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年上了霍臣商的車,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問他是要去哪兒,他嘴角抿着,似笑非笑,也不告訴她。
反正這個男人做事總是不按理出牌,莫錦年問了幾遍得不到答案後,也就不再問了妲。
霍臣商踩着油門將車子拐入高速公路,速度從80一路飆升到110,眼看就要超過120的最高限速,身體在疾速的車廂裡變得很不舒服。
莫錦年有些緊張起來,打開的車窗外能聽到車輪擦過地面發出的飆車聲。
“爲什麼開那麼快?!”
霍臣商看了滿面寫着不安的莫錦年一眼,然後視線好像看了一下後視鏡窀。
莫錦年這個時候才從她這邊的後視鏡裡看到後面有輛紅色瑪莎拉蒂一路尾隨?!
簡紀庭?!
莫錦年幾乎是下意識地立刻轉身向後看去,而在這個時候,霍臣商說了一句“坐穩了”就換檔,將速度飆到了120。
“你做什麼?!”
莫錦年喊着,因爲霍臣商一個減速又加速,身體被迫被彈回座椅,她側着身子,眼角不時擔憂地往後看——
因爲後面的紅色跑車也像瘋了一樣,飆到了疾速追了上來!
耳邊呼嘯過狂烈的風聲和飆車聲,刺激着人的每一根感官神經,車身因爲越來越強烈的速度,讓車廂裡的人後背貼着座椅幾乎不能動彈,莫錦年握緊上方的把手,“快停下!”
她警告到把着方向盤的男人。
這個男人雖然霸道,但一向處事優雅,像這種愚蠢的瘋狂行爲,只有沒有頭腦的傻瓜纔會做!
然而他臉上並沒有惱怒的跡象,相反他的神情相當冷靜,在他把速度推向140的時候,莫錦年睖睜雙目,賭定他是故意的——
“霍臣商,你給我快停車!!”
莫錦年吼着,她簡直不敢相信霍臣商掌控着方向盤,技術卓爾地一部部的超過前車,被他胡亂的超車,車道上被甩在後面的車子相繼剎車,險象環生——
她聽到了不少人在大聲咒罵——
再這麼下去,一定會出事的!
“不好奇,他有多緊張你麼?”
“瘋子!”
有一輛車子避讓不及一個剎車,車身橫向跨在兩條車道上,後面疾速駛來的紅色瑪莎拉蒂徑直撞了上去——
劇烈的響聲轟鳴天際。
莫錦年渾身一個激靈,發生……什麼了?!
她回過頭去,就看到紅色跑車車頭筆直地嵌入一輛橫着的白色轎車中間,畫面驚悚可怕,交通陷入癱瘓,紛紛下車的人羣圍着兩輛出事車輛——
天!
紀庭!
“停車,你給我停車!!”
莫錦年幾乎是撕破嗓子得在吼,在霍臣商踩下剎車的剎那,她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在跑向紅色跑車的短短十幾秒裡,莫錦年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撥開人羣,跑到紅色跑車龐,透着震碎的玻璃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頭撞在方向盤上。
血……
血從額頭沾着方向盤,一滴滴地流淌下來……
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
“開門,簡紀庭,開門,簡紀庭,你開門!”
莫錦年幾近瘋狂的嘶喊,手握着被卡住怎麼也打不開車門,魂不附體,眼神也失去了焦距,“救命,救命啊!!”
她拍着不經敲打的車窗,逮着身邊的人就索求幫助,完全都沒注意到她的手上已經被碎片劃開了口子,直到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讓開。”
…………………
霍臣商脫下外套包住手臂,推開莫錦年,打碎窗玻璃,打開了車門,將簡紀庭扶了出來,“上車,我送他去醫院。”
莫錦年楞了一下,繞到另一側舉起簡紀庭的手臂,扶扛着他上了霍臣商的車。
之後,莫錦年的記憶就好像刷白了一片。
她只知道她把簡紀庭送到了醫院,現在她坐在急診室外,心神還不能安定下來。
不遠處,霍臣商問護士要來了消毒酒精和紗布,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托住她的手,“你沒有痛覺神經麼?受了傷也不知道。”
莫錦年呆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一下子抽了回來,霍臣商擡起頭,就看到女人用無比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
讓簡紀庭受傷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莫錦年完全不想去想他到底爲什麼要那麼做。
聽到急診室的門被打開——
她站起身,就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那兒,簡紀庭頭上貼着沙發,索性還能走動?!
“簡紀庭?!”
莫錦年走到他的跟前,雙手捧起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前胸,手臂,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她都在確認有沒有受傷——
“傻瓜,你在哭麼?”
簡紀庭突然捧住莫錦年的連,用指背接住從她眼眶裡淌下來的液體,眼淚劃過嘴角,感覺到那一抹鹹溼,莫錦年才知道自己哭了。
因爲看着簡紀庭憔悴蒼白的臉,眼眶更是一陣酸澀。
“是在……爲我哭麼?”
