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白坐飛機到了羅馬,直奔百里澈住的酒店。
“不在?”蘇譽白簡直要吐血,“他不是住在這兒的嗎?怎麼可能不在?”
“百里先生說爲了防止有人打擾他,就讓我們兩個在這裡守着,他一個人出去,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的。”保鏢回答道。
“他可還真是……”蘇譽白頓了頓,“矯情!”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譽白的話。
“有沒有辦法聯繫到他?”蘇譽白又問,“你們不要找他嗎?”
保鏢學着百里澈的語氣,說:“百里先生說就是爲了不讓人找到他纔到這裡來玩,如果我們能聯繫到他,他還來玩個屁啊!”
蘇譽白汗顏,百里澈這是要當和尚,與世隔絕的架勢嗎?
“你們跟我分散去找他,找到了,立刻跟我彙報。”蘇譽白吩咐着。
“這……”保鏢們一臉的爲難,“蘇先生,我們不能離開,百里先生走的時候特別吩咐過,誰來了都不見,尤其是您來了,他更加不見……更何況,我們聽他指揮,擅自離開,就……”
“都這時候了,還講什麼規矩!懂不懂得變通?”蘇譽白氣惱,“出什麼事我都給你們兜着!我保證,如果你們不去找他,他纔會殺了你們!”
“蘇先生,可以問問,是出什麼事了嗎?”一名保鏢試探着問道。
“澈有多愛淺羽,你們應該知道吧?”蘇譽白揚聲,“淺羽被別人綁架了,澈不回去救她,還等着誰救?”
保鏢們一時之間有些亂,他們兩是百里澈最信任也最看好的保鏢,自然知道百里澈對樂淺羽的感情,可是,服從命令也很重要。
“快去找人!”蘇譽白索性用吼的,“找到了,立刻告訴我!”
保鏢們點頭,無論如何,還是先找到百里澈,然後,讓他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三個人兵分三路,蘇譽白對羅馬並不是很熟悉,請了個當地的導遊帶着他到處繞,看能不能瞎貓撞上死耗子,把百里澈遇到。
導遊看着蘇譽白,見他一身名牌西裝,戴的手錶也價值不菲,不由起了歹念。
導遊首先用英語問道:“先生,旅遊嗎?”
“嗯。”蘇譽白也用英語回,“請帶我到人多一點兒的地方去看看。”
“我看先生這樣子,不像是旅遊,倒像是在找人呢!”導遊說。
蘇譽白眉頭一緊,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先生,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不如,跟我說說你在找個什麼樣的人,我做導遊的,每天接觸的遊客很多,而且,可以帶你去遊客多的地方找。”導遊說。
蘇譽白一想也是,就百里澈那五官,出現在哪兒不會引起所有女生的尖叫呢?
“是一個很帥氣的男人。”蘇譽白輕聲,“長得不比電視裡的明星差,而且,也是西裝筆挺的,爲人很冷漠。”
“哦?”導遊仔細回憶了下,然後繼續問:“他是不是穿着一身的名牌?不僅冷漠,還有點兒……”
“怎麼?”
“霸道。”
蘇譽白趕緊問:“你見過他嗎?”
“兩天前吧,他在一家咖啡館和一羣本地人起了矛盾衝突,一個人把六個人打趴下了,當時,我正好路過。”導遊說。
“你看見的肯定是他!”蘇譽白肯定出聲。
就百里澈那脾氣,加上他鬱悶的心情,還有他的身手,肯定是隨隨便便就幹倒那些人了!
“是哪間咖啡廳?”蘇譽白問,“帶我過去!”
“有點兒遠,都不是主城區了。”導遊說。
“沒關係,我們就去那兒。”蘇譽白說,“我會付你雙倍的錢。”
導遊一聽,越發覺得蘇譽白的身上有利可圖,開着車,向郊區趕去。
蘇譽白一路期待,如果他能儘快找到百里澈,就可以儘快回國,讓沈佳音待在別墅和唐可艾在一起,他就是不放心。
“還沒到嗎?”蘇譽白問,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那是一間小咖啡館。”導遊說,“店老闆是個年老的中國人,但泡的咖啡很好喝。”導遊解釋着,“還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蘇譽白的眉頭擰了擰,他看了看四周,這條路很偏,別說咖啡館了,就連房子都沒看見幾間。
“停車。”蘇譽白冷聲,“你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先生,你誤會了,真的就在前面!”導遊一臉的真誠。
蘇譽白拉下臉,“我說停車!”
