆,於是讓嬌娃滾開,自個在牀上沉沉睡去。
約莫兩個小時後,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吵醒了。煩躁地按下接聽鍵,看也不看,直接吼道:“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馬上叫人砍死你!”
“大、大哥!”是白鸚鵡的聲音,語氣裡一絲慌亂:“金笛公司的番薯帶着一百多人在我們的夜總會砸場子!”
“這點小事也要煩我,讓麻雀……”鍾若虛猛然頓住,想起麻雀還在動手術,改口道:“你從賭場調人過去,頂住他們。”
白鸚鵡萬分艱難的說道:“有個光頭聽說是蟹委會新任的五虎戰將,他的人封住了賭場。那夥人戰力很猛,我們的兄弟都被打傷了。”
“開什麼玩笑!”
這時鐘若虛牀頭的座機響了起來,不得不轉移
注意力道:“你等等,不然就從酒店拉人過去守住,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慌張的聲音:“老大,蟹委會雷神之鞭一百來號人在我們酒店大堂裡,爲首的自稱是風暴之錘魏公子,說要接管酒店,他們已經在檢查賬簿,我們要不要報警……”
敢情魏公子想到了新的響亮綽號。
鍾若虛徹底怒了,罵道:“是屎可忍尿不可忍!報個屁的警,弄死他們!我馬上下去!”
惡狠狠地摔下話筒,起身套上外衣,驚怒交集中手指顫抖,連續兩次扣錯釦子。
門口嘎達一聲打開,外面閃進個輕飄飄的人影,按亮客廳電燈。
鍾若虛寒毛倒豎,喝道:“誰?是誰!”
“大哥,是我。”
那人臉上傷疤交錯,表情陰森森的,除了徐英廉還能有誰?
鍾若虛鬆了一口氣,說:“你回來了?那好,抄傢伙,跟我下去砍人。”
“大哥,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徐英廉靜靜的站立於牀頭,雙手插兜,淡淡地俯視着準備起身的鐘若虛。身上穿一件式樣老舊的棉布夾克,胸口一排小字“隆裕商場十週年紀念”,肩頭有個撕破的口子。
那是委員長看他沒有衣服穿,隨手將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
溫暖,真是太溫暖了!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險些叫驕傲無比的孔雀王感激涕零。
委員長的人格魅力實在不用多說,這件衣服等下次去之後就好好收藏起來,每當彷徨失落的時候拿出來穿一穿,心裡又有動力了!
鍾若虛發現不太對勁,沉聲問道:“英廉,告什麼別?你什麼意思?”
徐英廉冷冷的說:“大哥,承蒙你多年關照,不得不說一聲謝謝。但是陳華遙給了我新的方向,以後我只能跟着他走。”
“你小子敢背叛我?”鍾若虛急怒攻心,馬上從枕頭下摸出一柄左輪手槍衝前方打開保險栓。
啪的一下,徐英廉閃電般出手,擊飛他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的手槍。在近距離格鬥中,手槍並不是主宰局勢的關鍵。
“大哥,我不想動手,你還是離開象京吧。留在這裡跟陳華遙鬥,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第二天一早,鼻青臉腫的黃喉被十幾名熱心腸的居委會成員扭送到香樟路派出所。
罪名有三條。
第一條,扒竊,盜取香樟樹第二小學四年級某小朋友十二元五角的鉅額財產。
第二條,搶劫,趁沒有人的時候搶走了肥鵝湖翠空花園小區某大嬸的哈巴狗的嘴裡的骨頭。
第三條,詐騙,利用不正當手段在某遊戲廳連贏三次蘋果機,贏了三枚遊戲幣,屬於鉅額詐騙。
籤於此案牽涉財產數額巨大,手段卑鄙下流,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民憤極大,居委會成員強烈要求警方嚴格調查,詳細取證,務必將疑犯繩之以法,還市民一片晴朗的天空。