簡紀庭問得小心翼翼,一隻蔥白的手抓着他的襯衫衣襟,嘴脣像是壓抑着激動的情緒,顫抖着。
莫錦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心裡很亂,很複雜
她又恨,卻又不想說她真的在乎。
只要想到剛纔看到那可怕的一幕,她的心就狠狠地被什麼東西死死揪住。
…………………
像個內向的孩子,生氣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莫錦年握起拳頭,一下下打在簡紀庭的胸口,簡紀庭竟然覺得一點都不痛,在撞車的瞬間,他想的不是生與死,而是再也可能見不到她。
“還好,還好……你還在乎我。”
他溫柔地捋過她額前亂了的發,眼神閃着溼潤,叫莫錦年哭得更厲害了。
“笨蛋,爲什麼要追?你爲什麼要追?!”
“你是我老婆,我不追你,追誰呢?”簡紀庭笑,所謂的因禍得福麼?
他不敢相信,那個看到他就會逃的女人現在任由他的觸碰,也不會露出嫌惡的表情。
“傻瓜,別哭了,我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他撫慰着他,眼角的餘光掃向另一邊——
男人半倚着牆,挺拔修長的身影攏着一股陰暗的黑影,他從口袋裡拿出煙,抽出一根點了起來,吸了一口,緩慢了吐出。
莫錦年察覺到簡紀庭在看着霍臣商,還試圖走過去,下意識地拉住他,“別靠近他。”
莫錦年眼神裡有着濃濃的自責,要不是她擅自上了霍臣商的車,紀庭也不會因爲他飆車而出了這樣的事。
“別怪他,不是他的錯,相反,我應該謝謝他。”
什麼?!
莫錦年聽不懂簡紀庭的意思。
他牽着她的手,走到霍臣商的跟前,“今天謝謝你——謝謝你激怒我,謝謝你一手把錦年送還到我的身邊。”
顯然,簡紀庭是在挑/釁。
霍臣商深深地又吸了一口煙,然後在一名護士走了過來,告訴他這裡不能吸菸時,優雅地扔掉菸蒂,“剛纔你沒有縮頭縮尾,還真讓我大跌眼鏡。”
他看着簡紀庭,眼神含着深意的冷笑。
…………………
莫錦年激動起來。
他就是故意刺激簡紀庭纔會飆車,他就是看死紀庭不敢追在後面,故意讓他看到她上了他的車?!
難道剛纔在競標會上,他也是故意邀請她大跳熱舞,就是爲了讓紀庭失/控?!
“你不用謝我。女人的心,是誰的,就是誰的,搶也搶不走。”
霍臣商眼神深壑得極其迷人,悄然地劃到莫錦年身上——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從羞澀、不知所措,變成了徹底的嫌惡和討厭,“抱歉,因爲我,讓你愛的人受傷。”
莫錦年只覺得手被他的手托住,掌心朝上,平白就多了一團紗布和酒精綿花。
霍臣商向後退開一步。
幽暗的眼睛裡有道讓人無法解釋的神色閃過,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敬畏的冷笑:“大團圓結局是很好,但是‘那羣人’,你們要怎麼處理?!”
那羣人?
他眼神向着吵雜起來的樓梯口——
簡紀庭和莫錦年都聽到了那悉悉索索的說話聲,“是記者?!”
——
“剛纔出了車禍的簡紀庭先生是不是在樓上?”
“送他入院的是不是一個女人?”
“他們現在在一起麼?”
記者成羣的往上涌來,莫錦年緊張得腦海一片頓白,“不行,不能被他們拍到照片……”
莫錦年本能地鬆開簡紀庭的手,腳下也邁開了要躲藏起來的步子,但是——
“別走!”
身體被一股力量拉回他結實的懷裡,簡紀庭擁着莫錦年,“不用再逃,我不會再讓你躲躲藏藏!”
莫錦年怔怔地對視着簡紀庭好像下定了重大決心的雙目,還沒能理解那句話的含義。
一羣記者已經跑到了走廊上面,耳邊一下子就是快門不停的聲響……
…………………
“簡紀庭先生,你受傷了麼?你爲什麼會離開競標會,你的未婚妻莫韓瑤小姐在哪兒?”
“這位小姐是誰?她是剛纔和霍臣商先生跳舞的女士麼?爲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外界有傳你已經結過婚,你有位隱婚的妻子,她是不是就是你身邊的這位女士?!”
一羣記者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一個個爆炸性的問題投擲過來,而另一位男主角,不知道幾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簡紀庭怕莫錦年會受傷,用背身抵擋着不停涌過來的記者,一邊還用手掌擋住刺眼的聚光燈。
懷裡的人兒顯然是受了驚,莫錦年突然腦海裡閃過簡紀庭在會場裡跟她說的那席話,他就是怕有這樣的場面會逼着她崩潰,纔不敢承認她。
她抓着他的衣襟,“我們走,紀庭,不要回答他們。”
莫錦年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世會被揭穿,而是害怕如果他們的關係公之於衆,後果會多麼的嚴重,然而簡紀庭抓住了她的手,摟着她的腰,面色嚴肅地對準那羣記者——
“我的確結婚了,她就是我的妻子。”
“紀庭……?”