導遊立即踩下油門,加快速度往前開,蘇譽白意識到不對勁,立即出手想去按住導遊。
說遲時那時快,導遊忽然來了個急剎車,蘇譽白往前一摔,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導遊立刻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吆喝道:“快出來!這次,我帶過來的可是一條大肥魚!”
蘇譽白剛下車,就看見有十來個國外青年走出來,將蘇譽白團團圍住。
蘇譽白挑眉,沒想到,他竟然還被帶到惡人窟來了麼?
“不錯嘛!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個極品。”一名外國男人用英語說道。
“看他的打扮,也像是個有錢人。”
“這次,會豐收一筆!”
蘇譽白沒搭理那些外國人,問那個導遊:“你看見的那個男人,在哪裡?”他至少能篤定,導遊在車上針對百里澈的那幾句話,不是騙他的。
“我不告訴你!”導遊幸災樂禍的笑,“你還能不能活着見到他都是個未知數呢!”
“呵!”蘇譽白冷笑。
圍着蘇譽白的那幾個青年手裡都沒有拿東西,可能他們以爲自己在數量上佔據了絕對性的優勢,所以,掉以輕心了。
“把人打壞可以,可別把他的衣服和手錶打壞了,值錢着呢!”一個人喊道。
蘇譽白脣角的笑容拉深了些,看着這一窩蜂上來的人,他雙膝一彎,速度很快的就打倒一個。
其餘的人接着圍上來,蘇譽白可厲害着呢,接二連三就又搞定兩個。
這些人手裡拿着刀和棍都不一定能打過蘇譽白,何況赤手空拳,但如果是拿着槍,蘇譽白就要吃虧了。
準備打劫蘇譽白的青年們一看不對勁,趕緊衝回去拿東西。
蘇譽白眼尖,走去把門堵好,然後,又放到了兩個人。
十來個人有兩三個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剩下的也都掛了彩,圍着蘇譽白,誰也不敢再上前。
那些人不主動,蘇譽白就主動,眼看着那個導遊就要開車跑了,蘇譽白不再手下留情,狠狠地將堵住他去路的人都整頓了個遍。
“你……你別過來!”導遊一步一步往後躲,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你敢對我怎麼樣……是要負責的……這是我們的國家,保護的是我們……”
“我不管這是誰的國家。”蘇譽白冷聲,“我只要找到我的朋友,帶我去那間咖啡廳,我會饒了你。”
“好!好!我帶你去!”導遊趕緊點頭。
這時,蘇譽白忽然站住不動了,他低頭,看着自己的左腿,明顯感覺到後膝傳來撕心的痛。
一個男人走上來,手裡拿着一把槍,一臉玩味的看着蘇譽白。
“小子,你打架挺厲害的嘛!傷了我這麼多兄弟。”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槍,“可你快得過現代高科技嗎?”
蘇譽白強撐着站起來,這個男人剛纔沒有出來,肯定是躲在暗地拿槍。
他一時大意,竟然讓自己着了道!
不過,蘇譽白答應過沈佳音會平安回去,哪怕是腿上中了一槍,他也要平安回到沈佳音身邊,照顧她和孩子。
蘇譽白能確定,被他打倒的那些人一時半會兒肯定起不來,眼下,只要把拿槍的這個人也放倒,他開着車先離開,是最穩妥的方式。
蘇譽白想:雖然這個人拿着槍,但只要他的速度夠快,可以把槍奪過來。
這瞬間,蘇譽白在慶幸:還好他傷的不是手,否則,今天可就真的是危險了!
