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讚許不是好事兒,對於一個心智還未健全的孩子來說更是如此。
天賦方面,薛無算並沒有半點虛言,數個位面中薛無算僅見的一個具有天生可感知魔元的人,這天賦用妖孽來形容都是不足以表達的。兆億分之一的可能,成就了現在薛無算眼前的這個小小孩兒。
可光有天賦,成不了強者的。
“你似乎很激動?嘖嘖,也是,你是難得的天才,你有資格驕傲和興奮。但,我身爲你的姑父卻不得不告訴你,天才最後能夠得進巔峰的萬不存一,嗯,沒錯,就是和你天賦相差不多的那種天才。”
這話可不假。能夠修到仙一級別的修士哪個不是天才?可成爲大能者的又有多少?就薛無算見過的一隻手數都還有富餘。
薛無算不是天才,甚至他現在還算不算生靈都有待商妥,所有他並沒有將自己也算在這“天才”的範圍之內。
接着道:“修士,法、身、術齊修方能有成。而主導者三個成就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侄兒不知,還請姑父教我。”不自覺的周濤就跪伏在了薛無算身後,腦袋抵在地板上,聲音顫抖。現在的姑父,身上的威壓太恐怖了,讓周濤不由得就聯想到一個字:神!
“是心。之前我跟學院的首席教授昊天聊了一會兒,他告訴我說,這書院裡缺一個煉心的地方。而煉心又是左右修士成就高低的唯一重要指標。所以,我便有了一個想法,嗯,就從你這裡開始試試吧。你可願意?”
“侄兒願意!”
周濤不知道什麼是煉心,但卻知道自己的姑父絕對不會害他。他願意當第一個參加煉心的龍虎書院學員。
這傻小子可也就見過薛無算兩次,哪裡知道薛無算的恐怖和狠辣?邊上的周慧茹聽得是心驚肉跳,特別是看到薛無算眼角的那一抹厲芒,周慧茹便知道這所謂的“煉心”絕對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弄不好周濤得吃大虧的。
可當周慧茹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薛無算一瞪眼給生生堵了回去。
“那咱們就現在開始吧,早點弄完也好帶你去吃一頓好的。”
“一切聽姑父安排!”
讓周濤盤膝坐下,薛無算手一樣,四張描着紅色符籙的黑色符紙便懸停在了周濤身周。
“讓我給你上一堂最初級的煉心的課程吧,起!”
薛無算一聲輕喝,之後四張黑色的符紙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出現過。而原本臉色還挺緊張的周濤卻是如沉睡了一般,猛的軟了身體,套拉着腦袋一聲不吭了。除了那徐徐起伏的胸口,這小孩兒現在就跟一個死人一樣安靜。
“無算,這,這是怎麼了?”
周慧茹有些擔心,自己男人想來狠辣手重,周濤才這麼大點一個孩子,可千萬別弄出什麼事故來纔好啊。
“能有什麼事情?這小子現在魂魄被禁錮在了一片幻境當中,只有他戰勝了幻境破開了禁錮纔會醒來。所以啊,我再躺一會兒,你要是沒事兒就出去逛逛吧,這書院很大的,夠你看一天的了。”
“不是啊無算,小濤怎麼可能解得了你下的禁錮啊?而且還是魂魄被禁錮,這萬一出現什麼危險怎麼辦?你到底給他下的什麼幻境啊?”
周慧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什麼都不明白的傻女人了,見識多了不少。更何況這還是自己的親侄兒哪能不着急啊?
“我哪裡知道他現在經歷的什麼啊?我又沒去看。那都是他自己魂魄當中畏懼和膽怯的東西,或者是猛獸或者怪獸,又或者是鬼物,誰知道呢?
呵呵,你真這麼擔心這小子?嘿,要是你真想看看那也沒問題,小事兒。”薛無算也不知道在思量的什麼,心念一動,一面一米多的平面鏡像就出現在了屋子裡,裡面圖像詭異,卻正是此時此刻周濤正在經歷的東西。
那是一片遊樂園,老舊廢棄的那種。裡面可見不着什麼可愛好玩兒的東西,盡都是些嚇人的東西,什麼鬼臉的小丑啊之類的,還會些似乎靈異的手段。
“這,這都是些什麼啊?!無算,快,快把小濤給喚醒了,這也太危險了!”周慧茹可是早就聽說過的,人的魂魄要是受到損傷那可比肉身嚴重得多,植物人、傻子、魂飛魄散之類的。眼前那小濤還這麼小,居然經歷這些場面,即便她在外面看着都覺得嚇死人了。
薛無算卻聳了聳肩,笑道:“你感覺害怕和無助那是你,這小子可跟你不一樣。他現在是一個修士,即便剛入門不久那也是修士。你看,那小子並沒有一味的逃避或者嚇呆,而是已經開始在尋找脫身的辦法了。很不錯了。”
“可是,這還是太過危險了,能不能......”
周慧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薛無算揮手打斷了,就聽他笑道:“你以爲修士是什麼?你以爲爲什麼我這麼做?
修士便是一羣企圖跳出這天道之外想要得到超脫的一羣亡命徒。他們走的路雖然神異但卻危機重重,一個行踏踏錯便有滅頂之災臨頭。而修心則是爲了讓修士的內在變得更加堅韌不拔,這是外力和法術手段鬥法辦到的。
覺得危險?那就帶他回家去吧,修士這條路不適合膽小鬼和溫室裡的可憐蟲。”
周慧茹咬了咬嘴皮沒有再說話了。也知道,自家男人這次解釋了,下一次絕對不會再解釋一句,了不起一腳把周濤踢出學院了事,肯定不會再過問半句。瞧瞧周正現在被薛無算從心裡除名就知道了。周慧茹也不敢真就硬要薛無算解開周濤身上的手段,萬一周濤因此被薛無算所嫌棄,那他周慧茹又該如何面對望子成龍且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周濤父母?
“不用擔心,這些東西,實在算不得什麼兇險,以後他會遇到真正的生死關頭。所以啊,你應該習慣纔對。”薛無算重新躺倒躺椅上,準備閉上眼睛自己神遊。
“無算,那你是不是平時外出也是這般兇險?”周慧茹一下想到了自家男人,心裡一陣揪痛。
“我?我的兇險還沒來呢,現在經歷的都算不上兇險,也沒資格被成爲是我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