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蘭城煉丹大賽
命泛桃花—極品煉丹師,029蘭城煉丹大賽
黑衣人迎面倒下,柳棠忙後退了幾步,纔沒被他手中的劍誤傷。愛夾答列
還以爲是柳傾和柳陌來救她了,卻見角落之中站着宗政司棋,見柳棠無事了,便衝向了外院。
那外院,柳傾柳陌正與三個黑衣人交手,那三個黑衣人明顯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招招狠戾,勢要將他們二人置於死地。
柳陌已經受了傷,死死抵抗着,柳傾憑着無形劍,對上了兩個殺手,到底還是有些吃力,落敗只是遲早的。
這定然是水家或者王家叫來的殺手無疑了。
三個殺手都是神王級別,殺人很是熟練,柳家父子在他們面前險象環生,又加之擔心着後院的家眷安全,又分了心,險些落敗。
這時,一道銀光襲來,正中一個黑衣殺手的背部,那人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柳傾看那黑衣人的背上,插着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很快便消失了。
柳傾認得,那是‘龍姑娘’的劍。
其實無形劍,便是將劍藏於心中,成爲身體的一部分,再將劍氣凝固,殺人於無形之中,所以這劍形還是藏入身子之中的那把劍的形狀。
宗政司棋手中現出了一把寶劍,乃是噬天的劍氣所化,真正的噬天卻是藏於她的身體之內,源源不斷地將劍氣輸入她的手中,手中的這把劍雖然不能持久,但威力與本體相當。
她舉劍,殺入了戰局。
三人對兩人,實力瞬間傾斜,看着這突然加入的這人,那兩個黑衣人便知曉了前去客房刺殺的同伴多半不會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突地放出了一個傳送陣,準備逃跑。
見勢不對,立馬遁去!
知曉他們的意圖,宗政司棋怎麼可能讓他們就此離去,大喝一聲,“哪裡逃!”
指尖射出一把無形劍,將那傳送陣給劈成了兩半。
這下那兩人是逃不了了。
柳家父子聯手對付一個,宗政司棋也對上了一個。
兩個黑衣人見逃脫不了,也不自亂陣腳,鎮定地與宗政司棋對殺。
突地,一人扔出了一顆丹藥,往那地上狠狠一拋,便見濃煙四起,散發着濃烈的氣味,阻攔了神王高手的探測。
那兩個高手便趁機逃了去,但還未逃出兩步,便見眼前的空間一個扭曲,竟然憑空現出了一把十丈巨劍。
完全不知道那巨劍是如何出現的,那兩個神王完全沒有半點感覺,根本難以躲避,便被那突兀出現的巨劍給挑了!這時,濃煙也散去了,柳陌柳傾殺了過來,卻只見那兩個殺手的屍體,而‘龍姑娘’便在他們的身側,低頭冷冷地瞧着。
“龍姑娘,你沒事吧!”
柳傾奔過去,見她無事,便放心了,馬上低下頭,瞧着那殺手,卻不敢貿然下手去查看。
有些殺手會在身上塗抹毒液,就算是刺殺失敗,待得人去查看屍體時,碰到衣服之上的毒液也是會被立馬毒死。
柳傾拿出了一個特製的手套,在殺手的衣裳之中翻找着,如他所料,一無所獲。
又輕點了人數,此番柳家死了好幾個侍衛,那殺手都是一招斃命,不留半點活口,還好柳棠和夫人柳四小子都沒事。
柳家瀰漫在一種悲痛的氣氛之中,柳傾將那幾個殺手的屍體一起焚燒了,也將柳家幾個身死侍衛的屍體安排隆重葬禮。
很快,就到了煉丹大賽的日子了,一大早,柳傾便來請宗政司棋前去觀禮,她便和柳家人一道去了會場。
這煉丹大賽的規模很是龐大,至少,是她現在爲止,看過的最大的。
煉丹大賽只一輪,誰煉的丹藥最好,誰便是第一。
宗政司棋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聖光的煉丹大賽之上,被林頌秋擺了一道,攤上了大麻煩,但還好,被自己化解了。
前來參賽的人很多,不僅有蘭城的,還有附近許多城池的煉丹高手,其中不乏神王五六星的高手,而柳傾不過神王三星。
很險啊——
但修爲高,不代表煉丹之術一定高超。
柳傾還是很有希望奪得頭籌的。
會場之上人山人海,極是熱鬧,目測人數比爭奪誥鴻墓之時還多,且那些人的實力也是比東州三國武林的人強大得多了。
神王有好多個,神侯不乏,甚至連神皇也能找出,宗政司棋坐在柳家的席位之上,與柳家人一起,接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眼神。
其中,有來自水家和王家的敵意,王家人那是既恨柳家人,更恨宗政司棋。
是宗政司棋斷了王倭的腿,也是她斷了王倭的手掌,如今的王倭,生不如死,性格一日比一日怪異,越來越殘暴,旁人不敢接近半分。
王倭也來了,看着柳傾那完好無損的雙腿,整張臉都扭曲了,宛若地獄殺來的魔鬼,煞氣襲人。
那本就該是他的腿!