可拿槍的男人卻沒按照蘇譽白的套路來,他很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和蘇譽白保持着距離,嘴角還依然揚着勝利的笑容。
“可惜了這套好西裝,不過,你的手錶確實不錯,你的器官也還能賣不少錢。”男人說。
蘇譽白的眉頭緊緊擰住,他和男人的距離越遠,越不利於他反攻,而且,如果是遠距離的話,開一槍,他就沒命了。
蘇譽白惱恨,偏偏他帶來的保鏢也都被他派去各個地方找百里澈了,眼下,他只能自救。
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響起來,還有人拿着喇叭用英語喊話:“快把槍放下!否則,我先開槍了。”
導遊趕緊抱頭蹲在地上,那些被蘇譽白打得起不來的人試着想跑,又跑不動,只能乖乖的待在地上。
持槍的男人看見警車來了,只有一輛,他還想着拼一下,才舉起槍打過去,手肘就先被打了一槍。
緊接着,蘇譽白看見一個身穿便服的女人從警車裡下來,她走到持槍男人面前去,撿起他掉在地上的槍,笑着說:“想從我手上逃脫?我都監視你們好久了!這次,還不把你們這羣人販子都逮住?”
蘇譽白奇怪的看着這個女人,長得很像中國人,很漂亮、很秀氣,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大氣的爽朗,就像是個大姐大似的。
而且,好好一輛警車,既然是出警的話,怎麼也不可能只來一個警察啊,還是個便衣!
蘇譽白沒有放下警惕,繼續看會怎麼發展。
只見女人拿出來十幾根繩子,把這些人全部都綁起來,然後才走到蘇譽白身邊來。
“你沒事吧?”女人問道,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蘇譽白沒用好的語氣。
“那隨便你。”女人也不勉強,“你自己走吧,反正,計程車在那兒,只要你開得走。”
蘇譽白看了女人一眼,說:“我有手機,可以打電話。”
“你這個人有點兒沒禮貌耶!”女人不高興的撅嘴,“好歹是我救了你吧?你竟然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簡直是丟中國人的臉!”
蘇譽白瞪着眼前的女人,也懶得用英文了,直接用中文說:“你是中國人,來做這兒的警察,還一個人出警?不要懷疑我的智商。”
女人的眼睛忽然放了些光彩,然後,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被你看穿啦!”女人很瀟灑的揮了揮自己的短髮,“其實,我不是警察,我就是個想做好飛賊的普通女人而已。”
“好飛賊?”蘇譽白對這三個字有瞬間的愣神。
“就是以前電視裡總演的那樣,一個女飛賊到處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在平常生活中,她其實就是個很平常的人。”女人說着,做了個yes的動作。
蘇譽白汗顏,差點兒猜測自己是不是遇到一個穿越過來的女人。
蘇譽白沒再搭理女人,想往前走,腳上的傷口一痛,他不能避免的往地上摔。
“喂!”女人趕緊扶住蘇譽白,“你的傷口在流血,彆強撐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需要。”蘇譽白依舊拒絕,“離我遠點兒,你繼續做你的女飛賊,我有事情要處理。”
女人打量着蘇譽白,然後指着那名導遊。
蘇譽白擰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真的不能開車,如果打電話把保鏢喊來接他,丟臉不說,還耽誤時間。
“都是中國人……我怎麼也要幫幫你吧……雖然你的臉臭臭的,完全不接受我的好意,但我是女飛俠啊!劫富濟貧,行俠仗義是我的本職工作。”女人碎碎念着。
蘇譽白汗顏,這個女人當真是……瘋子!
女人“呵呵”的笑,向蘇譽白伸來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北堂靜,大家都叫我蝶兒,你叫什麼?長得挺帥的嘛!他們怎麼忍心打你呢?擺在那兒做人體標本也賞心悅目啊!身體留下疤痕,就有缺陷了嘛!”
“你還要不要開車送我去醫院?”蘇譽白冷漠地出聲,“稱職女飛賊?”
北堂靜的笑聲不斷,她把那羣人全部都扔進警車裡,然後問蘇譽白:“這個男人你想怎麼處理?”
“帶走,我得去找一個很重要的朋友。”蘇譽白說。
北堂靜很好奇的問:“女朋友嗎?”
“走不走?”蘇譽白沒有好的語氣。
北堂靜嘟噥着:“我好好一個女飛賊,怎麼給你當起司機來了呢?”
