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圖窮匕見

花都市青海大學音樂學院。

花香苑女生宿舍樓已經戒嚴,任何人不準出入,樓梯間的雜物房內,幾名警員手拿鋼釺鐵鎬嚴陣以待,只待方菲菲一聲令下,就開始深度挖掘。

方菲菲看着手機,臉色凝重,陳青和秦瑩瑩的手機,全部打不通!要說一個人手機關機還說得過去,可是兩人同時不在服務區,就很值得懷疑了。看着雜亂無章的樓梯間,方菲菲猛地點了點頭。

幾個警員飛快地揮動鋼釺和鐵鎬,方菲菲的頭上開始冒出汗水來。

“叮咚”

鐵鎬冒出巨大的火花,一個警員的虎口崩裂了。

“有石頭擋路,換個人,繼續。”

方菲菲秀眉緊蹙,一聲令下後警員開始繞過石塊,不一會兒,噗通一聲悶響,地板居然塌陷了下去。小張跳了起來,滿臉驚喜地大叫道:“隊長,果然,這裡果然有地洞!”

話音未落,一股刺鼻地馬上就瀰漫了整個樓梯間的雜物室。

方菲菲鼻子一聳,瞬間臉色大變,咬牙切齒道:“腐屍,是腐屍的味道!”

能夠散發出如此刺鼻的氣味,意味着地道里埋藏着屍體,意味着某些暗藏的命案就要大白於天下。

衆人掩住鼻子,一齊發力,將巨石挖開,露出黑乎乎的洞口。洞口下黑漆漆一片,小張第一時間打開聚束燈,照亮了地下的路況!明亮的燈光下,衆人赫然發現,這是一條青石砌成的階梯。

“這是……”

低聲呢喃,方菲菲猛地抽出了腰間的手槍,子彈上膛,拉上槍栓,沿着石階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小張揮了揮手,一衆警員跟了上去,隨着石階的下旋,刺鼻的味道變得越來越濃裂,讓人昏眩無比。

階梯的盡頭是一條黑乎乎的甬道,一直往前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溼冷的空氣衝遠處傳來,方菲菲打了個哆嗦。

“組長,應該是防空洞!有人把它改造成了密室!”小張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方菲菲點點頭,有些歷史的高校都有這樣的防空洞,斑駁的石壁就是歷史最好的證明。只不過,從來沒有人知道,有人會把防空洞和女生宿舍連接起來。

“小張,墨玲兒的雕像是在男生宿舍外面撿的?”

“也不是,那裡離女神宿舍也不遠,午夜狂魔從這防空洞裡出來,很有可能會經過那裡!”小張想了想,很快就知道了方菲菲的想法,“隊長,你是說?”

“我什麼也沒說,大家加快腳步!”方菲菲顏色肅穆,揮了揮手。

走了不到五分鐘,甬道就到了盡頭,這會兒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圓形的密閉房間,房間沒有什麼出奇,出奇的是房間環形的牆壁!

牆壁上,連續九個大小一模一樣的窗形牆槽歷歷在目,每一個牆槽裡都有一個黑色的雕像。這些雕像都是以少女爲原型製作的,或跳舞,或大笑,或半臥,或沉思,各種各樣的姿態,把少女青春姿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們和真人一樣的大小!

方菲菲冷着臉,仔仔細細地走到最近的那一個雕像前,“青海大學,墨玲兒,致幻劑……小張,發協查通報,通緝青海大學音樂學院院長高朋,罪名:連環殺人!”

柳梢和陸凝月趕到青海大學的時候,方菲菲已經不知去向,海咪咪哭着告訴她們,陳青和秦瑩瑩接了一個電話就消失了,方菲菲已經出去找他們去了。

劉局長帶着武警也跟着趕到,他拔打方菲菲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

“呼~!”

方菲菲喘着粗氣,又越過了一個水坑,撿起水坑裡的一顆黑色的鐵珠,她咧嘴笑了起來:“臭小子,當初要你帶着鐵珠還不願意,要不是姐姐強勢一點,你現在該和自己的小情人變成亡命鴛鴦了!”

這是防空洞的另一端,剛纔聯想到陳青和秦瑩瑩兩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方菲菲才猜到他們就在這地底的防空洞裡的。陳青聰明又謹慎,果然和他們昨日商量好的一樣,在沿路留下了記號。

這鐵珠不是一般的鐵珠,裡面都有追蹤信號,只有方菲菲身上的追蹤器纔可以接收到信號。爲了不打草驚蛇,方菲菲撇下小張他們,選擇了一個人單刀赴會。

撿起了最後一枚黑色的鐵珠,方菲菲總算在路盡頭發現了一個房間。小心翼翼地匍匐過去,她看清楚了房間裡的一切。

房間正中,是張小巧的椅子,高朋正坐在上面背對着她,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白衣女子,長髮凌亂,神情呆滯,好像木頭一樣。

“高朋,是你策劃了九起謀殺案,對嗎?”陳青雙目凜然,緊緊護在秦瑩瑩身前,“身爲墨玲兒的老師,居然殺害了她,你真噁心。”

高朋輕輕一笑,臉上沒有半點怒意:“你知道什麼?這是藝術,藝術懂嗎?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家!”

