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白淨初坐在陽臺上,一點睡意都沒有,過了今天,她就失蹤十二個小時了吧!不,到明天中午時分,就是24個小時了。
現在的顧千恆,一個已經和秦音睡下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顧千恆和秦音的新婚夜,徹底的把她打進了冰天雪地。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白淨初腦海裡面幻想了許許多多顧千恆和秦音之間的親密舉動。曾經幾何,她也曾幻想過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是顧千恆。
冷清的月盤子此刻高高掛在黑黝黝的空中,周圍卻是連一顆星星也沒有,夜深人靜,郊外不比城市,樹林和草叢裡面不時傳出此起彼伏的蟋蟀和其他昆蟲的叫聲。
白淨初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眼睛酸澀難忍,她不懂夜貓要把自己帶到這兒關上72個小時做什麼。卻很清楚,這72個小時一個,顧千恆和秦音之間就什麼都塵埃落定來了。
有緣無分,奈何情深緣淺,說的是不是就是她和顧千恆這樣?
白淨初淚水順着臉龐無聲的流下,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是孤身一人,除了自己的媽媽,後來有了顧千恆,現在連顧千恆都沒有了,就真的再次恢復孑然一身了。
三樓,夜貓雙手撐在白玉欄杆上,低頭看着二樓的陽臺方向,白淨初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腦袋微微偏着埋在膝蓋處。
一張小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除了蒼白還是蒼白,身上還穿着那件水藍色的伴娘長裙,長長的裙襬拖曳在地上,讓白淨初看起來就更有種淒涼的美感了。
夜貓眉頭輕蹙,在心底長長的嘆息,轉身走進屋裡,拿了件女生穿的大衣下了三樓。徑直走到白淨初的身邊,把大衣蓋在她的身上,“你媽媽當初還在顧家的時候,曾經找過我幾次。”
白淨初慢慢擡頭看向夜貓,滿臉的淚水漣漣。夜貓再次長長嘆氣,繼續開口:“你媽媽當初爲了自己的目的,傷害了安淺夏,並且還威脅過顧千夜。”
“只是還沒有等到顧千夜揭穿你媽媽的身份,對你媽媽進行懲罰的時候,你媽媽卻意外車禍而亡。這裡面顧千夜一直在懷疑,卻礙於顧千恆沒有深究。”
“安國華的事情,背後同樣還有一雙大手,那也是顧千夜耿耿於懷的,但是你知道爲什麼顧千夜一直沒有繼續查下去嗎?”
白淨初搖頭,這些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因爲……”夜貓說着頓了下,伸手給白淨初擦淚水,“因爲,顧千夜的父親插手了。”
夜貓在說道“顧千夜父親”的時候,眼底有着複雜的情愫閃過。
只是白淨初愣愣的看着他,什麼都沒有捕捉到。
夜貓指腹輕輕的給白淨初擦着淚水,繼續很慢很慢的開口,“依照顧千夜那種瑕疵必報的性格,你覺得這種啞巴虧他會心甘情願的吃下嗎?但是你的背後,又是顧千恆,顧千夜的親弟弟。”
“在怎麼說,明着顧千夜肯定是不會做的多過分,但是他完全可以不用出手,就讓顧千恆自己手忙腳亂。”
白淨初聽到這兒,大致有些明白夜貓是什麼意思,可是這跟他把自己帶到這兒關72個小時又有什麼聯繫?