咕噥歸咕噥,北堂靜拿着一個男人的手機抱緊,說這裡有一堆壞人,讓他們來抓,然後,開着出租車走了。
導遊哪裡敢放肆,知道自己一個人絕對打不過兩個人,而且,他聽說過北堂靜的作風。
北堂靜常常劫走警車,然後去管閒事,管完閒事之後,就把警車和罪犯一塊兒留在證據現場,讓當地警察又愛又恨,但確實破案率提高了不少。
“就是那兒。”司機指着一間咖啡廳說。
北堂靜擔憂的看着蘇譽白,問:“你的腿傷真的沒事嗎?車子上都有你滴的血耶!”
蘇譽白不回答北堂靜的話,打開車門,拖着傷腿走去咖啡廳,找了一圈,卻沒看見百里澈的人。
“喂!”北堂靜趕緊跟上來,“你可是我救的人,你要是放血放死了,我不白忙活了嗎?”
“閉嘴。”蘇譽白冷聲,一心只想快點兒找到百里澈,然後回去見沈佳音。
可是,蘇譽白就是沒找到百里澈的人。
蘇譽白只能打電話給在到處找人的保鏢,讓他們趕到這裡來,然後,以咖啡廳爲中心,向四周擴散,找到百里澈爲止!
“是誰呀?讓你這麼着急的尋找,連腿上的傷都不顧?”北堂靜很好奇的問。
“你見過電視裡哪個女飛俠這麼八卦囉嗦的嗎?”蘇譽白問。
北堂靜啞然,打量着蘇譽白,嘀咕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好心關心你而已嘛!”
蘇譽白只覺得煩,對北堂靜說:“你可以帶着那名導遊走了,把他送去警察局,你就算功德圓滿了。”
“你這算是過河拆橋嗎?”北堂靜問,“利用我了,就讓我滾蛋?”
蘇譽白擰眉,“你想讓我怎麼樣?”
“一句道謝總該說吧?”
“謝謝。”
“……”
北堂靜完全啞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蘇譽白這樣的男人。
北堂靜活到這麼大,男人們看見她都是憐香惜玉的,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所以巴結她的男人很多,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她覺得,還是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比較好。
蘇譽白暗看了一眼北堂靜,懷疑自己這麼做算不算有點兒太過分了,畢竟,確實是她送他到這兒來的,而且,要不是她的話,他說不定都被那些人給挖心挖肺了。
“你自己小心吧。”北堂靜神情黯淡下來,“腳傷也還是快點兒去醫院把子彈取出來吧,你好歹還是肉做的人類,不是機器人。”
北堂靜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對蘇譽白說:“雖然你這人脾氣很臭,而且不領人家的情,但我不後悔救你,並且當你的司機喲!拜拜!希望回國之後,還能遇到喲!”
說着,北堂靜衝蘇譽白眨了眨眼睛,上車走了。
蘇譽白望着北堂靜的背影,他莫名其妙的聳肩,四處看看,希望百里澈可以就這樣闖入他的眼簾。
等保鏢趕到之後,蘇譽白才被送去醫院,那個時候,他的臉色都已經蒼白了,畢竟,流了太多血。
蘇譽白麻醉劑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找到澈沒有?”
“還沒有。”保鏢回答,“按照那名導遊給的消息,我們已經四處在找了。”
“他能躲到哪裡去?”蘇譽白憤恨地揪緊拳頭,“還能消失了不成?”
“還有一件事……”
“什麼?”
“沈小姐已經打了幾個電話來了,我都以您在和別人談找百里先生的事情爲藉口掛斷了。”保鏢說。
“怎麼不早說?”蘇譽白急道,“電話拿來!”
保鏢汗顏,他還要怎麼早說纔夠?
蘇譽白趕緊給沈佳音打電話過去,“老婆,一直等我電話吧?我在找澈,很忙。”
“嗯,我知道。”沈佳音輕聲,“只不過……你的手機,怎麼會在保鏢手上啊?”
蘇譽白一愣,對啊,他不過是找人而已,手機怎麼會給保鏢呢?
“在充電。”蘇譽白輕聲,不想讓沈佳音太擔心,打算回去了再告訴她腿受傷的事情,“然後,我就讓他幫我去拿手機了。”
“哦。”沈佳音感覺有些怪怪的,“那你要快點兒把澈找到,然後帶他回來去救羽兒。”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蘇譽白保證道。
“哇!我就知道,我肯定能找到你!嗨嘍,我們又見面啦!”北堂靜的聲音忽然在病房門口響起,透過電話,直接傳到沈佳音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