特別是看到一邊的宗政司棋,更是凶神惡煞,恨不得馬上撲上來生食其肉!
而柳家人面對各方的各種神情,很是坦然。
柳傾更是躊躇滿志,雖然昨夜的事情多多少少對他有影響,但他知曉,那一定是那些不希望他柳家復興的人派去的殺手。
他更要奪得這頭籌,讓柳家死去的那幾位侍衛家丁安心。
此次的殺手,多半便是水家和王家請來的,柳傾不由得將目光掃向了王家和水家的兩個家主,見他們目光之中含着不同一般的陰冷,便也知曉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
等到他有了足夠的實力,定要向兩家討回血債!
宗政司棋更是坦然,知道王家恨她入骨,那殺手定然是王家叫的,不然也不會派出兩個專爲殺她而去。
但是她也在思考着,王家有這麼多神王高手嗎?
她看着場中的情景,有些感嘆中州諸國的實力,這蘭城三大家族,在那些人眼中,也算是弱的了。很快,大賽便是開始了,各大參賽者相繼進入了煉丹場之中。
晃眼一瞧,起碼有幾十人,其中,神兵神將神王都有。
雖然明知道與第一無緣,但很多神兵神將煉丹師也會參加,這不僅是煉丹師的較量,也是各大家族之間的較量。
這煉丹大賽是蘭城周圍十個城池聯合舉辦的,十大城池的各個有名望的家族都會出一個人前來參加。
就算不能得到第一,能參加這大會便已經是一種榮幸了。
而柳傾的目標,卻是這煉丹大賽的頭籌!
若是能得第一,蘭城柳家這一古老的煉丹世家便是真正的復興了。
一聲洪鐘起,煉丹大賽開始。
各大參賽者紛紛擺出了自己的煉丹爐鼎,又炫出了煉丹之火。
煉丹師也愛攀比,丹火和爐鼎便是攀比的重點,決定丹藥品質和品階的,除了煉丹師本身的實力,便是這煉丹之火和爐鼎了。
此次煉丹大賽,自選丹藥,自備材料爐鼎和丹火,只看最後丹藥的品質。
所以,除了煉丹師本身的實力之外,家族的財力也在影響着比賽的結果。
材料好,丹火好,爐鼎好,練出的丹藥也自然比同等實力的人練出的要好得多。
柳傾也亮出了自己的爐鼎,乃是他那神侯祖父傳下來的,外表古舊,但絕非凡品,是柳家鼎盛時期得到的無價之寶,丹火乃是柳傾家傳的功法所出,雖然比不得宗政司棋的九炙神功,但也是萬里挑一的絕世功法。
他要煉製的乃是一種很難煉製的神王丹。
柳傾胸有成竹,似乎勝利在望。
他的旁邊,便是那王齊,王家的神王煉丹師,冷冷地一撇柳傾,目中滿是不屑。
參賽者之中,一個絕色的女子引起了宗政司棋的注意,修爲神王八星左右,使的爐鼎與柳傾的相比完全不讓,且丹火還是少見的玄火,目中有些超然的自信,特別是看到其他人的爐鼎和丹火都不如她時,自得一笑,有種天生的優越感。
竟然是那日在誥鴻墓之中,隨着九頭天狼而來的女子。
也是她與那誥鴻劍直接溝通。
不由得問一邊的柳棠。1
柳棠指着那女子,有些羨慕地道:“那是梅城溫家的大小姐,溫香,他族中有個叔叔,便是神機學院的院長,溫家因此成爲了梅城的頭號家族,溫香還是神機學院的學生。”
神機學院,整個中州人人羨慕的地方!能進入神機學院的人,莫不是資質實力萬萬一挑一!
