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儘管吩咐,卑職一定辦好。”自從王鈺把功勞讓給韓毅一辦之後,他對這位年少的上司已經十分尊敬。
“我看你那屋裡,還有些金銀珠寶吧?估計摺合白銀有多少兩?”王鈺問道。
韓毅粗粗估算了一下,估計有接近百萬兩之多。
“嗯,好,你去找姓蕭的,但是不要給他太多的錢。讓他幫忙邀請遼國朝中的一些主和派,必須要是他信得過的,不然出了事,咱們討不到好,他也別想活命。然後把這些錢統統撒出去,不要捨不得,咱們丟的是錢,得的卻是一座金山。這事你親自出面,不要通過姓蕭的,我算看出來了,這孫子就是一吃人不吐骨頭的狼,胃口大着呢。”
韓毅領命而去,王鈺拍打着茶蓋,思前想後沒有遺漏之處,臉上露面了開心的笑容。
“咦?紅秀?紅秀,人哪兒去了?來來來,陪我聊聊天,談談人生,談談理想。”
宋遼兩國關於“幽雲十六州”租借的談判,終於開始了。遼國朝內聞此消息,一片譁然,舉雙手贊成者有之,痛哭流涕,斥責耶律大石賣國者有之。一班前朝老臣,於延慶殿外通宵達旦長跪死諫,遼帝置之不理,一心想敲宋朝竹槓,完成“遷都大業”。
這天清晨,北風呼號,天寒地凍。王鈺徹夜未眠,他雖然明白“幽雲十六州”對大宋很重要,可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在經過韓毅詳細講解之後,他才知道,如果大宋得到“幽雲十六州”,進可攻,退可守,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而且此地歷朝歷代皆爲產馬基地,大宋之所以百年以來敗於遼人,其中非常重要一點就是,失去了產馬基地,不能組建大規模的騎兵部隊。這雖然有點“惟武器論”的意思,但卻不無道理。
“王大人,車馬準備好了,咱們走吧。”當王鈺站在驛館門口,縮着脖子抵抗寒風時,韓毅走了出來。王鈺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暗暗祈求,希望上天保佑,談判成功。
爲避免不必要的事情發生,遼帝欽定,在幽州城北面三十里外的“行在”舉行兩國談判,此處不遠,便是遼軍幽州大營,雖然在大部隊已經調離此處,可仍留有數千人馬拱衛京師。一旦有事,大營的軍馬可以立即馳援。
當王鈺的車駕到達行在時,耶律大石等一班遼國代表已經久候多時。行在防衛森嚴,一切閒雜人等嚴禁入內。雙方都明白此次談判的重要性,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互相致意後,談判開始。
雙方使節分座於大殿兩旁,頗有些“坐而論道”的意思。耶律大石搶先開口問道:“日前我朝所列條件,宋使有什麼意見?”
“有,當然有,貴國列出的條件太過苛刻,我們接受不了。租借期限太短,租借費用太高,一次性付清租借費用太強人所難,而駐軍是主權的體現。這些條件,咱們都得從長計議。”王鈺大聲說道。
遼國使節那邊一陣竊竊失語,繼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臣問道:“主權的體現?既是租借,何來主權一說?這幽雲十六州是我國租借與你,只是暫時歸你們所有,若是讓你們駐軍,一旦情勢有變,只怕又會生出事端。”
王鈺立刻搶白道:“所謂租借,本官是這樣理解的,所有權還是歸你們,可使用權卻歸大宋,各位大人,認爲本官的話有道理麼?”
遼國使節們一陣議論,沒有異議。
“既然使用權歸我們,那怎麼用,似乎就是我國的事情,不用貴國操心吧?我想辦養豬場也好,開發成旅遊勝地也罷,都看我們的意思,你們又何必指手劃腳?”王鈺說道。
此時,副使韓毅也插話道:“王大人所言極是,況且幽雲十六州地域龐大,若不駐軍,何以維護治安?若是第三國來攻,我朝何以退敵?”
耶律大石一直冷眼旁觀,此時見兩邊爭執不下,於是調解道:“這個問題,咱們可以再商量。眼下最重要的是,定下租借年限,以及租金數目,想必宋使已經有一個大概的數目了吧?我提醒宋使一句,租借年限,是絕對不可能再提高了。”
王鈺與韓毅低聲商量一陣之後,由韓毅發言說道:“租借年限,我們認爲十五年更爲合適,至於租金,每年五百萬貫,逐年交付。檀淵之盟所定下的歲幣,在租借期間需要停交。”
此話一出,遼國方面一片譁然,真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兩國代表爭論不休,王鈺得理不饒人,無理也要搶三分,那些遼國使節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文臣,哪時爭得過王鈺這小潑皮,談判幾乎進入白熱化的境地。
正當雙方爭得不可開交之時,殿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爭吵之聲。起初兩國使節都沒有在意,後來爭吵聲越來越大,似乎就在殿門外了。大家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談判,向外面望去。耶律大石眉頭一皺,叫過當值的武官。
“外面怎麼回事?”耶律大石似乎有些光火。
“大人,鎮南王帶着人馬在殿外爭執,意欲闖宮。”那名武官回答道。遼國衆使節聞言都變了臉色,這位鎮南王可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手握重兵,在朝中素來威望甚高,他怎麼跑來闖宮了?
“大人,好像出事了?”韓毅低聲提醒道。
王鈺輕輕搖了搖頭:“不關我們的事,咱們當看客就好。”
王鈺話音剛落,只聽殿門轟然推開,一隊兵丁手持長槍衝了進來,人數約有百餘,將王鈺等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韓毅見狀,抽出腰間長刀,護在王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