所在陳青懷裡的秦瑩瑩擡起頭,臉色蒼白:“不,你是個惡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高朋搖了搖頭,靜靜地看着她,“秦瑩瑩,你不懂,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樣,我的玲兒正好需要你的眼睛……哇哈哈,兩年了,玲兒,你終於可以迴歸了……”

陳青倒吸一口冷氣,冷冷地看着高朋,厲聲道:“你的玲兒,就是面前這個殭屍?”

高朋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怒容,大聲吼道:“該死的,你懂什麼?你們也配阻止我的計劃?這是最偉大的藝術品,集合了九個最可愛的美人的一切,等收集了你女朋友的眼睛,她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惡魔,惡魔,高朋,你這個惡魔!”秦瑩瑩哭了起來,眼睛通紅。

“呵呵,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今天過後,就沒有秦瑩瑩這個人了!我會帶着玲兒永遠地離開花都,遠走高飛,去南疆過着幸福的生活!”

“南疆?”陳青的臉色鐵青,“趕屍之術?苗家蠱術?……呵呵,不管你會什麼邪術,我不會讓你傷害瑩瑩的!”

高朋的笑容消失了,臉色變得鐵青:“陳青,有些意思,你也知道趕屍之術?可惜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方菲菲心裡一緊,正準備衝上去擒拿高朋,卻駭然發現自己腳下如有千斤巨石,無法動彈分毫!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卻連伸手掏槍也不能夠!

吃驚之下,那邊傳來高朋饒有興趣的聲音:“好心提醒一下,方警官,這是僵骨粉,越掙扎,越是凝固得越快!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隻美麗的雕像,哈哈!”

秦瑩瑩粉臉煞白,兩人最後的救星居然就這樣遭了暗算,這該如何是好?

看見了秦瑩瑩的表情,高朋哈哈大笑,說:“秦瑩瑩,認命吧,你很快就會過來陪方警官了!玲兒,去,殺了他們兩個!”

傻愣愣站在高朋身邊的女人緩緩擡起頭來,陳青和方菲菲終於看清楚了,就是那個墨玲兒!第一個喪命於高朋之手的不幸女人——只不過,此刻的墨玲兒表情呆滯,雙眼空洞洞的,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兩樣。

墨玲兒虎步蛇形,風馳電掣般朝兩人殺來,只是這玲瓏身材底下暗藏着步步殺機。

“墨玲兒,你住手!”方菲菲大聲吼了起來,聲嘶力竭,“高朋那混蛋纔是殺害你的兇手!我們是好人,是幫你報仇雪恨的!”

高朋冷笑,說道:“方菲菲,你不用多費脣舌了,她根本就不是哪個賤人,她是我的玲兒,最完美的女人!”

方菲菲拼命掙扎,無奈哪個什麼僵骨粉太過霸道,只得幹吼道:“高朋,你爲非作歹,老天遲早會收了你的!”

“收了我?”高朋不氣反笑,冷冷看了方菲菲一眼,滿是嘲諷地開口道,“就憑這賊老天?臭娘們,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報應不報應!真有趣!你不知道嗎,好人短命,禍害千年,我殺了你們幾個,正好可以活上千年,哈哈。”

“你放屁!”

“我放屁?”高朋冷笑,不屑一顧道,“你和陳青是好人吧,馬上活不過今天了!你人老珠黃,死了也不算什麼,可陳青正是風華正茂,年紀輕輕,卻是馬上就要隕落了……嘿嘿,按照你的邏輯,我是個壞人吧?我活得有滋有味,以我的能耐,永垂不朽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嗎!”一把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永垂不朽,你活過今天我就跟你姓!”

“是誰!?”高朋臉色大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目四望。

陳青站了起來,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眼睛裡滿是殺氣,像一隻老虎。

“陳青!?”高朋一頭霧水,死死地瞪着陳青,使勁地眨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切,“你……你,你不是已經中了僵骨粉?怎麼還……”

“怎麼還能站起來,是吧?”陳青捏着拳頭,一步一步地走來:“白癡,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會趕屍術,我爲什麼就不能會別的!”

“這不可能!”高朋大聲叫了起來,直直搖頭道,“這等神術,你這個黃口小兒豈能隨便學會!”

“爲什麼不能?”陳青冷冷一笑,“好吧,老子是不會,可惜老子走運,成嗎?我認了個姐姐,醫術精湛,我正好向她要了些小玩意,驅邪避蟲,趕屍?蠱術?有什麼用!”

方菲菲聽得心花怒放,陳青的話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天籟之音。她知道,陳青說的是牛西瓜,那個醫術世家的傳人,雖然人長得磕磣了點,但是一手精湛的醫術卻是舉世無雙。陳青先前確實是找她要了些藥物,想不到這會兒卻派上了用場。

其實,這哪裡是什麼醫術派上了用場?分明是陳青用了自己最後的一個能量點,把自己身上的異常全部祛除了,順便還帶強化了一下身體,正好對付這個得意忘形的高朋。

高朋自然是不信,一對死魚眼死死地盯着陳青,拼命地搖頭,低聲呢喃道:“哪有這樣巧,你騙我!騙子,我要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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