宗政司棋知曉她是神機學院的學生,不知道竟然還是院長的族親。
不知道自己的煉丹之術,和這神機學院的高手相比,會是如何?她很是好奇,萌生出了與她一爭高下的念頭。
此時,煉丹大賽已經正式開始了,各位參賽者開始將丹火祭出,焚燒爐鼎,也開始預備材料了。
整個會場一陣悄然,觀衆們是瞪大了眼睛瞧看煉丹大師們煉丹,而參賽者們則是低頭認真地擇選着藥材。
突聽一聲悶哼,柳傾修長的身軀一陣晃動,忙扶着丹臺,纔不至於倒下。
怎麼了?
他這一番舉動,柳家人自然是看在眼中,紛紛擔憂地看着他。
只見他身子有些顫顫巍巍,額頭上滿是汗珠,脣瓣也有些蒼白,似乎在苦苦掙扎。
“哥——”
柳棠忙呼了一聲,看出了柳傾的不尋常,似乎是很痛苦,雖然這煉丹大賽很重要,但她更關心的是柳傾的身體。
突地,柳傾的身子往後倒了下去。
“傾兒!”
柳陌顧不得這是比賽,飛身而去,將柳傾扶起,宗政司棋也飛身落去。
她看出了,柳傾的痛苦來源於那條腿。
莫不是有什麼副作用?
柳傾已經站不起身了,仍然是死死咬着牙想掙扎這站起來,宗政司棋掀開他的褲腿一瞧,竟然發現那大腿之上佈滿了猙獰的血絲,條條交錯的血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破一般。
“龍姑娘,這——”
柳陌自然是詢問宗政司棋。
柳傾則是咬着牙,掙扎着要起來,“放心,我還能堅持。”
卻聽一邊的王齊冷森森地道:“瘸子就不要想煉丹,滾下去吧!”
宗政司棋看着柳傾的腿,眸光之中明暗交替,查看了一番,便是看出了端倪,搖頭道:“這雙腿至少也三年才能完全融合,柳兄這幾日爲了準備煉丹大賽,這腿還未完全癒合,自然是吃不消的,現在不宜比賽,得要好好的休息一番,這腿自然會好。”
最重要的是,昨晚與殺手打鬥了一場!
一聽這般,王齊冷冷一笑。
柳傾忙掙扎着要起來,“我可以的,比完了這場,我便去休息。”
柳陌也急,雖然他很是在乎這煉丹大賽,但兒子的身體更重要,他可不想柳傾再成瘸子,遺憾一生。
便扶起柳傾,“傾兒,走,十年之後,自然還有機會。”
“不,我不走!”柳傾還在固執。
身後的宗政司棋看着那爐鼎和丹火,眼珠子一轉,道:“若是信得過我,我替你比賽如何?”
反正大賽只需要各家出一個煉丹師,來奠定一下各個煉丹世家的地位。
很多家族沒有煉丹師,也不惜重金前去僱請煉丹師來撐場子。
這話引得柳陌一陣質疑,柳傾也是疑惑地看着她。
“我一定爲你柳家保住這煉丹世家的名聲!”
