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季洋對塵塵的出現和存在,特別在乎,畢竟塵塵是他的親骨肉。然而這段離奇出異的狀況,尹璇沒有適當理由反駁,最後只能讓季洋去公寓把塵塵的書包拿走。
尹璇所在的公寓樓下。
兩臺豪華轎車從尹璇眼裡消失,她氣得在原地使勁揉腦袋抓狂。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塵塵是季總的兒子,鹿嶸嶸和季安白的事情我又沒法說出來,這亂套的事情和關係,簡直比殺人案還要難處理!”
“嶸嶸啊!我到底要怎麼和你交待啊?”尹璇仰天長嘆,朝璀璨的星空抱怨,情緒完全失控。
在樓下呆了一會兒,她失魂落魄上了樓。今晚趙美琳又沒在家,她一個人獨守空房,輾轉難眠。
這件事情她暫時不能和鹿嶸嶸說的,季琛說得沒有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若讓鹿嶸嶸和季安白知道這件事情,那還不翻天,人神共憤,只會鬧得雞犬不寧。
不行,她明天一定要再找季琛把這件事情好好商量一番,找個最佳的解決方案,先把塵塵先接回公寓再說。
*****
話說鹿嶸嶸和季安白去警局立案錄口供,直到晚上八點才結束,兩人回到家身心疲憊。
鹿家冷冷清清,只亮着一樓大廳一盞燈光。
從警局回來後,鹿嶸嶸一句話也沒有說,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頭上仍然頂着鴨舌帽。她現在心思混亂,強襲案件已經令她極度冷靜,卻又夾着不可描述的心態,除了冷靜剩下的還是冷靜和無言對白。
季安白一直陪在鹿嶸嶸身邊,寸不不離,時刻關注着鹿嶸嶸臉上的情緒變化,生怕她想不開。
季安白心底不安,他緩緩起身,將頎長的身軀蹲在鹿嶸嶸身前,握緊她雙手,仰頭和她輕笑。
“晚上你只吃了一點麪條,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做點吃的?”
面對這樣的安白,鹿嶸嶸內心有卑微、有幸福、有殘忍的抵抗和拒絕。
她的心在顫抖,整個人卻是冷靜極了。
“紀安白,我不餓,謝謝你一直陪着我。”季安白對她的態度很明顯,她已經沒有精力再趕他走,接下來兩人的感情,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她沒有認認真真談過戀愛,也沒被誰認認真真愛過。
眼前的這個小男人,已經令她陷入迷茫。
越是冷靜鎮定的鹿嶸嶸,越讓季安白感到不安和心疼還有自責。
雖然今天兩人在警局幾乎呆了一整天,鹿嶸嶸也已把和秦冬陽糾纏了十年的恩怨和案發當晚的事情交待得很清楚,但他總不放心,一直握着鹿嶸嶸的手沒放過,臉上的柔情都是寵溺的笑容。
“鹿嶸嶸,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如果你現在笑一個的話,相信明天隔壁家的鄰居那院子門前的菊花會開得更鮮豔,你笑一個好不好?”他眸光瀲灩,語氣很輕很輕。
這樣的季安白讓人無法拒絕。
聽着他講的句一話和每一個笑容,鹿嶸嶸此時的心情如針扎一樣難受,又跟灌了蜜餞一樣甜蜜。
可是……
她千萬不能心軟!
驀然間。
她趕緊從季安白臉上垂下目光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旋即。
雙手突然從季安白手中抽離出來,聲音冷清:“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說完,鹿嶸嶸徒然起身上了二樓,只留給季安白一個孤寂悲涼的背影。
蹲在地上的季安白看着她背影,稀碎的流海半遮住他一雙如刀刻的狹長眼睛,厚長的睫毛不斷在顫抖。
此刻。
他怎麼不可能理解鹿嶸嶸的心情,秦冬陽對她的傷害和這十年失去雙親及姐姐的痛苦,已經令鹿嶸嶸無法走出沉重的陰影。
如果要走出來,怕是要用一輩子的時間。
——都不夠。
鹿嶸嶸上樓後,季安白豁然從地上站起來,把自己甩在沙發上坐下,右手從黑色風衣中拿出一包香菸點燃,不斷抽着。
地上的菸頭一根接一根丟下。
等他抽完整包香菸時,一雙猩紅的眼睛裡陰忍着平靜的殺氣。
旋即。
他拿出手機撥通齊鴻電話。
——“監控的事情調得怎麼樣了?”
——“回少家主,監控已經拷貝好了,隨時等您安排。”
——“秦冬陽三人有沒有找到?”
電話那邊的齊鴻蹙緊眉額,此時他正在東啓總部衛星頻道數據庫裡,親自監督所有數據員全力以赴追蹤秦冬陽三人下落。
“全國各地已經全部找了,目前還沒有三人下落。不過警方那邊在出事當夜就已經封了所有出城道路和關口,秦冬陽三人應該還在A市沒有逃跑。”齊鴻平靜稟報。
季安白殺氣沉沉,聲色冰冷:“我要的是準確信息,而不是應該!我給你兩天時間,一定要知道他在哪兒。”
“是!少家主。”
*****
早晨的太陽有了些暖度,給A市季秋的天氣增添了幾許暖意。
今天是週一,忙碌的一週又開始了。
季家豪宅。
季洋早上七點便已領着鹿塵塵吃完早餐,這會他幫塵塵整理好書包,要親自送塵塵去學校。
還在餐廳吃早餐的季南天、燕淑婷及季琛。
都用着各不同目光一直在季洋和塵塵身上來回轉動,
除了季琛。
季南天和燕淑婷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兩人一直瞅着季洋和塵塵不放,目光十分好奇。自鹿塵塵出現在季家後,季洋好像跟換了個人似的,這是想把別人家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養嘛?
季南天其實大致對這事也沒什麼稀奇,畢竟季洋昨天和季南天說過,他想娶鹿嶸嶸,所以這是提前給別人照顧孩子,想討未來媳婦兒開心吧。
只是燕淑婷很不淡定。
待早餐吃飯後,季洋生熟地給鹿塵塵背上書包,然後微笑地揉了揉他小腦袋說:“塵塵,我送你去上學,走之前和大家說再見。”
“好。”塵塵點點頭,大方和三人擺擺手說:“季爺爺、大伯母、琛叔叔我去上學了,晚上見。”
三人看着塵塵,三人機械般點點頭說了個好字,便瞧着季洋牽着塵塵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