莫錦年不敢相信從簡紀庭口中說出的那句話,那羣記者全然失控起來,“那麼你和莫韓瑤小姐是作秀麼?她真的是第三者麼?爲什麼要公開你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是欺騙大衆麼?你們的關係是爲了商業利益麼?”
接連而來的問題,已經讓莫錦年無法再承受。
她開始明白,爲什麼她的存在一點都幫不了簡紀庭。
“紀庭,我不想要你爲我……別再回答了,一切都會亂套的。”
簡紀庭笑了笑,萬般的寵溺,就這麼當着記者的面,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毫無畏懼的陽光少年,“那就讓天下大亂吧。”
“但是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妻子,這樣驚世駭俗的告白,卻配上這副樣子上報,好像很挫哎。”
他指了指自己中招的額頭。
毫不在意身邊有數十多記者在看着他們,莫錦年哭笑不得:“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唔……”
美妙的聲音還在耳畔,簡紀庭出其不意地捧住她的小臉,吻住她的粉脣,將那美妙的聲音全數都封鎖進他的脣裡……
她的美好,哪怕只是好聽的聲音,都只能屬於他……
“我最想做的就是堂堂正正的吻你……”
四篇脣瓣相觸的時候,莫錦年想要推開他,理智卻被他的吻啃食殆盡。
當他在她的耳邊傾吐那句深情的告白,軟糯溫柔的索要彷彿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莫錦年只聽到耳邊是一片快門聲的海洋……
…………………
不是做夢,不是想象!
他是真的當衆承認了莫錦年,他深愛的,唯一愛的女人。
簡紀庭和莫錦年在醫院的保安護送下,從醫院後門的通道離開,顧鬱涼派車過來接送他們,瞭解到第一手的新聞,顧鬱涼就憂心忡忡地問:“要不要阻止新聞見報?!”
他們隱婚的事實公之於衆,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承認感情的問題,而是牽涉到京華百貨,和莫家顏面的問題。
後座上,簡紀庭握着莫錦年的手,他感覺到她很緊張,“不用,我不在乎任何後果。”
顧鬱涼握在手裡的電話終究沒有撥通,也罷,既然當事人都不願再繼續這種婚姻,作爲朋友,他也不該再繼續阻撓。
莫錦年突然想起她跟着霍臣商跑出來,把娜娜一個人丟在了會場裡。
“鬱涼,娜娜還在酒店等我,你能不能派人送她回去,一個女孩兒那麼晚回家,很危險的。”
顧鬱涼清冷的眉宇間微微粗了蹙,對司機道:“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一下,我送她回去吧,等明天再讓她聯繫你。”
顧鬱涼很紳士,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在爲他們擔心,今晚在霍家可能會爆發一場可怕的戰爭。
…………………
顧鬱涼回到酒店的時候,竟然遠遠的在會場外看到江夏娜和霍臣商站在一起?!
會場裡。
江夏娜已經換下了表演服,站在門口等莫錦年的時候,巧合碰上了回來了的霍臣商,所以喊住他,問他剛纔錦年把他拉去了哪兒。
霍臣商淡然一笑,“剛纔就和她分開了,可能是回家了。”
“該不是被簡紀庭那個渣蛋又死纏住了吧?帥大叔,你怎麼就不攔住她呢?!”
“如果他們相愛,誰也攔不住。”
“大叔,你怎麼可以說這麼氣餒的話,不過他們二十年的感情,插足難度係數高,你一定要有強心臟才行。”江夏娜講得一本正經,話鋒一轉:“不過我挺你!”
霍臣商眼神閃動,邪魅一笑:“聽你這麼說,好像難度真的不小。”
“怕什麼,我要是錦年的話,一定選——”
“江夏娜!!”
“你”還沒脫出口,一道冷到骨子裡的聲音從後面震顫了整個酒店大堂,竄進了她的耳朵。
“顧鬱涼,你鬼叫什麼?!”
江夏娜回頭就看到顧鬱涼冷着臉走過來,“嫂子讓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一下子挽住霍臣商的胳臂,“帥大叔會送我的。”
在哪裡賣乖呢?!
顧鬱涼臉色一黑,交錯霍臣商的視線有股勢均力敵的霸氣,強硬地把那隻樹袋熊拉走,“跟我回家!”
“喂,渾蛋,誰要跟你回家——”
……
江夏娜被顧鬱涼拉出酒店,霍臣商口袋裡的手機響起,看到來電人的名字時,冷峻的臉瞬息消失了所有的表情。
只聽那頭是道低沉,煞有威嚴的男聲:“他們隱/婚的事,都被記者拍到了麼?”
“如你所願,拍下了。”
“那麼那個孩子的事呢?”
霍臣商狹長的深眸幽暗了一下,像是在思慮着什麼,“你很心急麼?孩子的事,我自有分寸……掛了。”
加更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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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那張俊美驚人的臉孔,她猛然僵直,這個男人不就是和她老公婚外戀的女人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