柳陌還有些不相信她的實力,但柳傾卻很相信。
但現在也沒有多的選擇了,‘龍姑娘’高深莫測,或許還真的能給他們驚喜。
“多謝龍姑娘!”柳傾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咬着牙答應了。
此次若能得到名次,柳家便可以進下一次的煉丹大賽,等下一次,他的腿肯定已經好了。
柳陌也對宗政司棋道了一聲謝,便扶着雙腿完全不聽使喚的柳傾下了臺去。
眼看着那臺上的煉丹師換了人選,臺下的各大世家自然是關注。
但看不過一個其貌不揚的素衣女子,聯想起柳家的沒落,便完全沒有將她當成一回事。
宗政司棋將煉丹臺之上的柳傾的爐鼎和藥材都收撿好了。
柳家本已經是沒落了,此次爲了這個煉丹大賽,可是準備了好多年了,材料都是柳家人這些年好不容易纔攢齊的,宗政司棋也不忍將之浪費了。
待她不急不緩地將藥材收好時,別的參賽者已經將材料都投進了爐鼎之中,正煅燒煉制。
在煉丹大賽這般極度緊張的氣氛之下,她還能如此從容淡定,不是高手,就是充數的槍手。
大多數人都先入爲主地將她當成了來此充數的,走走過場便罷,便沒多關注。
柳家人也是急啊,雖然這煉丹大賽是不規定時間的,但人家都練好了,自己的材料還未進爐,那定然是會影響到煉丹的心態。
收拾乾淨了丹臺,宗政司棋才慢條斯理地從內天地中拿出了一個黑不溜秋,似乎是從垃圾堆裡淘出來的廢品般的煉丹爐。
‘轟——’
丹爐落在丹臺之上,發出古舊沉厚的顫聲,引得人們心尖隨之一顫,似乎是打開了一道塵封已久的大門,迎面撲來蒼涼氣息,耳邊也盡是洪荒古音。
這爐鼎,年頭夠老!
圍觀羣衆們看着那爐鼎,不由得一陣鬨笑,“看來柳家真是沒落了,連這種垃圾都拿出手來了。”
“可不是嘛,我看肯定是城東土地廟裡面偷來的。”
“興許打成鐮刀還能換幾個錢,煉丹嘛——”
一眼望去,人家的爐鼎莫不是金貴非凡,宛若一個個風度翩翩的王孫貴子,她這爐鼎就是那街邊上的要飯叫花子。
柳家人看那爐鼎,也頓覺面上無光,但他們相信‘龍姑娘’,連神王腿都能生生地造出來,練個丹不在話下。
水家人最會識寶,水妙看着宗政司棋那破舊爐鼎,笑笑不語,眸中卻是盛滿了奚落之色。
等衆人奚落好奇嗤笑吃驚完畢時,宗政司棋已經將藥材從自己的內天地之中拿出擇好了,正往那爐鼎之中送去,那漫不經心的動作,宛若家中做飯,正往湯鍋裡放香料。
放好了香料,不,藥材,人家的丹藥幾乎都快要出爐了。
那藥材都是很平常的東西,看不出哪裡珍貴了,不知道她這是要煉製什麼丹藥。
此時,只見她擡眸,看了一眼那周圍衆多有條不紊煉丹的煉丹師們,脣角掀起淡淡笑意。
渾身的氣勢突地一斂,漫不經心之意極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龐大的強者風範。
只見她一拍那丹臺,爐鼎躍入空中,人也一同躍入了虛空之中!
譁——
衆人譁然,不禁舉頭,隨着她的身形將腦袋擡高,見那半空之中的人影似乎突地變得頂天立地。
爐鼎懸空停在了她的面前,與她的人一般高,她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瓶口往那爐鼎方向一傾斜,一大股烈火如潮水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就將那爐鼎包圍住了。
那烈火非同一般,此火一出,只見那場中所有的丹火都不禁朝那個方向折下了火舌,似乎是朝拜君王。
場中不乏有眼力的高手,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龍族的五爪神龍真火!”
五爪神龍真火!
場中從看門的神兵小將,到作爲裁判的神皇高手,都被這烈火所震懾。
龍族真火,火中之皇啊!且還是五爪神龍火!
煉丹師和鑄劍師都是喜歡火的,對於火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宗政司棋也不例外,除了九炙神火和玄火之外,她還收集了很多其他的火,比如這唾手可得的五爪神龍火,用特製的瓶子裝着,能保持它的火力。
那爐鼎在神龍之火的包裹之下,表面之上的銅鏽退去,發出了淡淡的青光。
水家立馬便發現,這爐鼎真乃奇寶也!