羅所長想羣衆所想,急羣衆所急,立即將此犯列爲重犯、要犯,當場給上了手銬腳鐐,親自押進分局拘留所等待日後審訊。分局袁副局長表示,由於警力嚴重不足,此犯先拘留三年五載再審不遲。
另一方面,金笛公司全面接手鳳凰會在北城的產業。
會長鍾若虛捲走一千萬元華幣消
失,剩下的會衆們傷的傷,殘的殘,投誠的投誠,跑路的跑路,鳳凰會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鳳凰會留下的一大堆產業是跑不脫的。
面對孔雀王的進逼,鍾若虛英雄氣短,選擇妥協。
孔雀王答應給他一千萬跑路費,於是老鍾交出了旗下各處產業的合同文件、賬簿以及保險櫃鑰匙。
你可以不給,蟹委會有的是辦法奪走。有時候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股份合同,在統治範圍內他們的話就是律法。
倒還不如光棍一些,勉強混個一千萬瀟灑走人。
其中最大的財產是鳳凰大酒店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當時鳳凰會巧取豪奪只花了三千萬,但酒店的實際價值是遠遠超過的。
包括地皮、建築物、裝修、電器、傢俱、車輛在內,折算股價約在二點五億至三億之間。另外還有員工工資、培訓、客戶關係、酒店品牌等一系列隱形資產沒算上去。
“月飛舞”夜總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價值約一千一百萬。
張伯倫遊戲廳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價值約二百萬。
鳳凰賭場是租用別人的場地經營,還有四年期限。裡面的主要資產是各種賭具和員工,但是因爲昨夜靈懼破壞太大,員工們都給嚇跑了,具體損失還沒統計清楚。
此外在商業場所收取保護費的計有:兩家大型商場、兩家電影院、五家夜總會、七家大中型超市、十家洗浴中心、十四家KTV、二十二家檯球室、三十一家酒吧、五十八家旅館、七十六家網吧、一百四十四家大排檔、兩百零七家髮廊、三百二十家批零店等等。
金笛公司嚴重缺乏專業會計人才,徐婉鷺帶着幾個財務進駐鳳凰大酒店,看了一整天的賬簿和合同文件,只看了個大概。住在酒店特級套房裡,條件比金笛大樓好得太多,由原鳳凰會投誠的財務部負責人陪同配合審查。
廚師送餐、服務員遞送東西、保潔員打掃衛生,每一個人看着徐總裁都帶上了深深的畏懼。
鳳凰會兩千名手下負責打理這一切,其中有嚴格的金字塔組織結構。塔頂尖是會長鍾若虛,由十隻鳥統管一切。
下面是協助十隻鳥管理產業的中層幹部,約莫一兩百人。再下去是普通會員,兩千人左右,負責打架鬧事爭地盤收保護費。
孔雀王向委員長效忠,嚇尿了褲子的火雞跟着投降,白鸚鵡也跑不了,唯一能做的是向蟹委會匍匐跪倒。中層幹部掌管着錢財,有的是後路,跑得比兔子飛快,一時間去了大半。
徐總裁已經發布命令,敢於攜款潛逃的各位限期七天內自首,否則後果自負。這幾天已有不少人陸續前來交代錯誤。
剩下兩千人倒是無所謂得很,反正生活不外乎吃飯、睡覺、打架、泡妞,老大誰來當不是當?
酒照喝,舞照跳!
沒錢了隨便去哪家商店勒索一筆保護費,日子比公務員還舒坦。鳳凰會管理的這六條繁華商業大街,有的是去處。
徐婉鷺對此緊急發佈了第二條命令,所有原鳳凰會成員嚴禁向當地單位企業和商業場所收取保護費,嚴禁觸犯國家法律和蟹委會條令,嚴禁滋擾地方。所有人員七十二小時內攜身份證明至鳳凰大酒店一樓金笛辦事處報到,與金笛公司簽訂就業意向合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