“想要知道我爲什麼把你帶到這兒來關72個小時是嗎?”夜貓輕笑出聲,白淨初的眼神太過單純,有什麼心事一下子都寫在了臉上,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白淨初點頭,“是,我很想知道。”
夜貓眼裡閃過狡黠,“這就是秘密了,等到72個小時後你回去,事情會發展什麼成什麼樣子,也許會讓你看清顧家所有人的嘴臉是什麼樣子的。”
夜貓說完,輕輕的拍了下白淨初的肩膀,起身離開。
“晚上氣溫低,你這樣坐在那兒,我怕你72個小時想走都沒力氣走了。”
白淨初沉思了好一會兒,慢慢的站起身,雙腿已經發麻,差點踉蹌,攙扶着一旁的欄杆休息了好一會兒,慢慢的捶着腿進了屋子裡面,找了間客房睡下。
翌日,顧家別墅,顧千恆睜開眼睛的時候,秦音坐在飄窗上抽菸,煙霧縈繞着她,讓人看不清她的臉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顧千恆一下子蹙起眉頭,“音音,你怎麼可以抽菸。”
話音未落,人已掀開被子大步走到秦音身邊,伸手給她把菸頭奪了下來。
秦音雙眼迷離,就那樣朦朧的看着眼前的顧千恆,嘴角一勾,滿是嘲諷。“千恆,昨晚是我們的新婚夜,可是你卻沒有碰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們舉辦了婚禮,可是你卻不碰我。”
顧千恆心口壓着一股子氣,彎腰把秦音抱起來,手指一觸碰到秦音裸露在外的肌膚,冰的讓他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白淨初失蹤了,你的命還要不要了。”
秦音笑出聲,“我這條命本來就沒想要啊,白淨初不願意給我做骨髓移植,我也不會強求。”
“畢竟我回來的時候,就想着完成自己最後一個心願就好。命啊,聽老天爺安排就好。”
顧千恆這下徹底的火了,“秦音,你要是這樣想,當初就不該要求我娶你。我娶一個妻子,不是希望她剛過門沒多久就去世的。”
顧千恆很少發脾氣,如今一發火,整個人眼底都是陰翳,身上那種溫潤的氣場也變的冷酷。秦音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那樣任由顧千恆把自己抱回牀上。
“你下次要是在抽菸,我就徹底的不管你。”
秦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嘴上惡狠狠的,卻伸手拿過她的衣服襪子鞋子,一一的給她穿好。
顧千恆給秦音穿好衣服後,才衝着她再次開口,“音音,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嗎?我從不責怪你回來的太晚和有目的性,但是現在白淨初失蹤了,就意味着你的生命沒有了保障。”
“不管是你還是她,我都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出事。”
顧千恆語氣再次變的溫柔,“我不碰你,是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住,並不是因爲我不愛你,不把當自己的妻子。”
“音音,等你好了,我會給你補上新婚夜,好嗎?”
秦音淚水掉下來,狠狠的吸了下鼻子,最後伸手緊緊的抱住了顧千恆,“對不起,千恆,是我任性了。”
顧千恆輕輕的拍打着秦音的背,“好了,我要出門,去找白淨初。”
“嗯,我會回醫院乖乖等着的,不會讓你再擔心了。”
看着秦音乖巧的模樣,顧千恆心底雖不放心,卻還是點頭,隨後轉身出了臥室門,叫過管家仔細的囑咐了一番,然後纔出了顧家別墅。
顧千恆離開後,再次找了顧千夜,讓顧千夜幫着自己找人,顧千夜答應下來,卻警告了顧千恆,安氏那邊如果再不去上班,就撤銷他的位置。
顧千恆對這個卻是求之不得,可是顧千夜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把他打入了谷底,“千恆,如果你要讓淺淺失望和傷心,你大可以試試,我會不會撤銷掉你。”
顧千恆暗暗咬牙,最恨顧千夜這種不動聲色的威脅,明明是他自己在做壞人,卻還要把黑鍋給他背。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嫂子失望和傷心的。”
顧千恆答應下來,“哥,白淨初已經失蹤24小時了,是不是可以報警了。”
“你想報就報吧!秦音的手術本來已經定好,要是過了72個小時找不到人,一切就得重新安排了。”
顧千夜說着,手指拿過明傑送進來的重要文件,迅速的看了起來。
顧千恆點點頭,轉身就走。
顧千夜當真給了顧千恆很多人,讓他在整個A城尋找白淨初,就連電視網絡,都在播放着尋人啓事。
整個A城很快都知道了白淨初這個人,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提供一點點有用的線索。
白淨初彷彿從A城蒸發一般,又好像,從來都沒有這個人出現在顧千恆的身邊過。
仲夏夜畫廊,安淺夏正在指揮着手下人掛上自己最新畫的一副畫,聽到底下人小神議論,把手上的工作忙完後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秀眉皺的緊緊的,她對白淨初有所瞭解,根本就不信白淨初會在這種事情逃避。
想到那天那個人發給自己的照片和信息,安淺夏愈發覺得這裡面有鬼。72個小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安淺夏從包裡翻出,還沒找到那天發給自己信息的那個號碼,手機就有電話進來了,看着上面跳動着的名字,手指劃過,接通了電話。
“喂,雲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雲伊琳先是輕笑了一聲,語氣很是歡快,“顧太太,我和單淵錦要訂婚了,希望你們和顧總能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安淺夏愣了一下,距離上次雲伊琳出事,也沒有過多久,顏家和雲家的恩怨都牽扯乾淨了嗎?
“顧太太,你在聽嗎?”雲伊琳看安淺夏不說話,再次問出聲。
安淺夏回過神,急忙開口,“我在,我知道了,我會告訴顧千夜的,什麼時間啊?”
雲伊琳報了一個時間,又和安淺夏說了幾句話,然後才掛斷了電話。