此鼎,乃是大神女媧當年所用,世間第一個煉丹師,便是女媧!
當年,她使用莫大法力,以自己的骨血爲引,加上黃土,在此鼎中練出了人族。
又遇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大戰撞斷了不周山,引得天空破碎,世界崩塌,也是她用這爐鼎煉製五彩石補天。
隨後,五彩石不夠了,女媧以身補天,便留下了這爐鼎,被黛畫所得,就一直放在了黛畫的內天地之內,又爲黛畫轉世之身的宗政司棋所得。
爐鼎被燒得滾燙,竟然還發出陣陣清香,勾人魂魄。
宗政司棋看着爐鼎火熱,火候差不多了,便將手一擡,頂蓋升起,她從內天地之中又拿出了一個瓶子,瓶口依舊是往那爐鼎口傾斜而去。
衆人翹首,想看那瓶中裝的是什麼,卻聞一陣攝人心脾的濃香。
這香味——
只聽一聲驚天龍吟——“嚎!”
從那瓶子裡竟然鑽出了一條紅色的飄帶,細看之下,才發現,那非飄帶,而是血!
那血從瓶子之中源源不斷地出來,並未進入爐鼎,而是在天空之中如有生命似的盤旋着,漸漸地凝成了一條龍形!
“那是五爪神龍血!”
水家人率先認了出來,他們倒賣各種寶物,什麼東西沒見過,這龍血乃是異寶,煉丹最好,且血脈越純,功效越大,越是香,若是五爪神龍血,那就簡直是人間極品了。
前幾日,他們遇到小龍之時,也是仔細辨認了一番,憑着他身上的龍香,便斷定了他定然是五爪神龍無疑。
沒想到,還是被騙了。
而眼前這‘龍姑娘’放出的龍血奇香不斷,定然是五爪神龍血無疑!
龍血之中匯聚着狂暴的龍之氣息,一如真龍,有着不羈的靈魂,化成龍形在半空咆哮着,被神龍火炙烤,發出陣陣青煙,最後還是一頭扎進了丹爐之中。
看那龍血下了丹爐,宗政司棋將瓶子收好,繼續放出其他材料,先前的材料都是輔助,下面的幾樣纔是真正的關鍵!
只見她接連不斷地從內天地之中招引出了許多珍貴的材料,一件件飛墜入爐鼎之中。
水孝一輩子見過了不少的寶物,可是一見她手中飛騰而來的件件材料,依舊是激動。
“神龍鬚!”
“神龍爪!”
“神龍麟!”
“天啊!還有神龍角!難道她是將整條龍都宰殺了煉丹嗎?”
水孝一件件數着,激動得不能自已,龍族,對於在場的人來說,雖然不是聞所未聞,但好歹那也是南嶦部洲的獸修皇族,誰敢動!
就連買賣神龍族身上的珍寶也是私下裡進行的,哪像這般堂而皇之地搬上了臺。
她放的可是五爪神龍的血啊!
聽着水孝的聲聲激動大喝,柳家也是一陣陣後怕,這‘龍姑娘’很有可能殺過一條五爪神龍啊!簡直就是和獸修一族爲敵!
柳傾也是第一次看到神龍血,沒想到這麼香,但總覺得以前在哪裡聞過。
想了一遭,纔想起,這不就是‘龍姑娘’的兒子身上的香味嗎?
他當時聞到的時候還好奇爲何一個男人有這麼濃烈的香味,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們都姓‘龍’!
那些鱗片指甲和龍血,都是龍瑾仟和龍灝貢獻的。
宗政司棋有令,平時裡蛻爪換麟剪指甲,都要好生地留着,給她煉丹用。
龍瑾仟來柳府找她,一爲來看她,二來便是將這段時間的‘存貨’都交給她煉丹用。
材料備齊了,宗政司棋又手結玄奧法印,天空飄來一陣清雨,那雨點不偏不正,正好飄進丹爐之中,甚至連那神龍火都未觸到!
喚雨?好強大的功法!
材料齊全了,無根之水也來了,爐鼎自動蓋上,那不甘的龍嘯之聲也消失了,大火幾乎將整個丹爐都淹沒了,大量的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鑽進了丹爐之內。
這強大的力量來勢兇猛,不僅是匯聚來了天地之間的大量靈氣,也在不斷地剝奪着腳下衆多煉丹師的靈氣!
煉丹比賽,就如一場強取豪奪,爭搶的對象便是靈氣,搶得過,便是贏家!搶不過,那就等着練出一爐廢品!
溫香看着那天空之中呼風喚雨搶奪靈氣的身影,怒火中燒!
有神龍火,有神龍血了不起?
她還是天界人人嚮往的神機學院的高材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身上,讓她怎麼甘心!
二話不說,一拍丹臺,人與丹爐一起,衝向了天際,她也學宗政司棋佔據高地,掠奪靈氣!
溫香開始牽引着靈氣進入爐鼎,她的實力比宗政司棋強,奪取得更多,甚至是開始奪取屬於宗政司棋的那一份了。
宗政司棋也是微微變了臉色。
溫香看她變了臉色,滿臉快意,一聲嗤笑。
哼!跟我鬥!不知好歹的賤人!
宗政司棋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方纔她已經將所有需要的靈氣都吸收了,儲存在女媧鼎裡面,旁人是掠奪不去的。
只見她復結手印,那一片天空又風起雲涌,飄來了片片黑雲。
轟隆隆——
驚雷下!
直劈宗政司棋的爐鼎。
不僅是溫香,就連那裁判席之中觀戰的神皇高手也是色變。
方纔那道驚雷,他們再熟悉不過,正是天劫雷罰!令萬千修者聞聲色變的雷罰!
是誰要渡劫?
晃眼一看,無人,但那雷劫又落下了一道,還是直劈爐鼎。
轟隆隆——
似乎是要將之炸開一般,衆人聽那聲音都不禁一陣頭皮發麻,膽小的都開始找地方躲避了,生怕那驚雷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但那爐鼎邊上的宗政司棋卻無半點色變。
溫香看那雷劫,似乎還是、是神王劫,一道比一道恨,嚇得一哆嗦,灰溜溜地降落地面,生怕被那雷劫給傷到了。
宗政司棋有條不紊地用‘司雷訣’將雷罰引入了爐鼎之中,代替神龍火煉製丹藥。
雷罰煉丹,此等創意古往今來第一人!
現在她對於司雷訣又有了更加高深的理解,已經能夠引雷元素爲己身所用。
但見那轟雷落下之後,那爐鼎便被一道無形的龐大力量所籠罩,得要半晌纔會消去。
那無形的力量便是電!是宗政司棋使用勝電訣召來的電元素!
雷電不分家,電神雷鳴之時,聽得見看不見的便是雷,看得見聽不見的便是電。
雷電都有着恐怖的破壞力,雷的作用是瞬間的,但電的作用,卻是持續的。
一道雷電落下,雷一擊便消失,但電還會包裹着那爐鼎,慢慢地作用,直到淡化。
所以,每一道驚雷落下之後許久,她纔會引下一道雷,實則是在等那電的效果完全發揮。
所有的煉丹師都開爐了,這賽場異香陣陣,但天空之中的雷劫依舊是不斷,不斷地轟打在那爐鼎之上,聲聲雷鳴,聽得人心中發慌,宗政司棋額頭之上也是累出了汗水。
經歷了二十七道驚雷之後,她與爐鼎終於一齊落下。
轟——
爐鼎沉重地墜下,發出穩重而古老的聲響,爐鼎餘熱還在,依舊是通紅通紅,甚至還有雷電纏繞,十丈之內,熱浪逼人。
衆人紛紛打量,不知道這用了神龍寶物和天雷轟打而出的丹藥會是何等模樣?
萬種矚目之下,宗政司棋用玄力揭開了爐鼎,她不敢接近,也是踮起腳尖往那丹爐之中打量。
卻聽裡面一陣龍吟乍響——“吼!”
從爐鼎之中,竟然衝出一條兩丈的五爪龍形來,那龍乃是雷電所聚,是那丹藥化成的,帶着異香沖天而去!
竟然跑了!
某些強大的丹藥一出世便有自己的靈識,但這樣,不僅有靈識,還能凝成形狀的丹藥,少見!
從此看,這丹藥,此屆大會頭籌無疑!
溫香看着手中的那一枚自己精心煉製的神王練氣丹,惱怒不已,她堂堂神機學院的學生,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沒落家族女子比過了!
袖下的拳頭緊緊握着,眸中的厭惡憤恨之意再明顯不過。
而宗政司棋則是望着那逃跑的丹藥便追了出去。
“別跑!”
她大喝一聲,操縱雷電給了它一擊,但沒想到那一擊,讓它實力更強了,它本是雷電練出的丹藥,得了這雷電的力量,越發強大,完全就等同於神王級的高手。
現在靈智還沒有普通人的強大,只有逃跑的意識,若是等他逃了,慢慢吸收天地靈氣,日久成精,定然會成爲有一個強大的人物!
“尼瑪!”
見它逃得快,宗政司棋怒罵一聲,絕對不可能就這麼心甘情願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煉製而出的丹藥逃之夭夭。
眸中怒色一閃,她擡手便是噴出了九炙神火,成牢籠之勢往那丹龍罩了過去。
被火罩住,丹龍逃脫不了,仰天發出不甘的咆哮,最後還是被宗政司棋給抓住,拘回了丹藥形態。
而那場中的觀衆看着這一番異象,莫不是目瞪口呆!
最後到了大賽最關鍵的時刻,呈丹!
衆位參賽者呈上了自己的丹藥,簡要說明丹藥的效用,並由裁判點評,分出高下。
王家之人滿面不甘,知道自己的丹藥是比不上宗政司棋的,但還是呈了上去。
王齊呈上丹藥,道:“此乃神王破壁丹,突破壁壘之用!”
衆多裁判商議一番,只見那神皇高手只是聞了一聞,便點評道,:“丹是好丹,可惜實力不足,中。”
丹藥分爲優良中差四等,聽到一箇中,王齊垂頭喪氣地走了。
溫香也呈上了丹藥,金光閃閃,異香撲鼻,“神王練氣丹,食之可提升一到兩星。”
神皇高手將那丹藥放於鼻子邊,聞了一聞,神情冷漠道:“好丹,實力尚可,良。”
聽了這評價,溫香咬咬下脣。
每一屆的煉丹大賽,莫不是請這位神皇當首席裁判,他很是挑剔,若是以往,他口中的良,定然也是個不錯的成績了,但此次,卻多了一個她——
充滿狠戾色彩的眸不着痕跡地往宗政司棋那邊一瞥,又飛速收回。
宗政司棋也呈上了丹藥,只見那丹藥跟普通的藥丸沒區別,無光無彩,但小小的丹丸之上,竟然繚繞着一條條龍形的雷電,不甘地扭曲着身體。
“三轉雷龍丹,取神龍血爲料,雷電煅燒,食之可蛻變三次,取雷劫之力和神龍血改造身體。”
神皇高手只是淡淡地一看,眸子深處有着動容,但面上卻無半點漣漪,只是道:“好丹,優!”
優!
這挑剔的神皇終於肯說出一個優了,這蘭城煉丹大賽舉辦了幾百年,他也來了幾十次,但從未聽他口中說出過‘優’字!
臺下一片掌聲雷動,柳家更是激動,紛紛歡呼。
而水家和王家,則是一片死沉。
溫香咬咬下脣,一語不發地出了會場。
在一片鬨鬧之下,柳家奪得了第一煉丹世家的稱號,無人知曉那爲煉丹師爲何人,只知曉是柳家之人,柳家一時間成了蘭城衆人眼中的香餑餑,上門來攀關係的人絡繹不絕。
但柳家明白,現在的榮耀都是‘龍姑娘’給的,面對這衆多的貴客臨門,也顯得淡定了許多。
沒幾日,宗政司棋便提出了辭行,柳傾的腿已經無大礙,不過就是需要好好地修養一年半載,自然會痊癒,她留下來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不如離去。
叮囑了柳傾一些日常的注意事項,她便獨自離開了蘭城。
路途並不順利,縱然她走時不顯山不露水,但還是讓某些有人心知曉了。
出了蘭城沒幾日,便遭遇了一個神侯高手的截殺。
宗政司棋負着手,淡然地看着那擋在路中間的黑衣蒙面殺手。
只見那面罩之上,只露出了一雙凌厲的眼,冷到徹骨,手中一把神王劍,乏着冷光。
神侯三星的高手!
想必王家也是花了大價錢買通這些高手的吧!
但那人卻只是在路中央擋着,用神侯之力鎖定了宗政司棋,讓她無處可逃。
“怎麼?你不是要殺我嗎!還不動手?”
宗政司棋負着手,面上不見半點的恐懼,反而是十分的輕鬆,不過一個神侯而已。
神侯高手抱着劍,似乎是懶得理她,只是道:“金主花了大價錢,定要看着你死。”
宗政司棋也懂了,那金主還在路上呢。
果然,沒一會,便趕來了幾人,當先一個便是王家的神侯,還有一個是王齊,輪椅之上還擡着一個王倭,還有幾個黑衣殺手護着他們。
一家三代人皆是用那惡狠狠的冷光盯着宗政司棋。
王家買兇,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了。
“你個賤人!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王倭被斷了手腳,已經變得不正常了,坐在輪椅之上,那一張本來還算是俊美的臉都被快意扭曲得猙獰不堪。
王齊推着兒子所坐的輪椅,陰森森地看着眼前這‘鄭師傅’,此次,他爲了替王倭報仇,可是花了一半的身家才請動了這中洲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滅魂’,上次刺殺未遂,王家又追加了錢財,請出了神侯殺手,還要讓他們王家人親眼看着她身死。
王家神侯則是遠遠地看着,總覺得不妥,有不祥的預感。
宗政司棋悶哼一聲,道:“不過一羣跳樑小醜。”
一見金主來了,那神侯殺手也緩緩地拔出了寶劍,準備上工了。
宗政司棋空手,手邊根本沒有半點可以抵抗的東西,看似是死定了。
殊不知,噬天已經和她成功地融爲一體,此時便是藏在她的身體之中。
她看着那漸進的神侯殺手,冷笑。
準備召喚出噬天,借點神侯力大殺一場——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風暴突地襲來,那神侯高手猝不及防,被那風暴給瞬間粉碎了。
連慘叫都未曾發出!
這一劇變,讓在場的王家人和滅魂殺手都猝不及防,就連宗政司棋也愕然當場。
方纔,那明明就是神皇之力!
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另一場風暴席捲而來,瞬間將王家三人和另外幾個高手一同吞併了。
神皇高手來襲!
宗政司棋不禁提起了警覺,只見眼前的空氣扭曲,變形,一個人影緩緩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乃是煉丹大會之上,那作爲首席裁判的神皇高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說他乃是竹城的高手,而宗政司棋要去的是樊城,方向都不一樣,他不該出現在此。
難道,他是尾隨她而來的?只見那神皇以居高臨下的態勢看着宗政司棋,面色高深莫測,而宗政司棋也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熟悉的貪婪。
此人居心不良。
那神皇終於說話了,開口便道:“我救了你。”
宗政司棋未語,等着他下一句話。
“所以,你便隨我走吧。”
“走?”宗政司棋冷笑,“去哪裡?”
神皇面無表情,如木雕泥塑的面上沒有半點的人類該有的感情,“去你該去的地方!”
宗政司棋冷哼一聲,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劍,冷笑道:“爲何?”
看到她手中的寶劍,那神皇眼中貪婪之色更甚了。
他乃是神侯煉丹師,看出了眼前這人本錢豐厚,甚至可能還是龍族之人,無論她身份如何,將她擒住,必定會大發一筆橫財。
所以,他一直便在往這個方向趕着,並伺機救下了她,若是她感恩,他便順勢將她收爲己用,若是不感恩,他便將她在此了結。
不過一個神王而已,他有着十成的把握,能萬無一失地讓她在這世間消失。
空氣,急劇收縮,盛滿了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